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说,有红巾贼偷袭了?”
察罕帖木儿和王保保顿时陷入了惊异当中。
赛音赤达呼的失踪,对于他们两个人打击可是相当沉重。
随后两天,察罕帖木儿派出去数百精锐打探消息,却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到了第三天,才有人带来了一些线索。
几个元军溃兵刚刚逃回洛阳,他们原本是草河镇的元军守卫,说赛音赤达呼可能被红巾军给杀了,或者是俘虏了。
这个消息,顿时让察罕帖木儿和王保保陷入了悲痛愤怒中!
“濠州贼,我与你势不两立!”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察罕帖木儿对于自己的姐夫赛音赤达呼一向是非常敬重,而且赛音赤达呼作为团练万户,手下也是兵马不少,乃是察罕帖木儿权力的重要支持者。
若是赛音赤达呼被濠州军给杀了,那他手下的伯也台部落万户,恐怕就很难再与察罕帖木儿精诚合作了。
毕竟,其他的伯也台部落的人,可不是察罕帖木儿的姐夫。
对于王保保来说,亲爹的被杀仇恨,更是不用多言。
正当察罕帖木儿和王保保陷入巨大悲痛的时候,忽然又有了来报信,说是赛音赤达呼的亲笔信!
“什么亲笔信?”
“哪来的亲笔信?”
察罕帖木儿和王保保连连问道。
“大帅,来送信的人,好像是濠州贼的人!”元军卫兵说道。
“啊?这么说来,赛音赤达呼被濠州贼俘虏了?”察罕帖木儿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赛音赤达呼被红巾贼俘虏,现在又送来了亲笔信,那就说明他很可能投降了红巾贼!
一旦赛音赤达呼投降了红巾贼,那送来的信,肯定就是什么劝降书啊!
“舅舅,我们还是先见见再说吧!”王保保忽然在旁边说道。
他已经看到察罕帖木儿脸色铁青,明白了自己舅舅的心思。
但是,赛音赤达呼毕竟是王保保亲爹,他还是要努力维护。
“好,带人!”察罕帖木儿收敛了一下情绪,淡淡的说道。
很快,一个普通士兵打扮的濠州军使者,就来到了察罕帖木儿和王保保面前。
“在下濠州军李衡,奉我家大帅之命,送来我部俘虏赛音赤达呼等人的书信!”
这个叫李衡的濠州军新兵不卑不亢的说道。
察罕帖木儿也没有为难这么一个小兵,抬手说道:“拿过来!”
卫兵接过书信,递到了察罕帖木儿的手上。
察罕帖木儿打开书信,查看了一下书信的笔迹,又看了一下赛音赤达呼经常用的密语记号,确认了这是一封真正的亲笔信。
再一看信件的内容,察罕帖木儿整个人都震惊了。
“舅舅,书信里说了什么?”王保保见状,在旁边连忙问道。
“你自己看!”察罕帖木儿递给了王保保。
其实,这一封信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地方,无非就是讲了一下,赛音赤达呼是如何被俘虏的经过,然后又表明自己坚决不投降,不过需要家人部下送来赎金换取自由。
“这,这怎么可能啊?”王保保看着书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濠州军俘虏了蒙古将领,不仅没有杀掉,而且还允许他们缴纳赎金换人!
“你们濠州反贼,到底是什么阴谋,说!”察罕帖木儿一声怒喝,向着濠州使者说道。
“察罕帖木儿元帅,我们濠州军光明磊落,根本不会有什么阴谋,若是不信的话,那就直接拒绝好了,不过,你需要写一封信,让我带回去,免得赛音赤达呼等人以为我们濠州军没有把信送到!”
“你……”
察罕帖木儿顿时一阵气恼,但是却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舅舅,要不我们试一试,毕竟反贼要的也不多!”王保保说道。
“好,不过,这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让朝廷知道。”察罕帖木儿说道。
王保保摇摇头,“舅舅,这种事情根本无法保密啊,现在全军都知道我爹失踪,而且多半猜到被红巾军杀掉或者俘虏了,根本无法瞒过去。”
“那这样的话,可就难办了,若是让朝廷知道我们跟反贼私下沟通,岂不是要被猜忌了?”察罕帖木儿连连叹息。
王保保稍稍思索,便立刻又有了主意,“舅舅,这事儿也不难,只要我们把人赎回来,那就向朝廷光明正大的禀明此事,只不过不是反贼主动来找我们,而是我们买通了反贼刘承的大将或者谋士,让贼人贪图一些金银财宝,而把朝廷的忠臣良将放了!”
“嗯?”察罕帖木儿顿时一声轻呼,眼睛里露出惊喜的神采。
不愧是机智多谋的王保保,小小的一招,就能让坏事变成好事!
“好主意!那我们就这么办!”察罕帖木儿点点头说道。
二人商议好后,察罕帖木儿大声对着濠州军使者说道:“好了,你们的书信我看了,那些不幸被俘的我军将士,我愿意出钱赎回来!”
“如此最好,那我可以等两天,带着你们的人和钱,一起回去!”濠州军使者刘恒说道。
“哼,好吧!”察罕帖木儿不禁有些诧异,眼前这个濠州军的小兵年龄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濠州军对于俘虏的赎金定的并不算太高,察罕帖木儿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准备好了一切。
次日,察罕帖木儿和王保保准备安排人马去交赎金的时候,忽然得到了晋宁送来的书信。
原来,晋宁的王保保家中,王保保他娘也是收到了赛音赤达呼的赎金书信,特意写信来向察罕帖木儿和王保保询问事情真假。
察罕帖木儿看着自己姐姐的信,不禁露出无奈的神情,“保保,幸亏有你的主意,这事儿根本就不可能瞒住啊!”
赛音赤达呼的两封信一送出来,根本没有任何封锁消息的可能。
“舅舅,这也是好事,那些被俘虏的各部将领,我们把他们赎回来,也能为舅舅在各部增添不少的恩情!”王保保说道。
察罕帖木儿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
蒙元团练军内部也是派系部落众多,察罕帖木儿此时尚未能完全掌控各部。
若是能够把各部俘虏赎回来,让他们保住性命,那对于察罕帖木儿来说,还真是一件好事。
“好吧,你赶紧去大都,向丞相禀明我们想要组建火器兵马的事情,这里的事情由我来处置!”察罕帖木儿说道。
“舅舅放心,我立刻出发,保证让丞相和朝廷知道濠州贼的情况!”王保保大声说道。
在王保保离开后,察罕帖木儿就派人带着赎金,跟着濠州军的使者离开了。
两天后,察罕帖木儿的使者来到了草河镇,见到了刘承。
对于察罕帖木儿这么痛快的交钱赎人,刘承也是有些惊讶。
他向刘五四,也就是作为使者的刘恒问道:“五四,察罕帖木儿难道就没有怀疑真假吗?”
“大帅,我看察罕那个鞑子,虽然有些疑心,但是似乎很重视那个赛音赤达呼等俘虏,很快就同意缴纳赎金!”刘五四说道。
“这么看来,察罕倒是一个心疼部下的好大帅啊!”刘承玩味的笑道。
旁边的常遇春一听,也是笑了起来,“大哥,这个察罕帖木儿交钱了,咱们是真放人吗?”
刘承点点头,“当然得真放人,我可以讲究信誉的!”
常遇春随即说道,“那好吧,我去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