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放着风筝的芬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正想道歉时,罗哌卡因却不动声色地向前迈了一步,不经意间挡住了她,指着对方反唇相讥道:
“咋的?你这张脸还不能看?”
“你...随便。”
路西法拿着笔的手一顿,他显然也没想到罗哌卡因居然会维护新来的员工,在困惑的同时也收了为难新人的心思。
他只当是对方看自己不顺眼。
“那个那个,您这里有药吗?”
眼见气氛又僵了起来,想起自己目的的芬利唯唯诺诺地发问道。
“哈?你受伤了?”路西法奇怪地看了眼对方,将记事板收起,走向心理咨询室,打开了门,自顾自地坐在转椅上。
“再生反应堆都治不好的伤,我看也无药可救了,还是...你需要的,是这个药?”
他眯起眼睛,神色带上了一丝玩味,从办公桌的抽屉中拿出一支针管,玻璃管中绿莹莹的液体很是吸睛。
将其慢条斯理地摆在桌子上,半伸着手,似乎想向她们索取些什么,但很快又缩了回来,用食指关节处叩了叩桌面。
“嘁,脑啡肽需要相关证明才能提供给你,我不认为你个新来的,有好好记住这些规定。”
跟着走进心理咨询室的芬利看到那熟悉的绿色,也若有所思地将收在口袋中的瓶子拿出,面带苦恼地放在桌上,忐忑地搅弄着手指。
“证,证明?这个瓶子里的,好像也是...脑啡肽,这算违规吗?”
对方看见瓶子后愣了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反应过来后冷笑一声,直接夺走了瓶子,晃了晃,里边的水声显得很沉闷。
“啥,什么......呵,这么大一瓶,够被辞退了。”
她的身子僵住了,手有些颤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瓶子,对方严肃的神色仿佛是下了判决书,随即发出了尖锐爆鸣声:
“诶诶诶——!!!等等等等一下!吾能解释的!!还请,还请不要解雇我!”
这才上班第一天啊!这么快就被辞退了!?
芬利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的能力,甚至已经想到了科长大人会对自己有怎样的失望,她抓着自己的头发,高声忏悔着。
“我不是故意的!!呜哇哇......”
“拜托你不要一惊一乍的!”
离她最近的罗哌卡因受到了严重的精神伤害,捂着耳朵,面带嫌弃地往墙边靠了靠,然后不满地抱怨道:
“搞什么,这是斯图给的,让那么多的脑啡肽流入到他手中,你才该被辞退吧?”
“老子怎么知道他从哪儿弄的脑啡肽?自从上次培训部被封锁后,部长就很少乱分发脑啡肽了。”
路西法也被芬利如同烧开了水的哀嚎吓了一跳,颇为心虚地反驳着罗哌卡因的指控。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失职,但安保部那边的脑啡肽供应又不是归他管的。
“前前前前辈呜......!!”
“闭嘴!”罗哌卡因堵住了芬利的嘴,笑眯眯地在她耳边警告道,“再瞎叫唤,拔了你的舌头。”
强行关闭了芬利这个扩音器后,路西法总算是有机会在安静的环境下好好研究这瓶脑啡肽。
铁瓶子的外包装具有极好的隐蔽性,他只有打开瓶子才能仔细辨别里边的物质是否真为脑啡肽。
而不是只听一个新人的一面之词。
绿油油的物质似乎与刚才放在桌上的脑啡肽一致,但他凭着更仔细的检查和经验的判断,很快就给这瓶液体下了判断:
是掺了其他物质的脑啡肽,但脑啡肽的成分占比似乎更大些。
由于他对除了脑啡肽以外的药剂基本上是一窍不通,也没法准确地说出这玩意儿到底是掺了啥。
自然也不知道这液体的效果。
不过他猜测,应该是跟老鼠药差不多的药性。
他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将瓶子收回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你跟斯图尔特有仇?”
“...没有,干嘛这么问?”罗哌卡因默默地看向别处。
虽说因为她总眯着眼睛,路西法也没法知道她具体在往哪里瞄。
“他想药死你,肯定是你受的伤。”对方拿出钥匙,边将抽屉锁上,边看着罗哌卡因讥讽道。
主要是怕某些不怕死的瘾君子会偷脑啡肽。
心理咨询室偶尔会有疏忽防备的时候——他不可能一整天都待在这里,部长也没有太多时间来接管。
总有些悍不畏死的老鼠,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幻觉快感铤而走险。
罗哌卡因不爽地皱了皱眉,但很快舒展开来,双手抱胸,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夸张,但嘴上却毫不客气道:
“药不死的,你别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很了解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