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汐在听到这话后,立刻坐直了身子,眉头紧锁,神情显得凝重无比,“你知道是什么吗?”
张芸芸的表情显得有些茫然无措,“我真的不清楚,我爸爸那几天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我妈妈也特意提醒他要避免把负面情绪带回家。”
“警察是否已经得知了这些情况?”
“已经告知了。你说巧不巧,包间的监控设备在那个时刻恰好出现了故障。据警方所言,我爸爸是因为项目的圆满完成而庆祝,结果一时兴起过量饮酒。商场的监控录像也记录下了他步态蹒跚地走出的画面。”
“至于遭遇小偷的事件,我们也已经向警方报案。但由于并未造成任何物品丢失,最终仅获得了一份报案回执作为记录。”
江月汐微微蹙眉,继续追问:“还有别的事情吗?”
张芸芸深吸了口气,低声道:“自从那天以后,我和妈妈总是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就像一双眼睛时刻在盯着我们家。每次出门,我们都觉得身后似乎有个影子,紧紧跟随着。”
“月汐,求求你,帮帮我。”张芸芸的双手颤抖地紧紧握着她的手,眼中闪烁着绝望而期待的光芒。
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茫茫的大海中遇到了一块难得的浮木,那种求生的欲望让她拼尽全力,不愿放手。对她来说,这只手不仅仅是一根救命稻草,更是她对生的全部希望和信念。
“好,”江月汐语气诚恳地问:“芸芸,我送你们出国好不好?”
张芸芸愣了愣,随即苦笑着摇头,“月汐,我不能走,我走了,我爸爸的事怎么办啊?”
“那你有什么打算?”
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然,仿佛已经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其实来之前,我就想过了,你能不能把我妈妈送走?我想留下,和妙姐一起,找出我爸爸死亡的真相。”
江月汐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理解和同情,她细细揣摩了一番,发现张芸芸留下的话的确能事半功倍,可是——
张芸芸仿佛已经洞悉了她心中的担忧,话语透露出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月汐,我不怕危险,我不能让我爸爸死不瞑目,我一定要把那些人揪出来!”
江月汐深知,此刻再多的劝慰也不过是徒劳,见她意志坚定,便不再多言。她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确保朱妙能安排得力之人,守护她周全。
在与张芸芸的对话结束后,江月汐的内心仿佛承受了沉重的负担,如同巨石压顶,让她难以呼吸。
其实,这些事情早已在她心底播下了怀疑的种子,然而她仍旧在心底深处保留着一丝希望。
她曾天真地以为,他们所做的仅仅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恶,所有发生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但她想错了。
张芸芸的言辞无情地加剧了她的疑虑,让她开始重新审视那些曾经深信不疑的信念。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试图在复杂的人性中寻找答案……
江月汐回到家后,便静静地坐在凳子上,陷入深思。
她右手支撑着下巴,左手则缓慢地搅动着杯中咖啡,眉头微皱,仿佛在试图解开张芸芸话语中的谜团。
她反复梳理着对话的每一个细节,希望能找到一丝突破口,以解开内心的困惑。
正想着的时候,朱妙打来电话。
“妙妙。”
“七小姐,”朱妙说道,“张芸芸和她母亲已经安顿好了。”
“嗯,好,你过两天带她回京市。”
“七小姐的意思是?”
“接下来,我将委托aiden传达一则通知,宣布我将全面接管萌之芽的运营。请各部门确保将近两年的合同、员工信息等必要资料整理齐全。我预计他们会有所反应,因此,你要密切关注采购部主管的动向。明天,我会把张爸爸所负责的采购的那项目的供货商信息发给你,你先从侧面了解一下。”
“好的,七小姐,您是想引蛇出洞?”
“他们的日子太安逸了,该给他们一点紧迫感,要不然,都不知道萌之芽到底姓谁名谁了。”
挂了电话,江月汐和田新卉说,让她订回京市的机票,并且特意嘱咐了一遍,避开世衍的航班。
田新卉闻言愣了下,估计肯定是和之前下跪的男人有关,便识趣的没多问。
江月汐回到京市的时候,家里住不下,她把田新卉安排到附近的酒店暂住,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和楚宁说,想请个住家阿姨,并且更换一个稍微大点的房子。
谁知道还没开口,楚宁就开始无事献殷勤,又是拿拖鞋又是倒水的,热情得不得了。
江月汐一看,这楚宁是有事啊,她笑着拉着楚宁的手,坐在沙发上,说道:“阿宁,你和我之间没必要这样,你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楚宁挠了下额头,脸色带着赧然,“月月,那个,我想搬去和吴不行住。”
江月汐错愕了一下,问:“要这么快吗?”她虽然早就有了准备,可没曾想这么快,“吴行不是刚表白一个月吗?”
楚宁说完那句话,剩下的也就好说了,她继续说道:“这是他的意思,他说要攒钱把夜色尽快盘下来,两个人分开住开支大,来来回回接送也不方便,我过去住,有时间还能帮他照看夜色。”
江月汐有些不太赞同她的话,微微皱着眉问:“那你的意思呢?阿宁,你谈恋爱可以,可别把脑子丢了。”
楚宁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和他的关系我心里明白的,虽然他才表白,可是在我们的心里,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那个表白仪式,只是他为了弥补我的遗憾。就像有些人,结婚好多年却没办婚礼一样,最后补个酒席。我其实,是愿意的。”
江月汐倒不好再说什么,“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楚宁轻松地说道:“嗯,反正我也就认定他了,就当提前试个婚吧。”
江月汐没说什么,但还是和她提了下想请住家阿姨的事,楚宁倒是高兴得很,“我还想着我走了,你一个人住会不会孤单,这下好了,有个伴陪你。”
吴行像是踩着点一样,楚宁说完的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叮铃咣啷的上门帮楚宁收拾东西。像是身后有鬼,拿了几个纸箱,一顿扫荡,稀里哗啦放箱子里,扛起来就走。
楚宁跟在身后喊:“唉,唉,你倒是悠着点啊,我那些化妆品才买的,你倒是给我放好了,小心别打了。”
“打了给你买新的。”吴行说道,把东西全放后备箱,拽着楚宁的手就往车里塞。
“你急什么,我还没和月月——”
话还没说完,吴行碰的一声关上车门,开着车压着限速,径直朝自己住的地方开,笑得不怀好意,“急啊,肯定急。”
两人回到家,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整理,他就拉着人滚到床上去了......
