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汐回到家没多久,田新卉也回来了,两人随便说一会话,田新卉便惦记着要去买菜。
“七......月汐,你一会还出去吗?”
“不去了,怎么?”
田新卉说道:“这屋子前后我都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月汐你要不出门的话,我就先去买菜了。”
江月汐对危险的警惕没他们那么敏感,知道这是她的职业病,没多说什么,点头同意。
田新卉走后,江月汐拿起手机,浏览着朱妙发给她的信息。
朱妙告诉她,她已经和张芸芸见上了面,但是张芸芸对于是否和她见面还有些顾虑。江月汐轻轻叹了口气,回复了一个“好”字。
吃完晚饭后,江月汐在屋里查看萌之芽的信息,田新卉过来喊她。
“怎么了?”
田新卉把她带到阳台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掀起窗帘的一角,然后指向了楼下的某个位置说:“那个位置,有人已经站了很久了。我刚才下楼扔垃圾的时候,顺便留意了一下,发现那是一个男人,他一直盯着这里看,我觉得有些可疑。”
她俩一同望向楼下,还好住得不高,距离不算远,还能够感受到那个男人似乎正在凝视着她们家。
田新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深知在这种情况下,保持警惕是非常重要的,不能掉以轻心。
江月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开口询问道:“你看清楚他的长相了吗?”
“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不过他长得挺高的,穿着一套西装。”
这么一说,江月汐瞬间猜到应该是纪云淮那狗了,“不用管他,没事。”两人在一起时,曾到过云市旅游,纪云淮知道她家的地址,也没什么奇怪的。
至于知道她来了云市,估计和杨主管有关。
田新卉看着江月汐的神色,心里也明白一二,便没再多问。
夜晚,云市的天气犹如戏剧般的转变,中午时分,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人们身着短袖和长裙。然而,到了夜幕降临,气温骤降,又得换上薄绒外套。
更添几分秋意的是,细雨纷纷扬扬地洒落,为这座城市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韵味。
人们都在说,云市一下雨就入冬。
江月汐便是被冷醒的,这房子没有空调和地暖,她打开灯,从柜子里拿了床新被子出来,才察觉外面已经下起了蒙蒙的小雨,雨水的声音伴随着寒冷的空气一起侵袭而来,让她更加感受到了这个夜晚的寒意。
她走到窗户位置,借着昏暗的灯光往下望,尽管视线并不十分清晰,但她依稀能辨认出刚才站立过的位置。
那里似乎还有一道身影,轮廓模糊,若隐若现。
她猜测,那个人可能正在抽烟。她能看到明明暗暗的点点火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那火光随着呼吸的节奏忽明忽暗,仿佛夜色下的荧火。
江月汐没有过多逗留,熄灯后径直上床。就在此时,手机屏幕适时亮起,她下意识地拿起查看,赫然发现是纪云淮发来的信息。
尽管两人关系紧张,甚至闹得十分不愉快,但她并未选择删除他的号码。这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她认为这样做没有必要。
纪云淮总有办法让她重新添加回来,她只是不愿再花费过多的精力去应对他的纠缠。她深知,与其在删除与添加之间反复纠结,不如选择一种更为从容的态度,让一切顺其自然。
他问:【七七,能不能见一面?】
刚才她开灯,还在窗口站了会,想来是纪云淮已经看到她了。
江月汐未作出回应,她轻轻地点下删除键,随后将手机屏幕关闭,反扣在床头柜上,安静地躺下。
纪云淮静静地伫立在楼下,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他的手机躺在掌心,悄无声息,如同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深深的沉寂之中。
深夜,雨丝如细丝般轻轻落下,虽然不大,但每一滴都夹带着寒气。这雨,无声无息地侵袭着他的身体,打湿了衣服,仿佛带着一丝孤寂和凄凉。
纪云淮自嘲一笑,笑自己刚刚竟然隐隐生了期待,他摇摇头,试图把这种情绪甩出脑海,因为他明白,期待往往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和失望。
此刻,他的心如同那只精美的平安扣,已然被现实的无情之手捏得稀碎。每一瓣破碎的心片,都仿佛在默默述说着他的痛苦。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好像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黑白灰的阴影。
他试图拼凑起那些破碎的心片,但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它们重新恢复原状。每一片心片都承载着不同的回忆和情感,它们彼此之间的联系已经断裂,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清晨,江月汐醒来推开窗户。
雨后的世界仿佛被洗涤过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伴随着清新之感。她微微倾身,眺望着楼下的位置,早已不见那人的踪迹。
她没多做停留,转身进了屋里。
中午的时候,接到温执的电话。他家里有人要到生日了,约着她一起去帮忙挑选生日礼物。
江月汐稍微思考了一会,便答应了。
温执过来接她,江月汐一下楼,就看到温执站在楼洞里。
他今日的打扮尤为利落,白色的圆领t恤简约而经典,外套是一件休闲的宽松黑色衬衫,给人一种轻松而随和的感觉。浅蓝色的牛仔裤和帆布鞋的搭配,彰显出他的青春活力。
温执的目光在触及她的那一刻,如同月色下的湖面,荡开柔和的涟漪。江月汐平日里鲜少化妆,她本就是个美人,这份清新脱俗的容貌更是显得与众不同,如同未经雕琢的玉石,天然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她今天穿了一身长裙,裙子款式简约而优雅,颜色柔和而温暖,与她自身的气质相得益彰。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微微荡开,裙身采用了修身的设计,完美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让她看起来更加高挑迷人。
温执手里拿着一把墨蓝色的伞,看她下楼,把伞撑开递给她,“我一想,你肯定就没带伞。”
江月汐微微愣神,不由得感叹于他得细腻与周到,“嗯,谢谢,还真被你说对了,的确是忘了。”
