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村有一百多户人家,山区的村庄,农房都是依山而建,所以从高空看,就是七零八落的。
这让项三贵急的汗流浃背,直到问到第12个人时,这才碰上赵天琪本家的侄子赵永。
赵永一听说二叔就半口气吊着了,赶紧抢过项三贵的车,载上项三贵直奔赵天琪家。
“大山、大河,正好你们也在,二叔出事了,赶紧进家说。”
赵永看到赵大山、赵大河从另一头,正巧也气喘吁吁的到了赵天琪家不远处,就放开喉咙喊一嗓子。
自行车并没有减速的拐进了赵天琪家院墙的大门,赵永急促的嗓音就传了出来:
“二婶!不好了,二叔出事了。”
此时,赵大山、赵大河两人也同时冲进院子,本来存疑的情绪,让赵永又一嗓子瞬间打破。
院内原本嬉闹的四个小孩,直接被大人这紧张的情绪,惊吓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赵大河慌张的差点绊倒在进门的锄头上,对着飘着炊烟的厨房,紧接着喊道:
“妈!爸出事了,赶紧出来吧。”
“呯……哐当…哐当…”
蒋梅原本极为低落的情绪,在听清楚赵永与赵大河喊声后,竟然吓得一下子打翻刚刚装盘的菜,炒菜的铲子也从手里滑落到灶台上,进而弹落到地上。
蒋梅顾不得擦汗,情绪瞬间从低落转换为紧张,急忙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蒋梅、赵大山、赵大河一起直奔项三贵跑来,赵永赶紧闪开身,指着一身汗透的项三贵介绍道:
“二婶,这就是西滩村项三贵,专门来报信的…”
接着对项三贵说道:“这是我二婶,赵村长老婆,这是……”
蒋梅一脸焦急的打断赵永介绍,急切的问:
“我家老赵怎么啦?”
项三贵抹了把汗,把赵天琪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当赵大河问及什么原因时,项三贵难为情的搓着手。
“诶呀,项兄弟,你如实说就好了。”赵永与赵大河同声催促道。
项三贵皱巴着脸,勉为其难的说:“其实真正原因我也不知道,但……但围观人群大多都说……都说是赵村长搞破鞋被报复了。”
众人万分期待眼神中,在项三贵磕磕巴巴说完后,瞬间寂静的院落,仿佛空气都粘稠的让人呼吸困难。
最后,项三贵再次把赵天琪 “我来时只剩半口气,随时会断气”的消息,告诉了赵家,并把西滩村长项小石的交待也再次嘱咐一遍:
“我们村长交待,要你们赶紧带钱,到乡医院去,在那里接手赵村长。”
送走项三贵后,赵大山、赵大河挨着厨房墙根蹲着,如便秘般的表情,让赵永不知所措。
蒋梅虽然对赵天琪怨恨的不行,但摊上这事了,她又狠不起心肠不管不问。
蒋梅催促赵大山去赶紧把拖拉机开来,又催促赵大河去通知大伯与三叔、四叔,但催促几遍,二个儿子像瘟鸡样的,耷拉着脑袋、瘫靠在墙根一动不动。
“你两个白眼狼,生你养你有啥用,打死算了……”
可二个儿子这副不想认爹的样子,让蒋梅一把捞起大门里边倒在地上的锄头,高高抡起,就要砸死赵大山、赵大河。
赵永拉着蒋梅安慰着:“二婶,不能够啊,你让我来劝劝……”
转头又对着赵大河、赵大山劝道:
“大山、大河,二叔生死不知,可不能再拖延了,你们要不想下半辈子被全庄人骂,不怕你们家娃以后也学你们,那就赶紧把拖拉机发动起来,一起去乡里救二叔。”
二十分分钟后,赵大山开着拖拉机,后面的拖斗里二十来个人,挤的满满当当。
拖拉机在山道上几乎是最快速度在跑,剧烈的颠簸,却没有一个人抱怨。
大家相互拉扯着,防着被颠下拖斗去,蒋梅此时冷静了下来,一手抓着前面的车架,一手紧紧捂着怀里揣着的2000多元现金布包。
如果不是怕钱露白遭嫉,蒋梅都想把藏在家里的另外3000元现金,以及7000元存款单也带上,必竟钱是自家男人赚的,救自家男人的命,花多少她都不会心疼。
10:50分左右就赶到了乡医院,可西滩村的送救拖拉机还没有到,因为拉着半死不活的赵天琪,他们的速度肯定没有这边快。
老大赵天林跳下车,带着老三赵天星、老四赵天路,赶紧到医院里协调床位与医生,以便弟弟赵天琪来了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在万分焦急中,约10多分钟,西滩村的拖拉机才把赵天琪拉到乡医院门口。
但医生看后直摇头,说道:“赶紧送县医院,我们这里治不了……”
拒绝接收赵天琪入院,赵家人苦苦哀求声,惊动了乡医院的伍兴全院长。
伍兴全再次一查看,乡里确实没有能力救:“乡里设备、技术都没有办法救治,赶紧拖去县医院吧。”
赵天林一听急了,拉着转身欲走的伍兴全,央求道:
“伍院长,乡里乡亲的,求求你帮帮救救我弟,这样用拖拉机再拖到县城,肯定活不了。”
看着伍兴全还是不松口,赵天林更急了:
“伍院长,要不这样,你用救护车送吧,路上还能吊着水,多少钱我们都出,另外路上有个三长二短,我们绝不怪医院。”
伍兴全本就是不想沾上这样的麻烦,因为他好心,在这方面吃过不少亏,因为只要人死了,这此人胡搅蛮缠的本事,他是真怕了。
听赵天林这么说,半头白发的伍兴全,心一下子就硬不起来了。
得到赵家一帮人同声保证后,让蒋梅、赵天林同时签定送冶承诺书后,这才派车、派人。
此刻,已移到赵大山拖拉机后斗里的赵天琪,眼睛紧闭,已是气若游丝了。
煞白的脸,泡发了的皮肤,如同一具死尸,蒋梅守在边上早就哭的不成样子。
把带来的被子铺在拖斗里,上面再垫上软凉席,赵永在旁边撑着油纸伞挡着阳光。
赵天林办理好救护车送县医院手续后,于是一帮人分成二部分,赵天林带着赵天星、蒋梅坐救护车,先行送赵天琪赶去江山县医院。
因为去县城要住宿、吃饭等发费,所以另一部分人,赵天路按大哥赵天林吩咐,四个兄弟家孩子乘拖拉机去江山县医院,其余的人在赵永带领下原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