楚宁在傍晚时分缓缓苏醒,四周笼罩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中。卧室的遮光窗帘紧闭,将外界的光亮隔绝,使得整个空间陷入了静谧的黑暗。
她一醒来,便感到腰酸背痛,身体的不适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她转头望去,身旁已空无一人。她轻声呼唤着吴不行的名字,客厅传来了他应答的声音。
没过多久,卧室的灯光骤然亮起,楚宁适应了会,一睁眼就看到吴行光着身子,手中稳稳地端着一杯水走进来。
楚宁见状,愤怒地呵斥一声,将枕头狠狠的朝他砸去,怒道:“吴不行,你他妈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吴行笑着单手抓着枕头扔到一边,不正经地说:“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鸡鸡。”
“......你的脸是你出生的时候连着胎盘一起扔了吧!”
吴行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把人捞过来吧唧亲了一口,“胎盘是种药材,治不孕不育的,听说还挺贵的,你这么一说,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楚宁扭着身子要从他怀里出来,她刚醒来,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衣,这还是完事后强烈抗议才穿上的。吴不行身子光溜溜的,还像火炉一样热,她抱着不得劲。
吴行没放,口气像二流子一样痞得很,“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楚宁气急,脸色火辣辣的:“你妈的,黑灯瞎火的,老子看到什么了!”
吴行啧啧两声,把人压到身下,“听你意思还挺遗憾啊,没事,老公给你看给你摸。”随即,低头就往人身上啃,“你好好摸摸,可别摸错了。”
“我去你妈的。”楚宁挣扎了几下,动作却越来越缓慢,最终怒骂声变成了微弱的呻吟。
田新卉在当晚便入住了江月汐的家中。她这个人,深受职业习惯的影响,对于居住的环境总是要进行一番详尽的探查,确保每一个角落都安全无虞,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她忧心忡忡地说:“月汐,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小区的安保措施实在令人担忧。大门口保安人手不足,车辆和行人混杂在一起,单元门更是随意进出,太不安全了。”
江月汐坐在餐桌旁,专注于手中的文件,那些财务数字如同迷宫般复杂,每一个勾稽关系都需细致处理,思绪稍有偏离,便需从头再来。
对于田新卉的话语,她并未分心去细听,只是礼貌地微微点头以示回应。当田新卉再次询问她的意见时,她只是简洁地回应了一个“好”。
纪云淮依然逗留在云市,并非他无意归家,而是他选择强迫自己将全部的精力倾注于富东航运的项目上,试图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出乎意料的是,他在这个项目中发现了其潜藏的巨大价值,不禁让他来了兴致。
富东航运物流提出了一项大胆且创新的合作方案,旨在实现数字化转型的同时,更加注重绿色转型。在传统物流行业中,一次性塑料袋和纸盒被广泛用于包裹,但从节能减排的角度来看,这显然并不符合环保理念。
富东的设想是引领行业变革,通过智慧物流技术的应用,研发出一种可循环多次使用的物流包装材料,并以租赁模式将其推广给物流企业和消费者。借助精准的追踪和管理系统,确保这些包装材料在完成运输任务后能够及时回收和再利用,从而实现资源的最大化利用。
这一方案具有很强的前瞻性和创新。
纪云淮立马喊来赵奇,让他安排约见富东的何远峰。
萌之芽近日各部门间弥漫着一股肃穆的气氛,无形中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压力在悄然传递,而这压力的源头,无疑是指向管理层。
连难得一见的邓存志,都拖着肥胖的身体,在各个部门晃荡了好几圈。不过重点是市场部和财务部。
财务总监童傲阳终于从休假中回归,第一时间便是约见江月汐。
江月汐去了他办公室,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茶桌前沏茶。
他年纪不大,大约三十多岁,却穿着一身板正的中山装,衣服的纽扣扣得严丝合缝,头发极短,几乎贴着头皮,鼻梁如勾,一眼看去,像是教导主任一样,严肃得很。
“童总监,你找我?”
“来,坐。”童傲阳下巴点了点他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
江月汐挪动椅子,款款坐下,童傲阳随即为她斟上一杯香气扑鼻的热茶。江月汐右手轻敲桌面几下,表达了感谢。
童傲阳抬头,目光与江月汐相交,他微微一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说道:“江小姐,请。”
“谢谢。”江月汐端起茶杯小口的抿了一口。
等放下茶杯的时候,发现童傲阳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还没等她问什么话,就听到他问:“你和温执关系很好?”
上次在云市,江月汐便听到王教授他们提到过他。他此时问及,她并未感到太多的惊讶,只是微笑着回应:“温学长一直以来都对我照顾有加。”
童傲阳微微点头,轻声“哦”了一声,随即拿起旁边的公道杯,为她续上茶水。他眼中闪过一丝明了,“原来如此,难怪他会特意嘱托我将你从市场部调来。”
江月汐微微有些错愕,童傲阳则继续透露道:“你还不知道吧,温执再过几天,将出任财务部主管一职,而你,会成为他的直属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