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创造经济效益，要不创造社会效益。这条规定，如今也摆在了李诚面前，作为从事传统文化工作的他，在传统文化的熏陶下成长，一直坚持文化传承的魂是不能变的，变了就失去了文化的通性，对后人就失去了传承，产生文化断层。
    在虚实结合的今天，当一次又一次坚持着原汁原味的传统文化，在一次又一次的冰冷数字面前，李诚顶着压力，当看着手底下渐渐被磨去热情的这帮年轻人，也犯难了。
    “小林侃大山，晚上有空吗？咱们喝点！”
    “李哥，我们晚上老地方见。”
    缘起，李诚依旧健步如飞地走了过来，略显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哥，您这面色不太好呀，这又是谁啊，招您老人家不高兴？”林森边说边将沏好的茶递过来：“前段时间去了趟黄山老谢家，也给李哥您带了些黄山毛峰，品品。”
    “要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像你有这般的出尘之想，我这工作就轻松多了。就好比这茶，茶就是茶，茶饮料能是茶吗？能传承茶文化吗？我们现在把传统文化搬到虚拟世界，我是真看不懂虚拟世界，我是真不希望为了迎合那些数据、迎合所谓的年轻人的喜好就把传统文化变成了俗文化，这不是逼着我们亲手把传统文化给毁了吗？
    把传统文化毁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手里。”李诚叹着气说道。
    “李哥，您是想了解在虚拟世界里的宣传推广问题？”
    “是呀！看着手底下这帮年轻人辛辛苦苦花了大力气制作出来的优秀内容，没一星半点的播放量，这失落感，不要说他们，就连我有时也会怀疑是不是错了，萌生改变的念头？”
    “觉得问题出在内容没能迎合年轻一代的喜好？犹豫着是不是需要改变？”
    李诚脸色深沉，极不情愿地挤出一句话：“如果我没有能力改变别人，只能改变我自己。”
    “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最大的区别，一个不受人的规则运行，一个受人的规则运行。因此，在虚拟世界里，一个视频能不能火，一个账号能不能红，要达到100%的确定性，便掌控在那些平台方手里。改不改变内容形式，与结果没必然性，只不过是从结果反向找到的一个借口。就算去迎合用户、迎合所谓年轻人的喜好，平台三天两头换个流行热点，隔三差五换个花样玩法，这比翻书还快的变脸速度，哪个正常人能适应得了？平台表面上是为了迎合用户的猎奇心理，本质上是为了打破规律，让用户永远看不懂、摸不透，从而一直牵着用户鼻子走。至于那些数据，真假难辨，我们甚至无法辨别在另一端的是人还是机器人。”
    看着露出惊讶表情的李诚，林森也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比如现在我和您面对面交流，我俩是真实的人。如果我俩通过网络进行交流，便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您和我本人聊天；第二种，您和用我号的人聊天；第三种，您和接管我号的机器人聊天。”
    李诚摇了摇头：“这虚拟世界也忒虚了吧！”
    “这一切的元凶便是我们把所有的一切搬到虚拟世界，搬到这个人为操控的世界被圈养了起来。我们似乎忘记了互联网是工具，而非新世界。”
    李诚点了点头，望着意志坚定的林森，豁然开朗：“想起你所说的社会新三座大山：渠道垄断、资本垄断、信息垄断。看来我的坚持是对的，我们要把传统文化原汁原味地教给下一代，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