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紧张吗?”
初雪那边一屋子女眷,梅时九这边也是一群人。
丰子越看着精神抖擞的梅时九,虽然面容相对陌生,但是大家都能感受的到,他就是梅时九,他真的回来的,得知消息的时候,他难以形容心中的欢喜。
“还好!”
梅时九故作镇定。
这也不用迎亲,就在府上,这等待反而游戏急人。
“真的还好?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可是过来人,别装了,这又不丢人,哪有新郎官不紧张的,你要娶的,可是大昊的金玉侯,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我可跟你说,咱们熟归熟,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让他再伤心难过,不管什么缘由,我这个当哥哥的都不会放过你。”
丰子越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说得十分认真。
梅时九认真点头。
他知道,丰子越并非不信他,而是以她家人的身份再跟他就交代。
都知道初雪的嫁妆惊人,但是梅家的聘礼也值得说道,虽梅家是书香个门第,没什么富可敌国的财力,但是这样的人家也有它的底蕴,比如那几十套孤本,都是一本难求的,还有那什么名人字画,从古到今的,随便拿出一样都是又是无价的宝贝。
在聘礼上,梅家可是不含糊。
“时九,你想好了吗?这次回到永安城,除了到那边办一场婚礼外,皇上和天亲王恐怕也在等一个答案。”
虽然恢复了身份,但是皇上并没有动他的官职,说真的,这一点,他还是挺佩服当今天子,给予了足够的尊重,但是他猜想的到,像梅时九这样的人才,皇上和天亲王还是会想尽办法留他在朝的,只是现在尚未开口,也知道他和初雪大婚的事,不想在这时候让他们想这些吧。
“你觉得呢?”
抛开过去那些身份,他们两个也是好友,以后更是亲人。
此刻他们就是以好友的身份在聊。
“虽大昊一统三年额,但我知道,还是有些人心坎上过不去,背地里了卖我的不少,但是你看看现如今的天下,虽还不到盛世,但是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能看到的,百姓安居,便也没什么不能背负的,你满腹才华,也只有朝堂才是你的用武之地,你之才可造福百姓,朝堂才是你最合适的地方。”
丰子越的意思梅时九明白来了。
其实这件事,他自恢复记忆之后就一直在琢磨,他也没那么矫情,怎么就会怎么做,一直没说这个话题,就是因为暂时还没去想这些,他也算是劫后余生,这段时间,他做的给更多的是陪伴,陪家人,陪她。
“时九,别有什么负担,也别多想,就像你之前说的,顺心而已,好了,不说这些,现在最要紧的是你的大婚,明日,你们两就成亲了,看着你们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一定要好好珍惜啊,希望多年以后,咱们还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一定可以。”
梅时九笑了笑,其实有些话也想跟他聊聊,但是今日不合适,后面有的是机会。
他知道,丰子越并不想留在永安城,但是他和东篱先生一样,都离不了永安城,而他们两,虽然面上个都闲散在家,但是依然有许多细微末节的牵扯,初雪跟他说,这三年,有不少前朝旧臣暗中联系过丰子越,有些还见过,无非就是腹壁的想法,东篱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他们既要安抚住这些人,又要稳住局势防着朝廷起疑心,其实也挺难的,那些人有什么想法,其实朝廷未必会太过在意,但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则关系到那些人的性命。
皇权更替,重来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真正的安稳,是很多人的努力,且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
他们两要真正归于平静,起码还得要五年之久。
“时九啊,初雪这丫头,你是了解的,她便是成了亲,也不可能安居后院,她的身份也是特殊,以后这路,你们两要一起好好相扶到老啊。”
方源突然走了过来,语重心长对梅时九说着。
梅时九知道这是长辈的期盼,也是叮嘱,赶紧点头,方老前辈可是十分宝贝他的徒儿。
“时九都记下了。”
方源点了点头,“走,到院子里走走,反正大家都睡不着,这明日你们就大婚,永安城那一场,老夫就不去了,等你们明日成亲,我与你们的先生商量过了,打算回去了,年纪着实大了,以后怕是难得再像现在这样说走就走,不能随时出远门了,看看还有几年活头,就过几年安生日子,你们要好好过日子啊。”
老人家心里自然不舍得,但是孩子们有孩子们的日子,他们这些老人也有老人家要过的日子,反正不是太远,他们总会在戍城和永安城来回,到时候路过去看看他们就行。
他最近感觉身体不胜从前了,都说窥探天机太多不长寿,他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是老天爷恩赐了,他瞒着叟和,偷偷为这两个孩子卜了一卦,可是卦象他却看不懂,而他此生的最后一卦,竟是看不懂搞…窥探不出天机了。
也说明,他已经不嫩再测天象了。
“前辈放心,我们都会好好过日子,您和先生既然商量好了,到时候咱们就一块儿过去。”
反正他们也要去永安城,也就是这几天,现在工事进展顺利,这里也都安顿妥帖了,反正有人负责,不怕出事。
没想到方源却摆了摆手。
“你们去你们的,不用管我们,这天气刚刚好,不冷不热,路上风光也好,我们打算边走边看,不一定走管道,走走停停的。”
梅时九和丰子越对望一眼,两位老人都是随行之人,这是商量好了,不打算去参加永安城的婚礼了,那就随他们,他们高兴就好。
“好,那你们路上一定小心。”
“嗯,你们也别耽搁,明日大婚之后,休息一天就启程吧。”
方源说着已经到了屋外,背着手抬头望天,以后这片星空就只是星空了。
他最后一次夜观天象来看,帝星怕是要陨落了,他们早些过去也好,至于婚礼…未必能如期举行。
当然,天象难测,一切都说不好啊。
那些个事,他也操心不上,也无需操心,一切皆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