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士出自孙记钱铺，秘药的效果也是孙掌柜力推，大伙儿用了虽然觉得不如想象中那么强，但也确实有效。

    而且手中银子不够时，也正是孙掌柜怂恿说，可以用家产、田产抵押。这要还不明白是孙掌柜联合那方士设计，岂不是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

    因此，众掌柜联合起来去找孙掌柜。

    “孙掌柜，咱明人不说暗话。给你两条路，要么将我等抵押的文契还来，要么这些冰晶玉你都收购了！”一位胖掌柜气愤的喊道。

    “要么换秘药也是可以。总之今日必然给我等个说法，否则你这钱铺子就别想开了！”也有那给出了第三条路的。

    “孙大掌柜，都是老街坊了，这么坑人过分了吧？莫非你孙家在这白马镇，就能一手遮天不成？”还有人气急败坏嚷着。

    “哼，别以为你族兄是县衙主簿，就敢这么玩，我们背后也不是没有人！冰晶玉的事，你姓孙的要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就给你个说法！”

    …………

    “哈哈哈哈！各位，听我一言。”孙掌柜被喷得体无完肤，却是一阵冷笑，“那冰晶玉没人逼你们买吧？家产田产的没人逼你们典吧？”

    “白氏黑字，童叟无欺。书契在我这里，有银子就来赎回；没银子的话，日期一到，那就是我孙家的财产了！至于冰晶玉，你们可以去外县售卖嘛！”

    “我呸，别说外县了，昨日我从德安府回来，这玩意儿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银子！我们被这老登耍了！”有个满脸涨红的掌柜愤怒的呐喊。

    孙掌柜轻蔑的扫了他一眼，“那就不关本掌柜的事了。这事我孙记钱铺有理有据，就是对簿公堂也没你们的好果子吃！有招使来，没招死去！”

    “瞧见没？这孙子太损了！大伙并肩子上，抢了他娘的钱铺子！”有那气得失去理智的掌柜跳着脚骂。

    “邓兄弟，张兄弟，你们快来护住铺子！此事过后，每个赏银十两！十两！”孙掌柜见人群躁动起来，也微有些慌，撂下句话就带着随从跑了。

    邓秃子与张伯坚对视一眼，只得各自带人守在钱铺子门外。他们早在旁边将事情看得清楚，两人也没料到孙掌柜竟然干这种事，这不是得罪了整个白马镇吗？

    更让两人难受的是，那所谓的海外方士，能研究出秘药的，正是两人这段时间结识的游侠蒙拓！

    他们专研武术之道，平时不近女色，倒没试过那秘药。然而，孙掌柜因那秘药之助，新娶的小妾有了身孕可是真的！

    冰晶玉的事，两人也知道。但既然秘药这么强大，贵点也是正常。

    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切只是个局，将全镇大部分掌柜的浮财、恒产一波坑尽！

    关键蒙拓昨日就消失了。孙掌柜虽然没跑，可是这些被坑之人群情激愤，真要冲击钱铺子，邓秃子和张伯坚就得拼命！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不管孙掌柜和蒙拓这事，办得有多不地道。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因着有不少手下加入了千户所，如今邓秃子只带了十二人。张伯坚手下也只有八名护卫。

    这些围攻上来的掌柜，各自的家丁、护卫虽然不多，架不住被坑的人家多。联合起来可有两、三百人！

    张伯坚怕守不住，便低声与邓秃子商量，让他去千户所求援。邓秃子一琢磨，他们和千户所的几个头虽然认识，到底不如乔亦雪关系硬。

    因此，邓秃子没有直接去千户所，而是顺道先找了乔亦雪。

    乔亦雪听得十分无语，“邓大哥，这孙掌柜也太过分了。虽然那些掌柜太过贪心才中招，不过大家都是白马镇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坑家乡人？”

    邓秃子闻言有些脸红，“乔娘子说的是。只不过孙掌柜这么多年照顾我们，这次要是不保他，那我们兄弟也没法在镇上混了。”

    乔亦雪微微点头，“邓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不管怎么说，众掌柜这样冲击钱铺子也犯了律法，我还是找石大哥说说。尽量控制场面，别闹出人命来。”

    邓秃子捣头如蒜，“对对对，别闹出人命来！”

    乔亦雪瞥了他一眼，微微叹气。

    终究是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事实上邓秃子手下那票人，就是人家孙掌柜养的打手。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若是这次他们不保孙掌柜，邓秃子等人的名声可就臭了。然而，同时与镇上这么多大户作对，他怕是也好不了！

    张伯坚比邓秃子的情况更糟，他本身是人家的护卫，更是说过孙掌柜对他有救命之恩。关键那蒙拓也是他结交的！所以，张伯坚也没第二个选择。

    乔亦雪也不拖延，赶紧带着邓秃子去了千户所。

    她将事情经过简略述说，石猛眉头微皱，“乔娘子，这种事我们去管合适吗？”

    乔亦雪理解他的意思，只得正色道：“这事不管谁对谁错，将来自有公断。千户所在镇上，本也有治安责任，哪能坐视乱局发生？”

    祖安闻言也是赞同，“乔娘子说的却是正理。石兄且带两个百人队前去控制场面，既然是营商纠纷，事后让他们去县衙对簿公堂便是。”

    石猛见祖安也如此说，只得应声前去点兵。

    那孙记钱铺离得也不算远，一刻钟后便赶到了现场。

    好在场面虽然紧张，却还没真正打起来。这里面也有个原因。张伯坚的名声在本镇各家护卫中极大，更有数十人本就经常与他聚会畅饮。

    其他没和张伯坚交好的，也都知道这人武技高明得很，不太敢与他交手。

    张伯坚更不愿意硬拼，自己手下加上邓秃子的人也不二十个，难不成自己这方一个打十个？

    因此，张伯坚嘴唇都磨秃了，一直圈圈施礼的在与众人交涉，拖延着时间。

    直到见邓秃子、乔亦雪、石猛带着士卒来了，张伯坚提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诸位掌柜的，有话好说。莫要动武！”石猛见前面被围得水泄不通，只得提气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