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犹豫要不要杀了面前这位最受西秦皇帝喜欢的大公子。
她是一名刺客，刚才的一切害怕都是伪装出来的。
她不经意地摸了摸头上的发簪，这发簪是经过特殊加工的暗器，从外表看普普通通，压根不起眼。
但是轻轻转动一下就能从里面射出密密麻麻闪着蓝光的毒针。
这毒针淬了顶级剧毒，见血封喉，即便是天上大罗神仙下凡都没有用。
只是她进宫以来目睹了好几次这位公子善待宫人，救了好几个被责罚的小宫女，包括跟自己住一屋的碧柔。
要不要趁机杀了他？
在女子犹豫不定的时候，突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皇兄。”
随后便听到一个兴冲冲的声音跑过来。
女子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谁了。
跟大公子关系最好的就是皇帝最小的女儿，才五岁的小公主。
“慢一点，不要摔跤了。”大公子笑着迎了上去。
最佳时机已经错过。
女子松了一口气，刚才她真的好为难。
这样也好，并不是她不愿意，而是有人来了，他日师傅问起她也不需要说什么。
女子低垂下眼睑，掩去眼中说不清的情绪。
“咦！大皇兄，她是谁？”小公主这时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女子，“她怎么跪在地上？”
大公子歪头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女子，温声道：“你起来吧！”
“谢公子！但是奴婢……”说到这，女子瞥了一眼地上的碎渣渣。
大公子立刻明白，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会让人清理一下。”
他话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了花尘的声音，“公子，嬷嬷和太医都来了。”
“来了正好，太医你帮这位姑娘诊治一下，还有嬷嬷，你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年轻的公子吩咐道。
女子愣愣地看着替自己诊治，上药和包扎伤口的白胡子太医。
似曾相识的画面，姜黎回过神来，看着推门进来的白胡子老医生。
恭敬地站在季如衍面前，“季先生，结果出来了。”
回过神来的姜黎心里忐忑不安，既怕自己不是季先生的女儿，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母亲当年跟季先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又怕自己是季先生的女儿，她想起记忆中那个戴副眼镜，对自己非常好的父亲，心里有些不安。
“姜小姐确实是你的女儿。”
季如衍接过白胡子老医生手中的文件，飞快地扫了一眼，在看到最后面几个字，并没有如大家所想的那样热泪盈眶，激动万分。
而是嘴角微勾，淡然一笑，“好，很好。”
身居高位多年的他已经很少会流露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
看季如衍这模样，姜黎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说季先生并不希望自己是他的女儿？
霍凌烨看出了姜黎心中的忐忑，牵住她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别怕，你还有我。”
“霍凌烨，季先生真的是我的爸爸吗？”姜黎破天荒地喊了霍凌烨全名。
“是的，”霍凌烨点点头。
“但是，我看他并没有多开心。”姜黎撅着嘴巴委屈地说道。
“这个，”霍凌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他知道像季如衍这样身居高位的人已经修炼成宠辱不惊了。
季如衍看了霍凌烨一眼，沉声道：“你跟我来一下。”
“我？”霍凌烨没想到季如衍不喊姜黎，喊他。
“怎么不想来？”季如衍冷声道。
“没，没有。”霍凌烨连忙跟上。
姜黎面露担忧，管钰淡笑道：“小师妹，你不用担心，季先生这是为你出头去了。”
“为我出头？”姜黎狐疑。
管钰心中微叹一口气，造化弄人，可惜了当年那么聪明的小妹妹。
管钰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小师妹就是当年老师家那位走失的小妹妹。
难怪他第一次看到姜黎就觉得她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师娘她居然跟季先生曾经有过这样的过往，还有黎叔他居然跟师娘是兄妹。
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黎叔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妹妹的女儿拐走？
“霍凌烨他是不是不想娶你？”管钰见姜黎不解的样子，又问道。
“没有啊！他都跟我说了好几次。”姜黎终于明白管钰所说为她出头的意思。
“那霍家人呢？”管钰又问道。
自刚才知道姜黎就是老师家的小妹妹，管钰就把姜黎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我不知道。”姜黎虽跟秦蔓蔓这么清净，也过霍凌烁几次，但每次都匆匆一瞥。
她哪里知道霍凌烁是赞成还是反对。
至于霍家老太太，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每次见面都是拉着她催她给她生小玄孙，还神秘兮兮地告诉她用什么体位比较容易怀孕。
害得她每次最怕的就是看到霍老太太。
还有霍老爷子，她只是在寿宴上见过一面，她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自己。
管钰抬手摸了摸姜黎的发顶，“小黎，你还记不记得我？”
“记不记得？”姜黎一头雾水。
“在你三岁的时候，我就跟姜老师学围棋了，当年你天天跟在我屁股后头，追着喊钰哥哥。”
“钰哥哥？”姜黎瞪大了眼睛，她跟管钰小时候就认识吗？但为什么她什么印象都没有。
“对，我记得你小时候粉雕玉琢，漂亮的跟洋娃娃一样，”说起这，管钰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多年前。
一个穿着漂亮小旗袍的小女孩朝他跑过来，“钰哥哥，”
小姑娘跑得太急，太快，压根没有注意到脚下凸起的小石头。
“噗通”一声，小姑娘摔倒在地上。
他还以为小姑娘会哭，连忙跑过去扶她，但哪知还没等他跑到，小姑娘就自己一股脑的爬起来。
然后拍了拍膝盖，“不疼，一点都不疼。”
“不疼？”少年的管钰惊讶，膝盖都摔破皮流血了，一个才三岁娇滴滴的小妹妹居然说一点都不疼。
“嗯！妈妈说摔倒了要自己爬起来，摔疼了不能哭，因为哭了它也还是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