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蒙元官军来说,蒙古人色目人充当了大部分的高级将领,中下层军官士兵,则基本都是由汉人组成。
在发生战争的时候,若是作为将领的蒙古人知道,自己哪怕被俘虏也不会有被杀,便自然不会在战场上太过于拼命,毕竟在战斗中把命拼没了,那可就没有办法赎命,只能赎回尸体了。
而对于汉人军官和士兵们来说,一场战斗下来,作为将领的蒙古人被俘虏有不投降赎命的权力,那汉人拒不投降就会变得非常的可笑!
蒙古太君不投降,那是因为他们能活命!你一个汉奸二鬼子,也敢学蒙古太君硬气,你也配?
那就只能去死了。
如此一来,不论是蒙古人,还是汉人,以后再遇到濠州军,必然不会拼死抵抗了。
最后,在刘承的安排下,濠州军中的几十个蒙古将士,全都通过赛音赤达呼取得了不投降活命的资格。
至于他们的赎金,赛音赤达呼主动借给他们,等到被释放后再一并归还。
赛音赤达呼这些蒙古俘虏,便在濠州军安排下,老老实实等着叫赎金走人了。
夜晚,暖和的春风带来了一场雨水。
整整一夜,草河镇被笼罩在了大雨之下,周围的河流沟渠也是水位暴涨。
天亮之后,大雨停息。
在周围的斥候带来了一个察罕帖木儿率军逼近草河镇的消息。
刘承立刻笑了起来,“太好了,终于是把察罕帖木儿等来了!”
在进入河南之前,刘承就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安排!
他利用濠州商社在河南的一些地主豪强散布消息,让察罕帖木儿以为自己要掘开黄河,不分敌友淹死一切活物!
这样一来,察罕帖木儿就算是再大的神经,也不可能再继续进攻汴梁了。
而一旦河南元军前来,那刘承就会在原地摆起在这个时代堪称无敌的防御阵地!
哪怕是十倍的蒙元大军,也就会撞得头破血流!
只要自己解围了汴梁城,又重创了察罕帖木儿,那以后的红巾军当中,濠州军就是独一档的存在。
龙凤皇帝韩山童将会更难插手刘承的地盘势力!
随着一支支濠州军斥候出去打探,很快就带给了刘承另外一些出乎意料的消息。
“大帅,中路军关铎已经渡过了黄河,马不停蹄咬在了鞑子大军后面!”
“大帅,关铎中路军听说有六七万,全都追上来了!”
刘承一听,顿时感到万分惊喜!
“太好了,老子在草河镇设下铜墙铁壁,关铎在后面狠狠咬元军屁股,察罕帖木儿这一次,就算不想撞上来都不行了!”
察罕帖木儿如果不想让自己陷入两面夹击,那就得迅速冲破草河镇的濠州军阵地,好好吃一顿火枪火炮的轰击。
若是察罕帖木儿不想进攻草河镇,而是选择绕行的话,那就会耽误很多路程,非常容易被后面的关铎大追上。
而且,现在刚刚下了大雨,连官道都是泥泞不堪,若是蒙元走小路或者农田,那就基本要扔掉全部的车马辎重等笨重物品,才有可能通过。
“遇春,派人去传令,草河镇里的百姓,统统向后方躲避,任何人留在镇子里,一旦死伤概不负责!”刘承说道。
一万濠州军设下防御阵地,必然会让察罕帖木儿猛烈进攻。
“遵命,大哥!”
常遇春连忙应道。
刘承又看向炮兵指挥使毛贵,对他说道:“在镇子里找好位置,今天地面刚刚下雨,非常的松软,使用实心弹恐怕威力不行,把所有的榴散弹都拿出来首先开火!”
“遵命,大帅!”毛贵也是拱手应道。
“大道上的所有制高点,全部派人把守好,草河镇太小,鞑虏正面攻不下,肯定会从其他方向偷袭,你们两个人要做好戒备,随时支援另外三个方向。”
刘承又对续继祖和郭天赐说道。
“大帅,明白了 !”
“大帅,你就放心吧!”
续继祖和郭天赐也连忙说道。
随后,刘承又对陆六一、蓝玉和李文忠等少年亲卫们说道。
“你们随时待命,一旦开打,我要随时知道整个草河镇的一切情况!”
“遵命,大帅!”
少年们也是轻声应道。
这一条穿过草河镇的官道,从千百年前就可是使用,路面早已经被碾压的坚硬,濠州军在官道正面堆砌了一道半人高的胸墙,正好可以让濠州军长矛手和火枪兵平举双手向外进攻。
其他所有进入镇子的小路和胡同,也都被砖石木头封堵的死死的,并且派了士兵进行把守。
在最高点的一座风铃塔上,几个濠州军士兵拿些望远镜,持续观察周围的动静,并且有专门的旗语兵进行传递。
小小的草河镇,扼守着官道的正面。
将近十万元军,如果不想硬冲,那就得淌水去泥泞的两侧农田绕行。
对于一支数万人的大军,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濠州军在草河镇进行布防,很快就有大批出现的元军斥候出现。
濠州军的动作,自然也被他们探查到了。
濠州军的斥候骑兵人数少,已经没有阻挡这些斥候逼近的可能,刘承便把他们全部召回到了草河镇中。
现在草河镇,就是一个难啃的乌龟壳,等着崩掉元军的狗牙。
草河镇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大元河南都元帅察罕帖木儿这里。
“濠州贼在草河镇不走了?”
察罕帖木儿感到非常的惊讶!
因为昨天的大雨,元军紧赶慢赶,行军速度还是远远落后于察罕帖木儿的计划。
天降大雨后,黄河水位肯定更加暴涨,察罕帖木儿甚至已经绝望的等待濠州贼决口的洪水袭来了。
但是。
他现在却发现,濠州贼不仅没有去北边挖黄河大堤,反而是拦在了草河镇上。
“这些濠州贼,想要干什么?”察罕帖木儿不禁疑惑起来。
“大帅,这不是很明显嘛,濠州贼堵住了官道,想要阻拦截击我们啊!”副将李思齐在旁边说道。
“可是,他们只有一万人,草河镇既没有护城河,也没有有城墙,凭什么拦住我们近十万大军?”察罕帖木儿依旧很是惊讶。
此时,旁边的陕西元军万户阔出提醒道:“察罕帖木儿元帅,那濠州军火器众多,而且悍不畏死,一万人也不能小看啊!”
对于阔出的提醒,察罕帖木儿并没有太在意。
阔出、关保的失败,在察罕帖木儿看来,无非是他们两个人无能而已!
什么濠州军悍勇,什么火器,统统都是借口。
“扩廓帖木儿有消息传来吗?”察罕帖木儿问道。
王保保被他安排在后方压阵,随时监视身后关铎红巾军的动向。
“没有消息!”李思齐连忙说道。
察罕帖木儿点点头,“既然没有消息,那就说明关铎那些红巾贼还没有追上来。”
一个时辰后,察罕帖木儿率领蒙元大军来到了草河镇前方。
只见前方的官道上,一道矮矮的土墙横亘在官道中央,在两侧房屋、土墙的配合下,形成了一条没有缺口的防御阵地。
“呵呵,这些濠州贼,还真是痴人做梦!”察罕帖木儿见状,顿时笑了起来。
按照兵法上所说,凡是在这种宽阔地带进行阻击拦截,必须要有充足的兵力,还要提前挖掘壕沟、修筑高墙等等。
而眼前这些红巾贼,仅仅凭借一道矮矮的墙壁,就想要挡住十倍于自己的大军,除了愚蠢之外,察罕帖木儿想不出来敌军将领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