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沛山脚步蹒跚地从ktv走出,泊车小弟恭敬地将车钥匙交到他手中。他勉强稳住身形,坐进驾驶室。泊车小弟出于职业素养,关心地提醒道:“先生,您喝了酒,要不找个代驾吧?”
岑沛山未等回答,便发动了车子,同时从车窗递出一张钞票,酒气熏人地笑道:“放,放心,我,驾车技术,一流。”
泊车小弟收了钱,识趣地退到一旁,目送着岑沛山的车辆摇摇晃晃地驶离。
深夜的街头,万籁俱寂,只有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岑沛山的车在空荡的道路上缓缓行驶,仿佛打破了这宁静的夜色。
在他路过一个漆黑的路口时,一辆早就埋伏在那里的比亚迪猛地亮起车灯,犹如一双猛兽的眼睛,透射出强烈的光芒,紧接着,它像是一头猎豹般紧跟在他后面。
岑沛山在驾驶座上眉头紧锁,后视镜里那辆车的远光灯犹如挑衅的火把,直直刺着双眼,让他心生不满。他暗自咒骂一声,迅速调整方向,想要摆脱这恼人的纠缠。
然而,那辆车却像是和他作对一样,无论他如何变换车道,那车都如影随形,紧紧相随。
他的车速变化仿佛影响着后车的节奏,同步地快或慢,似乎是在进行一场微妙的较量。岑沛山酒后胆子壮了起来,,决定把车停在路边,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和他过不去。
就在他准备停车的瞬间,后车却突然加速掠过,带起一阵风,让他的车轻微颤动,仿佛带了一丝挑衅的意味。
岑沛山愤怒地破口大骂,待那辆车渐行渐远后,他心中的不满如潮水般翻涌。他毅然发动车辆,紧随那辆比亚迪而去,以远光灯作为武器,挑衅地照射着前方,“妈的,你刚才敢晃我,现在老子就让你尝尝这滋味。”
两车如同赛场上的骏马,一前一后在公路上展开了激烈的追逐。车速持续加快,而前方的道路却逐渐变得狭窄起来。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那辆车意外地在原地掉了个头,径直朝他的车头驶来。强烈的远光灯犹如白昼,使他无法直视。他本能地踩下刹车,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夜空,然而那车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轰鸣声如野兽般在夜空中回荡。
他心中一紧,迅速而果断地转动方向盘,车子猛然撞向一侧的隔离带。安全带紧紧地勒住他的身体,又迅速反弹到座椅上,同时安全气囊也在瞬间充气展开,重重地撞在他的脸上。
岑沛山的鼻腔中忽然涌出一股暖流,他瞬间从醉意中惊醒,目光急切的转向那辆车。只见比亚迪的车尾潇洒地一甩,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漂移,随后稳稳地停在了不远处。
紧接着,车门砰然开启,从里面迈出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他剃着短发,口中叼着一支香烟,手中紧握着一根结实的棒球棍,眼神不善地一步步逼近。
岑沛山内心惊恐万分,手忙脚乱地试图解开身上的安全扣,但却被安全气囊牢牢地束缚住,无法挣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名男子走近后,没有任何废话,猛地举起棒球棍,用力朝驾驶室的车窗砸去。
\"哐——哐——\"伴随着几声清脆的破裂声,车窗玻璃在强大的力量下应声碎裂。岑沛山在车内瑟缩着,全身颤抖得不成样子,他颤抖着声音哀求道:“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吴行轻轻吐掉口中的香烟,从破裂的车窗中伸出一只手,轻松地将车门打开。他一把将岑沛山从车内拖出,像甩一袋垃圾一样将他甩落在地。
岑沛山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裤子都湿了,立马跪在地上哀求道:“大哥,我给钱,我给钱,别杀我。”
吴行冷笑了一声,把棒球棍轻轻放到他头顶上,还故意掂了掂,“老子不是为钱来的。”
“大哥,您说,您想要什么,只要我有——”
“记住了,楚宁是老子的女人,再他妈骚扰她,老子废了你。”
岑沛山愣了愣,忽然感觉到头顶的棒球棍往下压了下来,便立马说道:“是是是,不敢了,不敢了。”
吴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轻轻收回手中的棒球棍,又重重地在车上砸了几下,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的愤怒。他斜睨了一眼地上那瑟瑟发抖的怂货,嘲讽道:“喝酒不开车,看看你,把公共设施都撞坏了,记得赔偿损失。”
岑沛山连连点头,声音颤抖:“是,是,是,大哥您说得对,我明天就去市政处交罚单,一定赔偿所有损失。”
吴行再次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后转身,驾驶着自己的车缓缓离去,只留下那男人狼狈的身影和散落一地的碎玻璃。
岑沛山在经历了生死劫难之后,终于得以喘息。他环视着眼前一片废墟般的狼藉,双眼中闪烁着一股狠毒的光芒。
吴行踏进家门,楚宁早已守候在门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刚一进门,楚宁便急切地迎上前来,上下打量着他,仿佛要寻找他身上是否有任何打架的痕迹。
吴行轻轻地摊开双手,微笑着任由她如小狗般嗅来嗅去。
“放心吧,我没打架。”他笑着解释,“我只是去和他讲道理。”
楚宁虽然仍然有些怀疑,但看着吴行身上并无任何不妥,心中的担忧逐渐消散。她好奇地问道:“你和他讲了什么道理?”
