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不知道大帅说得诚意是什么?”孛罗帖木儿一脸蒙圈。
刘承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孛罗帖木儿,大声的说道:“现在我们是胜利者,你是我们的俘虏,想要活命的话,那就得花钱赎买你的性命。”
“啊?赎买?”
孛罗帖木儿万万没有想到,刘承开出来的条件,竟然是如此的简单!
他乃是大元皇亲国戚,不仅身份尊贵,而且家财丰厚。
若是花钱赎买性命的话,对于孛罗帖木儿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没错,就是花钱赎买,如今我们两军对战,也算是各为其主,既然当了俘虏,那我就没有伤害手无寸铁者的理由了。”刘承缓缓说道。
魏王孛罗帖木儿一听这话,顿时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没错,没错,刘大帅高风亮节,实乃古今胸怀伟岸第一人也!”孛罗帖木儿自幼熟读经典,拍马屁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只要你能拿出诚意来,那不仅可以释放你,而且你的那些手下,也都能够跟你一起被释放。”刘承说道。
“真的吗?”
魏王孛罗帖木儿顿时一脸惊喜。
他刚才醒来,看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还以为那些王府亲兵都已经被红巾军给砍了呢。
“当然是真的。”
孛罗帖木儿鼓起勇气,向着刘承问道:“不知道刘大帅,打算让我拿出多少钱赎命?”
“你能拿出来多少?”刘承反问道。
孛罗帖木儿想要活命,自然是不敢有什么隐瞒。
“实不相瞒,我在归德府已经丧失了不少家产,不过在山东和大都,还有一些田庄和金银,在江南也有不少家产,凑出来个三十万贯不是问题。”孛罗帖木儿一脸哀求的说道。
“嗯,三十万贯,的确是不少。”刘承点点头。
“那大帅是答应了吗?”孛罗帖木儿一脸惊喜。
“魏王,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刘承没有回答,反而继续问道。
“大帅请讲,在下绝对不隐瞒。”孛罗帖木儿拍着胸脯说道。
“你在归德府大败,如今又在淮安被擒获,我若是放了你,你们的朝廷,还有那个大汗皇帝,不会杀了你吗?”刘承问道。
一听到这个问题,孛罗帖木儿顿时一脸的自信。
“刘帅放心,只要放了我,大元朝廷和陛下,肯定不会杀我,至于什么战败的事情,顶多就是罚没一些俸禄而已,至于领地和封爵,那是绝对不会少的。”
随后,孛罗帖木儿就向刘承解释了一番蒙元朝廷的政治潜规则。
原来,自从成吉思汗统一草原,分封了各路子弟和亲属当宗王之后,虽然各个势力之间为了权力也曾打出狗脑子。
但是,蒙古人的内斗往往只是针对个人,并不牵连到个人背后的宗王家族和亲属。
比如当年与忽必烈争夺皇位大汗的阿里不哥,虽然最后战败身死,但是他的世袭领地依旧有儿子们继承,并没有被夺走。
蒙古人基本都是秉承着这个原则,只有元仁宗的时候想要学习中原王朝的惯例,妄图用各种借口削减藩王势力,但最终却受到了刺杀和反扑。
几十年来,再也没有哪一个蒙元亲王因为犯罪被夺取领地或者性命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
刘承一听到这个说法,立刻就暗暗窃喜。
蒙元朝廷的这一套姑息大法,绝对是自己坑自己的典型啊。
魏王孛罗帖木儿这种草包,就算是战败了也没用什么大惩罚,而且因为他是黄金家族近支后裔,将来必然还会统兵镇守一方。
所以说,魏王孛罗帖木儿这种草包留的越久,对于反元大业越是有利。
“好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刘承一挥手,让孛罗帖木儿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且还给了他一把椅子坐下。
“魏王,我也不卖关子了,你和你的亲兵们,若是想要离开,那就拿出价值四十万贯的金银,还有十万石的粮食!”刘承说道。
“好,没问题!”孛罗帖木儿立刻点头说道。
“半个月之内,运送到兴化城!”刘承继续说道。
“半个月时间太短了,二十天保证没有问题,我可以派人去江南调运。”孛罗帖木儿哪怕再笨,也已经猜到了刘承个反贼的目的。
淮东的盐丁造反,必然也是刘承在背后指挥的。
这么多盐丁在江北造反,那江南向北方输送粮食的漕运,必然会停止。
淮东一带多是盐碱地,用不了多久,肯定会陷入粮食饥荒当中。
刘承本来还想要找办法从江南偷偷购买粮食,如今有了孛罗帖木儿这个大肥羊,那可就太方便了。
淮东的义军有了粮食,那就可以继续专心的搞食盐生意,也就能继续盘活义军的商贸。
有了孛罗帖木儿的保证后,刘承就把他的几个王府亲兵给送了过来,让他们照顾孛罗帖木儿的起居。
孛罗帖木儿很客气就写好了密信,交给刘承查看一番没有问题后,让那个亲兵头领带着信离开淮安,快马向着江南去筹备赎金了。
刘承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占领了淮安城,还一口气杀掉了六千多高丽兵,瞬间就震慑住了整个淮安地界。
淮安下属的几个县城,纷纷主动派人前来归降,请求刘承派人去接管当地县城。
这些人基本都是汉人官员,当地的蒙古人色目人等军户本来就不多,又全都向南去了兴化平叛。
既然都是汉人,刘承也就没有跟他们多计较,让他们每个人继续留守当地,替红巾军维护当地治安就行了。
淮东一带将来是刘承的经济重心,自然不能让当地商旅民生陷入混乱。
刘承如此简单的一番操作,反而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淮安本地的百姓纷纷主动向义军靠拢,他们把当地所剩不多的色目人官吏统统砍了脑袋,算做加入义军的投名状。
短短三天时间,淮安本地百姓就组织了数十只义军队伍。
“淮安这个地方,可真是民风彪悍啊。”
续继祖、郭天赐等人看着每天都有淮安人提着捕杀的色目人脑袋前来请求参军,纷纷感慨了起来。
“淮安不仅有盐场,而且还有运河,这些色目人都是见利忘义的货色,以前肯定没有少欺压汉人百姓,杀了他们倒是省的以后麻烦。”
刘承对于民间自发的屠杀色目人,也是乐见其成,对于这些人纷纷给与奖赏。
几天时间,整个淮安府的色目人官吏商人被一扫而空。
淮安失陷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兴化城外。
那些还在兴化城外的蒙元士兵们听到后方被红巾军给端了,一瞬间丧失了士气。
数万蒙元士兵化作鸟兽散,大部分沿着运河向南逃窜进入了泰州,一旦情况不对,他们还将会继续向南渡江逃亡。
五天之后,刘承带领义军赶到兴化城见到毛贵的时候,原本三千人的军队,此时已经扩张到了一万多人!
这些在淮安当地加入的义军士兵们,一个个士气异常的高昂。
“攻破泰州,驱逐鞑虏!”
“攻破泰州,驱逐鞑虏!”
刚刚进入兴化城,这些淮安义军们就纷纷呐喊起来。
毛贵等人看着如此高昂的士气,也都忍不住咋舌起来。
谁也看不出来,这些人全都是刚刚入伍的新兵啊。
“大帅,这淮安的男儿,都是这么血性吗?”毛贵忍不住问道。
刘承笑了起来,说道:“嘿嘿,驱逐鞑虏,分光他们的家财,自然血性高啊!”
毛贵一听,顿时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