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罗帖木儿看着面前的营门,心中已经是怒火连连。
自己是大元的魏王,孛儿只斤家族的黄金后裔,竟然被一伙汉儿兵马拦在了门外。
如今已经快到晚上了,难不成还要自己这个魏王在荒郊野外睡草地不成?
魏王孛罗帖木儿的曾祖父是忽必烈的太子真金,货真价实的黄金家族后裔。
因为红巾军造反,魏王孛罗帖木儿在封地归德府率领兵马防守,积极响应汴梁的元军主力。
韩山童和刘福通率领红巾军北伐汴梁,一支偏军突袭了归德府的魏王孛罗帖木儿。
作为有名的无能藩王,孛罗帖木儿自然是一触即溃,数万大军全部都死在了红巾军的突袭中,归德城也丢了。
慌不择路的魏王孛罗帖木儿跑到了淮安府,想要借助淮安府的数千高丽兵保护自己。
作为大元王朝忠心的走狗,高丽王迎娶的王后,几乎全都是蒙元的公主。
现在的高丽王王琪的王后,便是魏王孛罗帖木儿的女儿。
淮安府的高丽兵,自然也都是孛罗帖木儿信得过的兵马。
孛罗帖木儿一行人刚刚进入淮安府,就遇到了刘承这一支‘假冒’的大元官兵,喜出望外之下就想要入营好好休息一番。
但是,守军的强硬态度,令孛罗帖木儿非常愤怒。
“大王,开门了!”
一个随从忽然一声,对着孛罗帖木儿提醒道。
“哼,算他们识相!”
魏王孛罗帖木儿一脸得意。
他已经在归德府损失了全部的兵马,连地盘也丢光,眼前这一伙官军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如果可以的话,孛罗帖木儿想把他们收入自己麾下。
这样一来,孛罗帖木儿就有了兵马,可以向朝廷戴罪立功,不至于回到京师大都后背问罪处罚。
蒙元帝国的藩王虽然一般不会被罚没领地和封号,但是惹怒了朝廷和皇帝,重新分到什么破烂地盘上,那也是绝对有可能的。
这些汉人官军虽然有眼不识泰山,但显然军纪算是执行到位,孛罗帖木儿对他们有些欣赏。
随着营门大开,刘承带着续继祖、郭天赐等人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
他们全都穿着之前缴获的蒙元官军衣服,一个个又是自信满满,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末将徐坤,参见魏王,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刘承穿戴着甲胄,报了一个虚构的假名字说道。
续继祖、郭天赐等人也跟在身后行礼。
魏王孛罗帖木儿看到刘承仪表堂堂,行为举止非常的干练,很明显就是一个颇有水平的将领,爱才之心大起,更是坚定了想要收拢这一支兵马为自己所用的心思。
“无妨,本王奉朝廷命令剿灭反贼,特来淮安筹备兵马,你们是哪里的官军?”
魏王孛罗帖木儿装出一副王者气度问道。
其实,他这么狼狈的十几个人,早就暴露了真实经历。
刘承虽然看破,但也不会点破。
“回禀大王,末将是滁州守备指挥的兵马!”刘承认真的说道。
“滁州守备指挥?”孛罗帖木儿念叨了一句,非常用力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滁州守备指挥到底叫什么名字。
不过,这倒是让孛罗帖木儿放心了。
既然他都想不着滁州守备指挥的名字,说明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那他堂堂魏王‘吞并’这一支兵马,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你叫徐……”孛罗帖木儿又问道。
“末将徐坤,滁州守备千户!”刘承大声说道。
“哦,徐坤,那你告诉本王,你们这一营有多少兵马,要去哪里?”魏王孛罗帖木儿继续问道。
刘承此时已经有些察觉,魏王孛罗帖木儿似乎都自己兵马有兴趣啊。
“回禀大王,末将有三千人,准备途径淮安,去往兴化。”刘承回答道。
“兴化,兴化又怎么了?”孛罗帖木儿一脸懵逼,不知道远在后方的兴化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归德府与红巾军交战的孛罗帖木儿,已经与外界中断消息一个多月,自然不知道兴化发生的盐丁造反事情。
“启禀大王,兴化的盐丁造反了,听说是有白莲教的人掺和,所以朝廷的公文发到了滁州,让我们滁州守备军去支援。”刘承淡淡的说道。
“什么,兴化的盐丁反了?这些可恶的汉人!”魏王孛罗帖木儿气呼呼的说道,丝毫不顾及眼前的刘承等‘官军’都是汉人。
“好了,现在本王来了淮安,哦对了,你们还有其他的人吗?”孛罗帖木儿继续问道。
刘承摇摇头,然后说道:“没有,只有我们滁州的三千人马。”
“好吧,本王有节制江北诸兵马的权力,从现在开始,你们这些人就统统归本王调遣了。”魏王孛罗帖木儿说道。
刘承心中微微一惊,他本来还想要把这个孛罗帖木儿骗一顿,获取一些情报,没有想到魏王孛罗帖木儿丝毫不顾及什么朝廷猜忌,竟然敢公然吞并‘官军’,这就让刘承有些为难了。
实在不行的话,刘承只能出手把这个孛罗帖木儿拿下了,总不能跟着孛罗帖木儿去归德府与红巾军交战。
但是,孛罗帖木儿随后的一番后,却又让刘承喜出望外。
“本王明日要进淮安城,你们到时候护送本王,等朝廷公文下来之后,本王就保举你为魏王府司马,替朝廷讨伐江北河南贼寇!”孛罗帖木儿大方的说道。
“入淮安城?”刘承一脸惊喜。
他本来已经打算强攻淮安城,做好了死伤数百人的准备的。
现在孛罗帖木儿从天而降,说要带自己光明正大入城,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惊喜。
孛罗帖木儿看到刘承的反应,还以为这个小小千户不愿意跟随自己,便又跟着劝说道。
“淮安城内的高丽兵,全都是本王女婿高丽王的亲兵,等到入城以后,给你们手下兵丁每人赏赐宝钞一百贯,三天鱼肉吃喝美酒美女管够,愿不愿意啊?”孛罗帖木儿继续诱惑着说道。
作为大元王朝的镇守藩王,魏王孛罗帖木儿丢失了领地和军队,若是手中不再抓住一些兵权,那将来的命运可能会相当的悲惨。
所以,孛罗帖木儿对于刘承这一支兵马可谓是极尽所能的给与好处。
“大王,末将等人毕竟有朝廷命令在身,虽然公文还没有发到手,但是守备指挥的命令,我们不敢不听从啊。”刘承掩饰着心中的笑意,装模作样的推脱道。
孛罗帖木儿一瞧,赶紧又加大了自己的筹码。
“本王看你年纪轻轻,不知道可有婚配啊?”孛罗帖木儿笑着问道。
对于刘承这一支三千人的兵马,孛罗帖木儿已经是志在必得!
这么一支装备齐全,又军令严肃的军队,只要拿捏在手中,那就可以继续跟朝廷讨要封赏和新领地。
“末将还没有成家。”刘承拱手说道。
“正好,本王有一个爱女,今年已经十四岁,与你很是般配,等入了淮安城,本王立刻上奏朝廷,给你赐婚,从此以后你就是皇亲国戚,还管什么劳什子守备指挥!”孛罗帖木儿大声说道。
孛罗帖木儿说罢,就取出腰间的一把镶金短刀,塞到了刘承手中。
“本王用此刀盟誓,怎么样?”
好嘛,刘承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成了大元的皇亲国戚了。
“他娘的,老子这是要当蒙古人的金刀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