“赵扶澜的星火古剑……给我拿来——!”
这道言语抗住王威的压制,清晰而洪亮,响彻辽阔的顾家祖地。
整片区域本就紧张的气氛,在林然展露的强势态度之下,顷刻间肃杀到极点。
如同遍布裸露的炸药。
只需一个火星,即将全面引爆!
陆平野握持战枪的五指,用力收拢,死死地握紧,准备好随时攻打顾家。
现场不止是这位比肩军主的人物如临大敌。
跟随林然过来的诸多领域强者,以及出来的顾家高层,注视着祖地正门内的少年,全部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有讨论过,林然此行前往顾家,肯定难以善了。
可万万想不到,竟直接对上顾家的太祖顾日月,要强势逼迫这么一位强大的封王。
“给?”
“还是不给?”
太多人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紧张不已,觉得当下的情况无比危险。
交出星火古剑……感觉太难实现。
那将代表顾日月向林然服软。
要知道,这位封王在议会的实力排名,非常靠前。
向林然服软,颜面何在?
可若不交……以林然从山海入王城这一路的表现,不可能转头离去,必然裹挟弑神大势,在顾家掀起杀戮。
关键是,林然并非独自一人。
背后站着止杀王,乃至整座不灭薪火。
尤其在他成功立剑三日后,另外八座圣城的革新封王,亦欠他一份人情。
林然拿不到星火古剑,恐怕会血流成河!
“放肆……!”
顾家祖地深处,一座恢弘的大殿内,顾日月眼中绽放锋芒,怒意升腾。
自封王后,还没一人,敢对他这么逼迫。
更别说,一位尚且没入王境的少年。
“给他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顾日月耳中,非常熟悉,来自世间最有权势的老人。
商涛。
圣夏议长!
他不可能漠视圣夏在天骄战后,再起封王级别的对抗。
顾日月抿了抿嘴,低沉着嗓音道:“我是圣夏封王!”
“没人说你不是,可你一日没有弑神战绩,你对圣夏的功勋,就是不如杀死欲天的林然。”圣夏议长的语气冷漠无情,“欲天在山海殒落,不是因为降临的祂弱,而是执掌黑渊林然足够强,圣夏多少封王死于降世神明,想必你也不陌生!”
“弑神……”
顾日月咬紧牙齿,像是撕扯一般,自喉咙中发出音节。
他在第九圣城,以及异域深处,都对抗过神明,清楚这种高居武道之巅的存在,多么强大!
“把星火古剑交给林然,这是他朋友的遗物。”圣夏议长加沉声强调,“顾日月,记住一点,王城已经输了!”
说完,他的传音不再过来。
当然,并非不知如何劝说。
而是没必要多言。
正如他在天骄战之前所言,大战落幕,圣夏诸王需要合志为一,全力建立第十圣城。
阻挡者,杀无赦!
谁都不例外,包括顶尖封王!
少一个顾日月,不影响大局!
顾日月神色阴沉,看出圣夏议长的意思,握住座椅负手的五指因为失控,嘭的一声,将其捏爆,崩成齑粉。
让他向一名少年服软?
他是圣夏封王,一路走来,手上染满王血,杀死的异兽更是不计其数,堪称尸山血海!
嗡……
突然,顾家祖地正门上方,空间泛起涟漪,层层扩散,从中显露一把断刃。
赫然是赵扶澜的星火古剑!
见状,围观的诸多领域强者心神震动,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幕。
顾日月这位强大的封王,竟然真的向林然服软?!
如此威势,堪称恐怖绝伦!
顾家众人眼神黯淡,大都心如死灰,封王世家的威严,在林然面前,就这么脆弱不值一提?!
林然神色不变,探手一握,接过星火古剑,放在手中审视片刻。
随后,他没有离开,抬起目光,扫视顾家祖地内聚集的诸多成员,最后落向外围的一名气质有些阴柔的青年。
“你是顾才明?”
林然开口质问。
这个名字,是他回到山海市首日跟叶腾云交谈后,动用权限查探的一位世家子弟,出自王城顾家,正是对方导致了叶腾云的队伍在异域近乎团灭。
“是我!”
阴柔青年冷声回应,对视林然的目光深处,有着残留的惶恐之色,可更多的,还是惊喜与安心。
林然弑神之后,跟他有关系的几人,全部备受关注。
龙家得知了龙可儿的存在。
阴柔青年则是因此知道叶腾云和林然的关系。
最初的第一时间,非常不安,担心林然替叶腾云出头,对他打压,可很快好消息传来,林然昏迷不醒,生死难定。
只是,没等他高兴多久,新的消息传来,林然下场天骄战,一路横扫无敌。
他心中的不安更甚,乃至恐惧,担心家族不会驳了这位弑神英雄的面子,将他当做利益交换出去。
可没承想,林然在登王台上毙掉上任族长,又杀死包括顾镇神在内的多位准王,如今还威逼太祖。
到了这一步,林然和顾家的关系,不可能再调和。
别说林然针对他,哪怕是最简单的打压,顾家为了颜面,也要把他保住!
甚至,推上高位,以示反击。
只能说时也命也,天不绝他!
“找我有事!”
阴柔青年摆出强硬的架势,走出人群,显露冷冽的目光,死死锁定林然。
“替人问你要一个公道。”
林然平静讲述,视线又回到手中的断刃。
“可笑!我欠什么公道?!”阴柔青年露出一抹冷笑,厉声驳斥,“我是王城第四镇守军监察部的第二部长,哪怕真有不妥,也是王城军部审理,轮不到你林然!”
“既然拿到赵扶澜的遗物,那就离开我顾家祖地……”
阴柔青年的话终究没有说完,一道璀璨的剑光将他淹没,随着林然手中的断刃挥落,遭到斩首。
喷血的人头高高扬起,注视林然的那一双眼眸,迅速暗淡下来,在临死前,只来得及浮现一抹恐惧夹杂着不可置信的色彩。
林然竟敢杀他?
敢在祖地杀他?
林然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