她把伞接过来,举在头顶上,和他并肩一起往外走。
温执要送礼的对象是家里的长辈,他在思考要送什么样的礼物比较合适。江月汐问了下对方的生活习惯和喜好,给他建议是送套茶具。
温执同样认为这是个可行的选择,巧合的是,云市正好有一个县城以制作紫陶而闻名,产品也在云市有售。两人经过一番打听,得知陶然居的陶器最为上乘,而且销售地点竟然就是昨天他们用餐的商场,两人便赶了过去。
到了陶然居,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紫陶艺术品,从茶具到花瓶,从摆件到挂件,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店内的氛围十分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陶轮转动声,伴随着店内轻柔的音乐,仿佛将人们带入了另一个时空。
导购员将他们礼貌地引至店内,了解他们的需求后,将他们带到柜台前,开始热情地介绍各种商品。
江月汐不经意地回眸一望,只见导购员身后隐约透露出一道磨砂玻璃门,门扉上赫然贴着一块精致的牌子,上面写着“vip”三个英文字母,无声地彰显着其专属的高端与尊贵。
温执挑了一套茶具,价格不算太贵,两千多块钱,导购开完单让温执去收银台付款,江月汐刚站起来去沙发区等候,vip的房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
“好的,肖小姐,那您稍等一会,他应该马上到了。”
里面缓缓地走出一对男女,女人身着华贵的奢侈品,面容高傲,男的则显得有些年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恭敬,可能是这家店里的管理者。
江月汐抬头望去,视线与那女人的交汇在一起,她心中一愣,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遇见肖艳浓,那个曾经让纪云淮“劈腿”的女人。
肖艳浓也看到了她,她的脚步突然一顿,然后朝着江月汐走来。
“江月汐?”肖艳浓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敌视,就像是浑身的毛发都张开,警惕地盯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江月汐只是以一种冷淡而疏离的眼神轻轻扫了她一眼,仿佛她的存在只是空气中的一缕尘埃,不值得过多关注。
然后,她转身走向沙发坐下。从报刊架上抽出一本杂志开始翻阅起来。她的眼神专注,对于刚才的那番话,她好像完全没有听到。
肖艳浓气急败坏,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到她面前,随手把她手里的杂志抢过来扔在地上,“你他妈没听见我在和你说话吗?”
江月汐缓缓地抬起头,眼神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淡然与平静,“如果你连最基本的对他人尊重都学不会,那么,或许你应该回家去,问问家人,什么是真正的教养。”
“你——”肖艳浓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瞪视着江月汐。尽管江月汐是坐着的,但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度和仪态却显得端庄而优雅,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种高贵的气质,仿佛比肖艳浓还要更胜一筹。
这让肖艳浓愈发感到不满,一个出身于小门小户的人,怎么可能超越自己这个出身名门望族的人呢?
“我告诉你,我和云淮约好了,他一会就到了,识相的就赶紧滚。”
江月汐微微侧头,看向她身后的男人,皱着眉头问:“你是店长?”
男人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他深知进门即是客,然而眼前这位女士所散发出的独特气质让他颇感难以捉摸。
虽然肖家是他们的重要客户,但面对眼前这位难以揣摩的女士,他亦不敢轻易上前打扰。
“肖小姐,您看,这——”
“月汐?怎么了?”温执刚好付完款回来,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房间内紧张的气氛。他眉头微皱,快步走到江月汐身边,站在她身前,警惕地扫视着面前的女人。
江月汐站起身子,从身后拍了下他肩膀,轻声说道:“没事,好了吗?走吧。”
刚才的导购员匆匆忙忙把打包好的茶具送上来,温执接过来拎在手里,回头问她:“她欺负你了?”
“呦,江月汐,你这就找到护花使者了?” 肖艳浓的话里带着一丝讥讽,她低头挑剔地瞥了一眼温执手中的东西,仿佛那不值一提。目光在他身上流转,带着轻蔑,从头顶到脚底,似乎想要将他彻底看透。“哼,也不怎么样。”
江月汐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温执哼笑一声。
他看向肖艳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位小姐,看来你习惯于用金钱来衡量人的价值,不过,”温执语气顿了顿,接着说道:“金钱虽然可以买到物质的享受,却买不到一个人真正的内涵和品质。”
肖艳浓脸色微微一变,她显然没有料到温执会如此直接地反驳她,“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温执似乎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惊讶,他微微皱起眉头,反问道:“哦,原来你不知道你是谁啊?”
江月汐的笑声溢出来,温执回头柔柔地看她一眼,江月汐说:“算啦,走吧。”
“好。”温执笑着和她往外走。
“江月汐,你给我站住!”肖艳浓满脸怒容,声音因气愤而提高了几分。
江月汐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她,嘴角带着一丝戏谑:“你确定要我留下吗?”
肖艳浓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要说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只能愤愤地咬牙道:“你给我等着瞧。”
温执再次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未发一言,与江月汐一同离开。
纪云淮自电梯中走出,目光所及便看到,江月汐与温执并肩而行的身影。
这座商场的设计别出心裁,呈现出环形结构,中央部分自一楼起至顶层,以挑空的形式展现,挑空两侧则是宽敞的走廊。
纪云淮在右侧的走廊,而江月汐与温执则行走于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