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上一秒被人莫名其妙的感谢,下一秒又被人凶神恶煞地质问,一时间完全懵逼了。
“丞相大人,下官没有啊!”他本能地反应道
“你还说没有,难不成你没去府衙大牢?难不成你没给叶闲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没给叶闲吃毒药?没教叶闲写遗书认罪,还把这一切栽赃到老夫的头上?”
大理寺卿被逼问得完全说不上话来。
他压根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
按原来的布局,叶闲已死。
丞相痛失外孙,整个人会痛苦悔恨不说,郑家和叶家更会找上相府为叶闲报仇。
他们三家应该打得不可开交。
可是现在,他怎么觉得他们表面在狗咬狗,而自己却才是他们想要咬中的那块肉。
自己做的那些事,已经被他们二人以吵架互咬的方式揭露在明面上。
想及此,大理寺卿猛地转头看向叶闲。
叶闲此刻也正盯着他看,满脸的真诚与感恩,眼神纯真。
半点看不出是演戏。
可,他已经感觉出这是巨大的阴谋。
“陛下,微臣的确去过府衙大牢,但当时只是去审问案情。”大理寺卿忙说道。
“所以你是借着审问案情为由,怂恿叶闲服毒自尽,并写下认罪遗书,再赖在老夫的头上。你到底为何要如此居心叵测的陷害老夫,难不成,你是想把老夫拉下相位,你好来坐?”
“没有,下官并没有。”大理寺卿急于辩解:“下官只是对叶闲说了五人之死,丞相大人有嫌疑而已。”
“是叶闲自己怕连累大人你,才会服毒自尽,才会……”
“胡大人,你到底在怕什么?都这个时候了,陛下也在,你怎么还不敢说出实情。”叶闲抢过他的话,十分激动地说道。
“不是你教我在陛下面前告御状吗?只有告御状,才能打倒一手遮天的丞相。”叶闲情绪高涨地说道。
“你休得胡说!”大理寺卿脑仁疼死了,这个叶闲明明看起来傻兮兮地,怎么此时却如此犀利。
“可我并没有胡说啊!在陛下面前撒谎,可是欺君之罪,就算是借草民一万个胆子,草民也不敢啊!”
“陛下,现在老臣有必要怀疑这一切都是胡大人布局,为的就是陷害老夫,好让老夫的亲外孙到陛下面前告御状,置老夫于万劫不复之地。”丞相拱手:“老臣恳求陛下做主,还老臣一个公道。”
“陛下,草民也恳求陛下做主!”叶闲跪在地上拱手道。
叶侯爷见状,也适时地跪下:“求陛下为我们侯府做主。”
连郑氏也跟着一起跪下:“求陛下,为我们做主!”
郑四爷见状,掀起袍角跪下:“陛下,丞相残忍至极,恳求陛下主持公道!”
皇后看着这一幕,脑子完完全全乱了。
她先看了看还流着鼻血,一脸无奈苦涩的父亲,再看向妹妹和闲儿他们一脸的愤然。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
所有人都跪求陛下主持公道,皇帝危险的黑眸微微眯起。
现在,他看明白了。
这出大戏,演得可真是卖力!
完完全全把他的死局给破了。
“丞相,你说你并未让大理寺卿去毒害叶闲?”
“回陛下,叶闲是老臣的亲外孙,如果真需要一个人顶罪,也应该是老臣,老臣这一大把年龄了,也活够了。可闲儿还年轻,还有大好前途。”
皇帝又问叶闲:“叶闲,你说大理寺卿心善救你一命,还让你来御前告状?”
“回陛下,胡大人说这是我能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陛下是咱们整个大陆最圣明的皇帝,一旦知道了丞相大人的罪行,定会替天行道。”
“好一个替天行道!”皇帝嘲讽的声音响起。
“大理寺卿,你并不承认对叶闲说过这些话,对吧?”皇帝又问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连忙点头:“回陛下,微臣的确并未对叶闲说过,也从未有半分离间他与丞相关系之意。”
“所以现在你们三人各说各辞。”皇帝突然冷下脸:“既然如此,那你们三人都先收监,等查清楚真相,再还你们清白。”
“陛下!”丞相忙叫住:“陛下,胡大人满嘴谎言,已经不攻自破。”
“呃?怎么个不攻自破法?”皇帝试问。
“回陛下,大理寺卿挑拨老臣与外孙的关系,有三点明显败漏之处。”
大理寺卿忙看向丞相,一时脑子如同被什么东西乱搅,他真的想不出来到是哪三点败漏之处。
“哪三点?”皇上也问。
“第一点,叶闲一直被关于牢中,并不知那五个人已经被毒死,如果不是胡大人告知,他又怎么会一醒来就到陛下面前告御状。”
“再者,叶闲向来学识浅薄,识字不多,哪怕这段时间有永昌侯亲自教授,但他仍然学习困难。但他留下的遗书上,行云流水,字字珠玑,发人深思,意味悠长。这并不是他一个字识得百来字能写出来的。”
叶侯爷也立刻做证:“陛下,微臣可以做证,犬子的确文字功夫太差。真让他写什么,他连两句完整的语句都弄不通顺。”
“一封遗书,你也不会写?”皇帝质问叶闲。
“回陛下,草民虽然写不出来,但胡大人悉心教授草民,他一边念,我一边写,很简单的。”叶闲一副毫无心机的模样,还沾沾自喜的回道。
大理寺卿此刻已经满额的汗珠。
遗书的确是他一边教,叶闲一边写的。
他是真没想到,丞相会拿叶闲是这么一个废物来找他的错处。
“陛下,还有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从慈善堂虐杀孩童,再到狱中五人被毒身亡,这一切全都是大理寺卿一手谋划。”
“你胡说!”大理寺卿听到这里,顿时大急:“丞相大人难不成为了自己脱罪,竟要把一切罪行栽赃诬陷给下官?虽然丞相大人位高权重,但这个大夏还是陛下的大夏,大夏的王法,也不是丞相你空口白牙几句就能随意推翻。”
“空口白牙?你真以为本相是信口雌黄?”丞相阴恻恻地瞧他一眼。
“那就请丞相大人拿出证据来!”大理寺卿梗着脖子,一副毫不心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