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实了饭店门口的监控，确实是曹佳优把杨森扶上车的。不过这辆车和后来杨森下车时的不一样。”
    付霆鸣说。
    “前者司机怎么说？”
    卢漪问。
    “说是中途爆胎了，过不久正巧有辆车开过来，说是单位派来帮他送杨森的。这司机也没多想。”
    付霆鸣回答。
    “那要照这么说，岂不是曹佳优刻意为之？她这么有心机？”
    宋含诺问。
    “别瞎推测。”
    付霆鸣制止道。
    “你可以查一下曹佳优的弟弟。”
    卢漪说。
    “她弟弟？”
    “很多事也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吧，很大概率还有帮手。”
    卢漪的语气屁股带有某种怨气。
    “那怎么断定是她弟弟呢？”
    付霆鸣问。
    “曹佳优没有男友，能愿意替她出气的不就是家人了吗？”
    “可是这似乎......”
    “付警官！”
    付霆鸣还没说完就被卢漪打断了：“你要相信我，她弟弟那种人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这么说你认识他？”
    付霆鸣有些吃惊。
    “之前我提供的方向是不是没有出现过问题？所以这次......拜托你先查查她弟吧。”
    卢漪从未用过如此强势而笃定的语气说话，这让付霆鸣很是震惊。
    但想到之前卢骁给自己反馈的关于卢漪情绪变化较大的现象，付霆鸣便暂未深究。
    经过调查，小区内监控的确拍到曹皓康在当晚外出，直到凌晨才回来。
    “我就是想给我姐出口气而已，但绝对没有害人啊！”
    曹皓康着急的解释道。
    “你做了什么？最好实话实说。”
    付霆鸣看着他。
    “就......就那个混蛋不是喝多了嘛，想着怎么也得教训了他一下，毕竟他pua我姐！”
    “说正题。”
    “哦......我是提前守在那边往地上扔了点东西，之后.....就把杨森整我车上了。”
    “然后你做什么了？”
    “就......打了他一顿出气嘛，他喝的半死不活的看着让人更来气。”
    曹皓康继续解释道：“但真的就只是打了几下而已啊，绝对不会致死的那种！”
    “你是医生还是什么人？你能这么有把握？”
    卢漪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问。
    “你们不是有监控吗？他可是活着走下车的昂！”
    “如果不是你大半夜把杨森扔到那么偏的地方，他怎么会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
    卢漪继续问。
    “喝多了不是他自己的原因吗？被呛死不是他活该吗？”
    曹皓康将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哼，你果然没有变。”
    卢漪冷笑了一声。
    “什么？”
    “曹皓康，你是不是觉得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别人发生的不幸也是活该？”
    卢漪强忍着怒火。
    “哪儿跟哪儿啊？我正回答警官问题呢，你哪位啊？”
    曹皓康一脸无语的问。
    卢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着：“曹佳优被职场霸凌岂不也是活该？”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怎么，活该这词不是你先说的？你姐原来支持你所作所为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你到底在说什么！”
    曹皓康蹭的站起了身。
    付霆鸣刚示意宋含诺把卢漪带出去就被她制止了：“十几年了，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过得这么痛苦！你倒是忘得干净，可是我的手不会忘！我的心不会忘！”
    卢漪喊道：“你带着一群人霸凌我的时候、把我的手按在钉子上的时候、每天围在周围威胁我的时候，我可是一点都没忘！”
    曹皓康突然一愣：“你.....你是......我小学同学？叫什么来着......”
    “你们姐弟还有脸说什么报复？一路货色！现在感同身受知道喊冤了？”
    卢漪边说边甩掉宋含诺试图劝阻自己而伸来的手。
    “你觉得你姐惨？她惨吗？她支持你把我当作‘玩具’的时候，就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吗？”
    卢漪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
    “现在谁也别想把我拉出去，恶人有什么脸在这里找理由？”
    “这不是小学时的事了吗？值当记这么多年吗？真是离谱！”
    曹皓康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
    “曹皓康，善恶终有报！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杨森死了和我没有关系！我有什么可逃的？顶多算个故意伤害！你以为我会怕这些？”
    卢漪被气的浑身发抖。
    “凭什么你能这么轻松忘掉一切？错的分明是你们！”
    与此同时，她还共情到了曹皓康嚣张跋扈又轻蔑的情绪。
    还是当初那样，和抓着她的手强行按在钉子上时的嚣张劲头如出一辙。
    曹佳优童年时的那份记忆也同时涌进了脑海，嘲笑声、轻蔑的脸庞全部浮现了出来。
    “你姐以为她可以从这件事里隐身吗？她变成现在的样子就是报应！”
    “够了！这里不是你发泄情绪的地方！”
    付霆鸣生气的嚷道。
    与此同时，卢骁和蒲煜也终于在接到付霆鸣通知后赶了过来，将卢漪强行拽了出去。
    由于杨森的家属拒绝尸检，加之无法直接证明曹皓康与杨森的死有关，最终只能因其殴打杨森，按照故意伤害进行赔偿。
    “切，真是无缘无故的惹了一屁股破事。”
    曹皓康依旧满脸写着不服。
    “注意你的态度。”
    看着程智严肃的表情，曹皓康瘪了瘪嘴没说话。
    “少说几句，赶紧回家了！”
    曹佳优拽着弟弟向外走。
    “姐，这心头大患可是解除咯？是不是很爽！”
    曹皓康得意的说：“而且还冒出来个叫什么.....卢漪的，我小学同学，她嚷嚷着说我原来欺负她！你说怎么有人这么小心眼？”
    “你欺负过她吗？”
    曹佳优问。
    “记不清，她说是就是咯，整的跟被害妄想症似的，可怜巴巴的，当自己是韩剧女主呢？”
    曹皓康轻蔑的说着。
    似乎是因为有了相似的经历，曹佳优反而听的别扭。
    “被欺负了就反击回去呗，像咱们这样～光抱怨有个屁用？”
    曹皓康继续说着。
    “光抱怨有个屁用？”
    听到这句话时曹佳优突然一怔。
    毕竟，这曾经也是杨森时常说过的话。
    正准备过马路的曹佳优突然一阵恍惚，她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杨森的嘴脸和言语铺天盖地的袭来。
    “有车！有车！！”
    “红灯啊！”
    “快躲开！！”
    “啊！！！”
    耳边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曹佳优这才重新把视线聚焦在眼前。
    “......”
    看着躺倒在血泊中的弟弟，曹佳优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诶，你怎么回事？他低头玩手机，你在旁边也不拽他一把？”
    “你要是拉他一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
    责备的声音涌入双耳，曹佳优却突然没想到，现世报就这样发生在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