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漪的手阵阵钻心的痛。
她知道此刻手心没有一丝一毫的伤，也知道自己此刻并不孤立无援，但......
小学时被曹皓康欺负的画面还是不可遏制的播放着。
一遍又一遍，一件又一件。
“卢漪，你别这样！！”
直到身体被猛烈的晃动，卢漪的视线才聚光到了眼前的付霆鸣身上。
“卢漪......”
“曹皓康......”
“谁？”
付霆鸣疑惑的看着她。
“那个叫曹佳优的女生，调查过她吗？”
曹佳优作为新人，进入杨森这家公司已有一段时间。
因为应聘上了助理兼秘书岗位，她甚至连自己的升迁之路都想的明明白白。
然而事态的发展并不随人愿。
全新的环境、刁钻的同事和严苛的老总，不适应的感觉让她觉得心情不爽，但她劝说着自己这纯属正常情况。
“这方案不行，改掉改掉！”
“你能听懂人话吗？我之前是这样给你说的？”
“啧，完不成任务只能说明你效率低！别人怎么就能按时完成？”
曹佳优的工作处处碰壁，甚至在大多数时候她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失误还是杨森的刁难。
“我怀疑咱俩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哎，你这脑子是怎么考上大学的？理解能力不是一般的差！”
一句又一句贬低的话，如重锤一般击打着她的心脏。
曹佳优开始了无休止的加班，随之而来的还有脱发。
“妈呀，你这座位周围怎么这么多头发。”
同事拿着扫帚站在曹佳优身旁吃惊的问。
“呃......最近有点脱发。”
“有点？这可不是有点的程度，一地都是！”
同事扬起的声音让曹佳优难堪不已。
“怕什么？有这么长的头发还会怕掉的多？”
正巧经过的杨森说。
“小曹过来，这份名单又出错了！”
“哦.....好！”
曹佳优急忙起身，却不小心被凳子绊了一下。
“哎呀，怎么年纪轻轻的连路都走不利索？磨磨唧唧的！”
杨森抱怨道。
在高强度的晚加班中，曹佳优总会变得很饿。
除了晚饭外，晚上11点多还会因为太费脑力而加餐。
一顿又一顿，一天又一天，曹佳优的体重快速增长着。
“小曹，你以后可别喊累，我看你是过得太滋润了！”
杨森把一份文件摔在桌子上，阴阳怪气的说道。
“诶？”
曹佳优不明所以。
“要是日子过得不好，还能长这么多肉？你看你现在，肿的和大皮球似的。”
杨森的话尖锐且刺耳。
“你可注意点形象，这么胖怎么好意思说是当秘书的？你知道秘书该有的身材是什么样的？”
杨森点了支烟：“人家小姑娘们都知道减肥，你可倒好，偏偏增肥？什么都和别人反着来，你这个人脑回路果然不正常。”
“我......”
曹佳优竟然不知道作何回应。
无奈之下，她只好控制起了自己的饮食，每顿饭都在努力减量。
“好不容易到手的工作，绝对不能放走！”
曹佳优认为，只要自己拿下一笔大的生意，杨森再怎样都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幸运的事，机会还真就来了。
曹佳优凭借着日夜不停的用心准备，谈成了一个能获得高额利润的项目。
返回到公司后，她老远就看到了员工们围着杨森，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终于.....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我也算是个功臣了！”
这样想着，曹佳优的步伐都轻松了起来。
可是刚走到人群中，曹佳优就看到了杨森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孩儿。
“小马，还不谢谢大家对你的祝福？”
杨森笑着说。
“谢谢各位前辈～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就请大家多多指教啦～”
被叫做小马的女孩儿象征性的鞠了个躬，脸颊还有些泛红。
“多大的人了还脸红？一看就没见过世面！”
杨森说着，正好对上了曹佳优的目光。
“哟，皮球回来啦？”
随着身材有型，杨森叫“皮球”这个外号也愈发顺嘴。
“你们看，球球和小马站一起就像电线杆子和马路墩子一样！一个干巴瘦一个肿的充气！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的员工也随着杨森笑了起来。
“再忍一下，我可是谈成了大生意的功臣！起外号就起吧，他还是会看重我能力的！”
曹佳优还在等待着杨森的夸奖。
“哦对，这小马以后就做秘书工作了，你去那个营业部吧。”
杨森说。
“什.....什么？”
曹佳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增肥增的你耳朵也背了？”
杨森戏谑的挑起一边眉毛说：“你这干啥啥不行，长胖第一名，还是去营业部磨炼磨炼更好。”
“可.....刚刚那个大项目是我谈下来的！你.....你不知道吗？”
“那个啊，我知道啊，和你有什么关系？”
“全程是我负责谈下来的啊！”
曹佳优着急的说。
“可别搞笑了，人家公司本来就想和我合作，跟你有什么关系？真会给自己添彩。”
杨森摆了摆手，示意曹佳优离开。
临时更换工作岗位的事，在这个公司很常见。
很多员工认为，只要能有份稳定的工资，在哪个部门干也无妨。
可曹佳优不这么想。她没想到自己忍辱负重了这么久，换来的却是一句轻飘飘的“换岗”。
“周围全是趋炎附势的同事，抱怨的话说出来也没有用。”
曹佳优整个人都泄了气，坐在工位上抹着眼泪。
“换个岗也没什么的吧？营业部挣钱也不少。”
“就是的，很多人都经历过。”
“你已经很幸运了，还有直接被裁员的呢。”
几个同事象征性的过来安慰了几句，但曹佳优一句也听不进去。
在外地读大学的弟弟曹皓康回到家，看到彻底变样的姐姐大为震惊。
“姐，这些事你也能忍！？这不是职场霸凌吗？”
曹皓康愤怒的说。
“你知道进入这家公司有多来之不易吗？”
曹佳优哭着说。
“你是去工作不是去受刑的！你知道自己变化有多大吗？原来的气势呢？”
“是啊，原来的我去哪儿了？”
“都是那个叫杨森的造成的！他可真该死！”
看着双眼无神的姐姐，曹皓康满是愤怒。
“人家是老板，我们又能奈老板何呢？”
即便如此，曹佳优还是照例参加着公司组织的聚餐，尽管她一口也吃不下。
又是一次聚餐，这次杨森因为心情好，喝的比平时都多。
“杨总多喝点！开怀畅饮！”
“杨总，一会儿我找司机送您回家昂，您就放开了喝吧！”
坐在一旁的曹佳优听着他们的谈话，又看着喝的魂都不全的杨森，突然有了某种想法。
“哎哟，这秘书小马也是指不上，喝成这德行！”
听到这话，曹佳优主动走了过去。
“我来给杨总送出去吧，司机在门口等着了是吧？”
曹佳优问道。
“呵，还得是小曹啊！对，已经给司机联系好了，就停门口。”
“行，那您忙后续收尾的事，我把杨总送出去。”
曹佳优扶着杨森走到门口，看着诸多在此等候的车。
“这辆才对，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