吴行轻揽着楚宁,向屋内走去,“用男人的方式,和他掰手腕他输了,我就告诉他,你看,你力气没我大......”他的声音渐渐低沉,轻轻地贴近楚宁的耳边,后面的句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楚宁的脸颊瞬间泛起了一抹红晕,耳朵也微微发热。
“吴不行,你可真是流氓。”
吴行笑着把人抱起来扔床上,“媳妇儿,好几天了,不抗日了吧?”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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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信笔直地站在桌前,神色凝重地向纪云淮报告:“徐朗此人嘴风严得很,这两天来滴水不漏,问得稍多就扬言要给江小姐打电话,因此我们只得暂时按兵不动。”
纪云淮的电脑屏幕上,是关于萌之芽与yg的信息。然而,能够掌握的仅是些表面资料,yg远在异国他乡,这无疑为深入调查增添了重重困难。
“那女人呢?”
周信答道:“目前是京大的财务系老师,之前在萌之芽做过财务经理。”
纪云淮眉头微蹙,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电脑屏幕上的那几行字:yg七公主lunn.soo,生辰七月七日,如今正于墨尔本大学商学院深造。
公开的信息,他以前从没深思过,但现在,有些事得确认一下了。
“你找个人偷偷去墨尔本一趟……”
江月汐经过深思熟虑认为,如今局势已逐渐明朗了,萌之芽与yg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yg也即将面临一场巨大的波动。她深知必须及时通知哥哥,让他做好准备,尽最大努力减少损失,确保各方的利益不受太大影响。
她拿起手机,拨打了江月潮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倾诉最近所遭遇的一切。
电话那头,江月潮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没有立刻发表任何意见或责备。江月汐心中忐忑不安,她知道责备是不可避免的,但她更关心的是她脑子里的应对方式,她哥会不会同意。
出乎她意料的是,江月潮并没有发火,而是用沉重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关于萌之芽的未来该如何抉择?”
江月汐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回答道:“哥哥,我确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意识到我需要重新审视萌之芽的发展方向。”
\"萌之芽的实际情况远比我想象的更为糟糕。我曾天真地以为,只要剔除那些败类,公司还有挽救的可能。然而,我在这里观察了这么久后,才深刻认识到,揪出害群之马固然容易,但整个组织从上到下所养成的堕落风气,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这种风气已经深入骨髓,侵蚀了公司的每一个角落,使得整个团队失去了应有的活力和创新精神。\"
\"简单的内部换血已经不足以让萌之芽重获新生。我必须采取更为极端的措施,打破现有的僵局,重新建立新的基石。”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因此,我决定让萌之芽从头再来。这不仅仅是人员的更替,更是对企业文化、管理制度的全面重塑。只有这样,萌之芽才能真正焕发出新的生机。\"
江月潮听完她的话后,再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的沉默并非源于妹妹的那些话语,而是源于对她成长的深刻感慨。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她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哥哥们呵护的小女孩了。
或许从两年前开始,江月汐就在默默地经历着蜕变,逐渐从一个依赖他人的小女孩,成长为一个独立坚强的女性。这种变化虽然悄然无声,但却在不经意间,深深地触动了江月潮的内心。
江月汐已然开始具备接手萌之芽的能力了。
“哥哥?”
江月潮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的局势上。他明白,有时候必须经历破碎的痛苦,才能迎接新生的曙光。这是一种深刻的哲理,也是商场的智慧,\"不破不立,想做什么,放手去做。\"
江月汐悬着的心轻轻放下,她考虑着说道:“然而,这样做无疑会对yg造成一定的影响。我思考着,或许可以让yg发表一则声明,表明萌之芽已从yg独立出来,这或许是我们能够采取的减少损失的最佳方式。”
江月潮眉头微皱,对她的提议并未立即给出明确的反馈,他缓缓地说:“小七,你我都清楚,我们是一家人。现在你遭遇了困境,yg也有你的一份,不会坐视不理。yg固然会面临股价下跌的问题,但金钱的损失是可以弥补的。然而,一旦失去了yg的支持,萌之芽想要重振旗鼓将会困难重重。”
他坚定地说道:“你尽管去做你认为对的事,yg的事务你不必担心。江家的祖训,不抛弃不放弃。”
“但是,此事毕竟潜藏风险,因此我有两个必要条件。其一,我将给予你一个月的时间自行处理,无论一个月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会介入。其二,你的安全始终是我首要考虑的因素,一旦有任何不利情况发生,你必须立刻返回。”
“嗯,哥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当赌注。”
江月汐挂断电话,如同卸下千斤重担,长久以来悬在她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安全着陆,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然。
目前,最关键的一环便是物证。
她给了张芸芸三天的时间去寻找她父亲隐藏的证据。如果能在这段时间内找到证据,那么将会有一个突破性的进展。如果三天后,仍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那么她将不得不考虑采取其他策略。在这种情况下,“无中生有”或许会成为一个可行的选择。
纪云淮近来睡眠都不太好,今晚更甚,好不容易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却突然被一幅血淋淋的场景所惊醒。
梦中,他清晰地看到江月汐,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站在不远处。他试图呼喊她,但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所阻挡,无论如何也传不到她的耳边。
他焦急的向前跑去,每一步都充满了沉重和无力。当他终于追上她的时候,她却转身面对他,脸上带着一丝决然的微笑:“我要回家了,云淮,你忘了我吧。”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纪云淮的心。他想要伸手抓住她,但她的手却从他的指尖滑过,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空中。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失落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然后,他醒了。
醒来后的纪云淮仍然感到心有余悸,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让他无法释怀。他坐在床上,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越想心里越不安。
他原本打算给予她足够的空间,不想让她感到任何的压力和束缚。然而,当他意识到这种放任可能需要他以无法承受的代价来交换时,那不如就让她继续讨厌他好了。
于是,纪云淮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周信的电话,语气中透露着坚定和果决:“查,我需要江月汐的最新地址,以及她和徐朗之间的所有动向。我要知道他们到底在计划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