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优,对不起。
妈妈必须要给你道歉,因为总是弄伤你。
你知道吗?你身上的淤青,就像是堵在我心口的巨石。
可这巨石,又是我自己造成的。
人生真是矛盾啊。
优优,你能体谅妈妈吗?
我心里不痛快,特别累。
不是我不孝顺,但是你知道照顾姥姥有多累吗?
就好像我在拿自己给她续命。
这么说很过分吧?
但是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
优优,我的工作可能保不住了。
怎么办?怎么挣钱?咱们娘仨怎么过活?
我快要疯掉了!
......
优优,恨!我恨!
那个贱人怎么敢的!
她怎么敢招惹咱们!欺负咱们!
所有人都在欺负人!
无休止的欺负!凭什么!!
......
优优,对不起。
又一次和你道歉,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优优,我做出了一些决定。
我觉得咱们是普通人,是老实人,也是被欺负的根源所在。
被骚扰的日子里,你没有一天真的睡着过对吧?
我知道你担心妈妈,但是不用害怕,我自有办法。
已经想到了办法,所以优优,不用怕。
......
优优,看到这封信的话,我多半已经成功了。
那个女的,她叫陈晓晓,记住这个名字!
我真的恨她。
如果不是她,我们不会被逼上绝路。
知道吗?
是她不给人留退路的。
......
优优,妈妈会努力的。
但是不知道事情都能不能如愿。
会吗?也许能,相信妈妈。
如果妈妈失败了,那就请你好好生活下去。
记住,是生活,不是上学、吃饭做饭、完成任务、工作。
这些都不是生活。
感到活着是快乐的,这才是生活。
生活,不就是有生命力的活着吗?
刚刚我提到的那些,都是消耗生命力的事,妈妈不会强求你。
......
优优,你要长成优秀的人。
别因为我而背负什么,没人会知道你的过去。
摒弃就好,大胆丢掉会给你拖后腿的人和事,然后奋力向前奔跑。
别回头。
记住,一刻也不要回头。
......
厚厚的一沓信,除去优优拆开看的,还有很多封。
卢漪看了一眼被折叠起来的信,上面甚至细致标注着打开信的时间节点。
“妈妈!妈妈!妈妈她真的抛下我了......”
优优失声痛哭着,程沛正在努力安抚着她的情绪。
虽然很残忍,但卢漪知道,她必须要把这些信拿去给程智。
“不可以!”
刚要伸手拿信的卢漪被程沛制止了。
“程沛,这不是开玩笑的。你知道这些信有多大价值吗?”
卢漪问。
“我当然知道。这些信是优优妈妈留给她的重要物品。”
程沛皱着眉说。
“我们努力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搞清真相吗?都到最后一步了,你整这事?”
卢漪有些着急。
“可是优优这么可怜!这些信可能成为她唯一的念想!”
程沛回嘴道:“而且你也看到了,还有那么那么多封信是写给不同年龄段的优优的,怎么可以夺走?”
“夺走?程沛,你不是想还你男友爸爸清白吗?看到这些信了吗?它们就可以成为证据!”
卢漪指着信说。
“可是.....这样真的很过分!”
程沛坚持道。
“过分?罗英禾把罪责推给因她而死的姚勋身上就不过分了吗?”
卢漪生气的问。
见程沛没有吭声,卢漪继续道:“罗英禾在信里说她努力,努力什么?努力推卸责任,想方设法杀人不偿命吗?这样的人你也要维护?优优是无辜,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痛苦到失去力气的优优此刻倚在程沛怀里,像一只身受重伤的小兽。
“而且你觉得这样的母亲能成为孩子的榜样吗?你读不出来吗?你觉得她三观正确吗?”
卢漪继续道:“你想想,优优身上的淤青到底是谁造成的!?”
程沛难过而怀疑的看向优优,张了张嘴。
“呜呜呜.....不要!不要怪妈妈!妈妈很痛苦的,我愿意当她的出气筒!我愿意让她发泄!”
优优哭着说。
而程沛却依旧张着嘴,满脸不可置信。
“不管是否残忍,也不管背后有怎样的隐情,我们都要尊重真相。不是吗程沛?”
卢漪的话,让程沛突然想到了曾经的好友薛雅纯。
忍受着巨大的悲痛,薛雅纯还是去归还了玉佩吊坠,给事态以妥善收场。
“我明白了。就是......刚刚有些激动。”
程沛开口道。
“不是激动,你就是太重感情,太在意优优的感受了。但我们也不是在害她。”
卢漪拍了拍程沛的肩,收好了一封封信件。
“接下来我就不去了,交给你咯。我再陪一陪优优,帮她处理后续的事。”
程沛故作轻松的说。
“没问题。程沛,你做的很好。”
卢漪鼓励道。
根据笔迹鉴定,所有信件都是罗英禾亲笔。
程智等人再次对罗英禾进行了高强度审讯,她也在信件面前松了口。
“我真没计划害那个司机师傅!真的没有!”
罗英禾用拳头锤着桌子喊道:“只是.....只是我怕了!我突然很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女儿!所以.....当我知道司机师傅死了,就.....一时鬼迷心窍编造了谎言!但这真的不是我本意!”
这种时候,罗英禾说的每句话都黯然失色。
“罗英禾太可恨了,哪有她这样肆意泄愤的?”
得知事情真相后,付霆鸣生气的说。
“完全不计后果,在看见陈晓晓的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卢漪叹了口气。
“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自私。再者说,她作为服务行业人员,态度不好被投诉不也很正常吗?”
付霆鸣继续道。
“商场那份工作是罗英禾的救命稻草,而陈晓晓就恰好成为了点燃稻草的人。一把火熊熊燃烧起来,再加上她找了小混混去不依不饶的骚扰罗英禾和女儿,让火势扩大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
卢漪说道。
“是偶然,却又是必然。真是一件滑稽而可悲的案子。”
付霆鸣看向了车水马龙的病房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