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娇的眼中爬上失落,扁着嘴眼泪无声地落,
想了想,片刻后泄气的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一副那你现在就弄死我的架势。
战南初感受到掌下的纤细和脆弱,明明都不需要怎么用力就会碎,
可是瞧她身子小小却一脸倔强模样,不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只是他依靠着父亲的亲信爬出了深渊,
而她,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他也没了逗下去的心思,将手从她脖颈收回,同时把自己的衣袖递给她,
“跟我走,还是留在这,自己选。”
梦娇毫不犹豫,只是她没有牵他的衣袖,而是拿过他的手打开后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
神经,她是要做他女人的人,又不是他的崽,习惯要从现在就养起,
战南初很想告诉她男女七岁不同席,但是想到她四岁便没了父亲,终是没再说什么牵着人走出了门,
孟恒眼见着自家主子牵着安小姐一起出来,眸中满是诧异,但是身为亲卫他很快调整了表情,
“回主子,安平侯夫人,额,身子抱恙,已经安排了太医,估计一会儿才能前来拜见。”
战南初瞧了瞧沉下来的天色,面上更是不悦,
“回府。”
梦娇攥紧他的手,她不能叫他就这么走,自己安排这场戏除了借他之手惩罚,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提醒他奸夫是皇城北衙的人,
要知道皇城北衙相当于皇帝的亲卫,负责的便是皇城各处的巡逻之责,
而这奸夫在安平侯府两日,至今无人来寻,只能说明皇城北衙早就内里腐败,
梦娇最担心的,就是这奸夫若是还与温鸿飞当初中毒有关,
总之,今日他必须得脱层皮。
战南初感受到手上的异样冷眸看向梦娇,梦娇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眼中的怯懦叫他看着碍眼,暗想一定要改掉她这毛病,
夜色悄然黑沉,战南初与她两两对视过后,最终败下阵,
“先去主院。”
孟恒眼中的错愕悄然收回,不明白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小东西为什么能改变自家爷的决定,
“是。”
梦娇捯饬着小短腿,追在战南初身后,只是没追几步就开始不住的喘气,
战南初脚步微顿,悄悄放慢速度,只是梦娇依旧踉跄,
她脚下还有自己残留的外伤,所以,现在他有多嫌弃,等知道了他就会有多愧疚,
“啧,半月,你来抱她、”
战南初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色修身衣裙的女子从树上落下,转而朝梦娇伸出了手,
梦娇见状害怕的钻进了战南初的怀里,一副只认他的模样,
屁大个小人都够不到人家的腰,半月只好无奈的看向自家主子,
战南初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耐心都用在了这小屁孩身上,挥挥手叫半月退下,算了,还是个孩子,自己毕竟大她十二岁,就当是养个女儿,
于是他提着梦娇后颈单手抱在了自己怀中,什么话都没说继续向前走,
梦娇捏捏手中的玉佩,没有错过好些人朝她投来探索的眼神,只乖顺的揽着他的脖颈,
到达梧桐苑,梦娇仍旧圈着他不愿下去,
院子中央,跪着得到太医救治后成功分开的两人,
只是两人下身明显包裹的臃肿,想来怕是伤的不轻,
人道是铁杵磨成针,就是不知道肉做的什么下场?
见到战南初抱着梦娇出现,薛氏面巾下的脸上划过厌恶,嘴上却一派慈母模样,
“见过摄政王,小女不知礼数,还请王爷原谅则个,念在她还是个孩子的份儿上,一切都是妾身没有教好。”
“你算什么东西?水性杨花,不知廉耻,你怎配教她?”
薛氏脸色涨得通红,脑子里满是方才太医说她下身撕裂的情景,还有脸上的刺青,太医说恐无法去除,要是想要去除,须得将整块肉皮都割下来,到底是谁,如此陷害于她,一时间她只觉得屈辱不堪,
“摄政王怎可如此污蔑于我,太医可以为我证明,这一切都是被人下药所致,我,我也是受害者啊...”
薛氏一边说,一边开始掉猫尿,不知道的还以为给她下药的是战南初,
梦娇药性下的烈,所以被太医诊断出来实属正常,
更何况自己还要搞清楚这家伙到底和原身父亲的死有没有关系,还有她那个为先帝办事的爹,
近几年虽然不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但是战南初洗牌都没能将这人从朝堂清除,可想而知老头心思之深沉,
“本王会叫人查清楚事实原委,但是安平侯待你不薄,你虐待其女在前,红杏出墙在后..”
薛氏面红耳赤,抬头想要大声反驳,
只是当她一抬头对上战南初那锐利到仿佛看穿一切的眼,她陡然平静了下来,
身为摄政王,且不说自己只能避其锋芒,而且就目前情况来看,撕破脸闹大只会对她更加不利,
于是她不敢再打断,静等战南初接下来的话,
战南初瞧了瞧梧桐苑和小丫头一身的对比,最终开口,
“侯夫人身体抱恙,思念家中父母,便回薛统领府静养,无事不要外出。”
言外之意,收回身为侯府夫人所有权利,叫她回她爹那里闭门思过,
薛氏强装柔和的眼眸隐隐透出寒意,微微颤动的唇角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此刻她恨不得钻进地缝儿,
“谨遵...王爷吩咐。”
“至于你...”战南初侧头,看向到了院中跪地一直不敢露脸的男人身上,
“擅离职守,杀了吧。”
梦娇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向战南初,不是,你倒是查一下啊,上来就杀啊,
战南初蹙了蹙眉,不现在杀怎么叫旁人知道这女人水性杨花,万人唾骂?
再者这不是她自己说要回来报仇的吗?他杀了她还有什么念想?
还是说这点血腥就受不了了?
啧,小姑娘就是娇气,
想到她还是个十岁的内宅小姑娘,对她来说可能确实有些冲击,
但他还是坚持叫她看完将人拖出满地血的样子后...
选择一个手刀劈在她后颈,
嗯,这样她就来不及在自己面前哭了,
没反应过来的梦娇:草!
马车缓缓移动,驶过稍显冷清的平安古道,又驶入颇为繁华的夜市街,
街道不甚宽敞,至多容得两辆马车交错而过,两边摆着各种各样的摊位,因为距离较近,百姓们的交谈声清晰可闻,
“听说了吗?摄政王又杀人了。”
“什么?又杀人了?这个月都第五回了。”
“可不是,听说今儿是在安平侯府杀的人,听说还是个男人,可那府里不是个寡妇带孩子嘛?”
“说到这个,我还真知道点门道,我七舅姥爷的二表哥的儿子的朋友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