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宫内已是寂静一片。
皇宫西南面的行宫中。
魏柠却眼含笑意,红唇品尝着做工精细的糕点,眼神微微眯起,一脸享受。
桌上的烛火已燃烧了一半,扶袖起身来到铜镜面前细细的补着妆容。
等一下可得看一场大戏,到时候艳丽逼人的她和声泪俱下狼狈不堪的人该选谁 相信那个英明神武的帝王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公主殿下,轿辇已经准备好了。”
魏柠涂着艳红豆蔻的手描好最后一笔,眉尾细长锋利却有柔弱之感。
起身开门迤逦的扭着腰肢离去。
千鸾宫。
坐在梳妆台前,铜镜倒映出自己脖子上青青紫紫的一圈红痕,江婧凝实在窝火。
狗男人,就只会掐女人的软脚虾,只会靠女人上位的死物种,真是晦气。
伪君子,早知道今日多打他几巴掌,才两巴掌真是亏死了,就应该把他打成猪头,废了他的右手扔粪坑里去。
用天马流星锤给他直接爆头,反正也是人渣,死不足惜。
气死她了!
帝晏沐浴后只着了一件白色寝衣,披散着头发来到她身后。
眼神一滞,雪白脖子上的痕迹格外刺眼。
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微微仰头,长睫幽暗让人无处遁形。
细细密密的刺痛包裹在他的心间。
“对不起。”
清晰的低语落在她耳边,手指无意识蜷缩着,眼睛微微睁大,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小伤而已,陛下要是心疼给臣妾吹吹,臣妾就不疼了。”
昳丽的容颜一笑如同春日舒展花瓣的娇花,时时刻刻牵动他的心神。
知道她是安慰自己,但帝晏还是轻柔的给她吹了吹。
脖子痒痒的一阵酥软,下意识往后仰头,却被人托着脑袋。
抬眸对上他虔诚的双眸,不带一丝杂念,让她瞳孔微放,情不自禁的陷入他的视线。
帝晏的吻带着冰凉怜惜落在她的额头上,给了她无限战栗。
直起身子伸手从旁边格子里拿出药膏,抿紧薄唇,眼底带着微怒,手指轻柔的沾了药膏抹在江婧凝脖子上。
今日宫装繁琐,夜色又昏暗,她脖子上被掐的痕迹倒是看不明显,等她沐浴的时候碰到水才惊觉。
说来也是神经太过紧张,下意识忽略了。
抹好药后帝晏拿了纱布替她围了一圈。
期间两人皆是无言。
江婧凝抓住他的手:“陛下可是生臣妾的气了。”
帝晏挣脱她的手,眼皮轻阖淡淡吐出两个字:“没有。”
啧,男人就是别扭。
看看这一脸的禁欲样,清冷样。
江婧凝趁他弯腰起身的时候伸出手臂环绕着他的脖子,也跟着他起身。
帝晏垂下眼帘,漆黑如墨的眼里印出她昳丽的花颜。
“陛下~”
拖长的尾音带着钩子,眼神一瞬不眨的描绘着帝晏冷硬妖冶的脸庞。
帝晏抬手用力掐住她的腰往上送,见她不适的蹙眉,眼含春水噙着点点水光。
“陛下,疼。”
话音刚落,放在腰上的手用力一收。
“啊!”
很快惊呼被冷冽的男性气息覆盖,带着惩罚与掠夺吻,唇瓣丝丝的疼痛昭示着他的不悦。
近在咫尺的面容眉心微皱,双眼紧紧的闭着,又长又黑的睫毛向下压着。
江婧凝伸手轻触他的眉心,踮起脚尖尽量的去迎合他,安抚他。
渐渐的帝晏面容怔松,吻开始柔和起来。
“下次莫要如此调皮了。”
将人抱在怀里,任由她平息着不稳的气息。
江婧凝撇撇嘴,今天确实是故意的,身边没有带那么多人,她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公然在宫里行刺。
看来还是她低估了他们,这里可不是她生活的和平时代,一个不小心可就会丢了性命。
“臣妾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江婧凝手指挠了挠帝晏臂膀的衣袖 。
帝王的衣袖皱起一片,他好似不在意一样,只是淡淡一瞥。
“没有下次了。”
以后她的身边必定要调集最好的暗卫。
娇弱又爱玩不好好保护好怎么行?
————
“太妃,听说今日陛下生辰可热闹了。”
头发半白,梳得一丝不苟的陈嬷嬷扶着一身青色素衣的妇人。
只见妇人身上不着配饰,青丝只用三两只簪子松松的挽起。
听了陈嬷嬷的话,太妃柔和一笑:“热闹好啊,现在都是一群年轻人的天下,想想就朝气蓬勃。”
“太妃这话,您还这么年轻,就是放在现在的闺阁女子面前,说您是她们的姐姐,也有人信!”
太妃失笑的摇了摇了头,恐怕在她嬷嬷的眼里她永远是那个闺阁女子吧。
月色已深,徒留残影在天空高悬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却觉得心神一松。
“嬷嬷竟会取笑我了,若是我还在闺阁........”
剩下的话,她也不再言语,若是她还在闺阁定会寻一位夫君恩爱白头 ,不求他家世显赫,但求他真心不二。
可惜啊,她早已过了闺阁时代。
陈嬷嬷眼里满是心疼,她家小姐也是顶好的,只是当初先帝沉迷酒色,适龄女子皆是纳入宫中。
这深宫就是吃人的地方,她们小姐不争不抢,性子淡薄,很快就失了宠,这在吃人的宫里有的是看菜下碟的人。
好在先帝去世得早,她们在当今陛下不显时出过援手,是以如今在宫里有得一席安身之处。
“嗯,轻点.....”
待她们走到一处院子,里面淫秽的声音让一行人停下脚步。
“嬷嬷,陛下如今宿在何处?”
“太妃,陛下在千鸾宫陪贵妃娘娘。”
太妃凝眉,到底是宫里的事情,不宜声张,且各国使臣还在,不能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你们去叫陛下过来,记住,此事不宜声张。”
太妃慎重的声音带着几分严重。
宫女也是神情一凝,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肃了脸领命转身离去。
随后太妃吩咐人将这里看管起来。
一抬头便看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前面两排的宫人提着吊脚宫灯将路照得大亮。
打了个弯转角就朝她们这边走来。
不知为何总感觉来者不善。
特殊时期可不容出差错。
太妃却面色微微绷紧,搭着陈嬷嬷的手,直起腰身带了人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