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回看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南阳王是原主的皇叔,有自己的封地,很少回京城,关系比较生疏。
他回京有什么事?
凤卿若有所思,回了一个宣字,示意南阳王和虞卓世子进殿。
过了一会儿,南阳王和虞卓进入御书房,向御案后的凤卿行了一礼:
“臣,参见陛下。”
“免礼。”凤卿作了个虚扶的手势,询问道,“皇叔此次回京可有要事?”
南阳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目视了一眼坐在御案一侧的殷九陌,眼神里仿佛在说有他在不方便。
殷九莫似笑非笑。
“南阳王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本督的面说?”殷九陌调侃完后,站起身往御书房外走,“行,本督还有事,便先离开。”
凤卿看向南阳王,直言道:“殷督主已经离开,皇叔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南阳王一副好长辈的模样,猛地来了一句煽情的话:“陛下,这些年您受苦了!”
虞卓同样情真意切,接着话头道:“父王一直挂念陛下,时常懊恼自己未能为陛下分忧,今年清明节回来祭祖,嘴里也始终念着陛下。”
凤卿额角抽了抽。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关系很熟似的。
原主和南阳王一家,也没见过几次面。
凤卿淡定询问:“朕受了什么苦,朕自己怎么不知道?”
南阳王刻意露出一副愤怒的表情,恶狠狠道:
“殷督主身为宦官,把持朝政,祸乱朝纲,不准许陛下立皇夫,岂不是让我虞氏皇族后继无人?”
“臣知晓,陛下为了大宁江山忍辱负重,臣只怪自己没能为陛下分忧。”
凤卿意味深长道:“皇叔远在南阳,对京中发生的事倒是很了解。”
南阳王神色微顿,解释道:“臣回京的一路,听了不少陛下和殷督主的传言。”
南阳王心里有些诧异。
女皇登基时,他回过一次京。
那会,女皇唯唯诺诺,完全是一副傀儡的模样。
三年多未见,怎么变化这么大?
从容肃穆,不怒自威,难以揣摩。
这是一个人在高位久了,自然形成的气质吗?
凤卿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市井流言而已,当不得真,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让朕查到,定重重罚他。”
南阳王有点心虚,想到回京的目的,他还是掷地有声道:
“臣与陛下同出一脉,血脉相连,对陛下忠心不二,为了虞氏皇族的江山社稷,臣不得不冒死谏言。”
“流言虽有不实,但并非空穴来风,近年来,殷督主把持朝政,权势渐盛,前朝有诸多因宦官专权而导致国家衰败的例子,望陛下深思熟虑,清除朝廷毒瘤,恢复朝堂清明,勿让宦官专权,以保我朝江山社稷永存。”
南阳王认为,只要除了殷九陌。
女皇一个女子不成气候。
皇位迟早会落到他的手中。
凤卿在心里哂笑一声,原主刚登基那会,怎么不见他站出来维护原主,躲在封地不敢吱声,是怕祸及自身吧?
如今边关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安宁。
这会回京指指点点,难道就不觉得不合时宜吗?
凤卿声线微冷,缓缓道:
“皇叔所言毫无道理,殷督主为朕办事,尽心尽力,怎么就成朝廷毒瘤了?”
“朕若除了他,以后还有谁敢为朕效力?”
凤卿见南阳王如此喜欢扣帽子,干脆也给他扣一个:“如今国泰民安,皇叔此番言论,朕难免要怀疑皇叔有挑拨离间之意。”
南阳王闻言,连忙跪下道:“臣绝无此意,臣一心为陛下,忠心耿耿,还望陛下明察秋毫,勿要伤了臣的一片赤诚之心。”
凤卿语气平淡:“朕希望皇叔所言出自真心。”
……
南阳王和虞卓从皇宫出来,眉头一直紧皱着。
虞卓忍不住开口道:“父王,陛下不信任我们,怎么办?”
南阳王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道:“设法促使陛下立皇夫,一旦她册立皇夫,必定引起殷九陌的不满,两人斗得你死我活之际,我们便有可乘之机。”
虞卓双眼闪着精光,称赞道:“父王高明。”
——
皇宫,御花园亭子里。
凤卿坐在石凳上,面容沉静,手中捏着一个青团,慢条斯理地吃着。
芝麻馅的青团很好吃,待会再尝一下豆沙馅的。
当皇帝忙是忙了点,吃食方面,相当不错。
殷九陌坐在一侧,缱绻的目光始终落在凤卿身上,待她吃完,才轻轻用锦帕为她擦去嘴角的食物残渣。
“陛下对美食真是情有独钟。”
殷九陌声线低沉,尾音略微上挑,普通的一句话,听到耳朵里带上了一分撩人的意味。
凤卿朱唇轻扬,露出好看的浅笑:“时光荏苒,美食不应被辜负。”
殷九陌不乐意了,强行把凤卿拽入怀中,语气中带着一点醋意:
“臣不如美食?”
凤卿没想到,他连食物的醋都吃,手指点了点他高挺的鼻梁,如实道:“朕也没辜负过你。”
殷九陌低笑一声,唇贴在她的耳廓,亲昵地低语:
“臣倍感荣幸,今晚一定好好取悦陛下。”
凤卿听罢,赶紧从他怀里出来,轻咳一声道:“朕最近忙于国事,有一点疲乏,朕想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