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莫莫坐在酒店房内。
桌上摆着收拾好的案卷，还有公证证明。
证明上面放着一枚小金钥匙。
莫莫凝视着那枚钥匙，修长的指尖轻轻点在桌面。
凝眉思索片刻后，她将钥匙放进兜里，拿起电话，不太熟练地拨通电话。
“嘟嘟……”
“喂，您好，请问您是……”严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莫莫抿着唇，没立刻出声。
严楼顿了顿，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再次将手机放在耳畔，小心翼翼地试探，“是莫小姐吗？”
“嗯。”
严楼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反复看手机，生怕是他听错了。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严楼从来没有和莫莫直接接触过，他实在想不出，在莫莫已经跑出去的情况下，还能为了什么找上他。
“今天南煦让律师把公证证明邮寄给我了。”
“是的，您收到后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您现在是想……”严楼一脸疑惑，忐忑不安地询问，“是想找二少爷吗？我把手机拿给他。”
“不是。”莫莫回得很快。
严楼移动的步子凝住。
等了片刻后，莫莫才再次开口，“南煦自己拥有的所有东西都给我了。”
“是的。”
“那我能用，对吗？”
“是的。”
“他在境外的势力也能用吗？”
“当然。”严楼迟疑片刻，“您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莫莫沉默一瞬后，坦然道：“是，案子上有个棘手的问题，需要一点帮助。”
“那我把电话给二少爷，您直接和他沟通？”
“不用了。”莫莫语气僵硬，“你把能用的资源给我就行。”
“是。”
“嗯，谢谢。”
“这是我该做的。”
莫莫没说什么，径直挂断电话。
严楼盯着暗掉的屏幕，没有犹豫，立刻大步往二楼卧室走去。
——
南煦瞪着双眸，兴冲冲地听着严楼汇报。
“还有吗？”南煦往前凑了凑，期盼地望着严楼。
严楼嘴角抽了抽，“没了。”
“她有问过我吗？”
“没有。”
“那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
“那有没有……”
“没有……”严楼受不了，直接打断南煦。
“刚刚汇报给您的已经是全部了，没有其他的了。”
话音刚落，严楼明显感觉南煦的双眸染上薄红。
他有些不忍心，安慰南煦，“夫人现在一有困难，最先想到的是您，其实夫人心里还是有您的，不然不会信任我们的人。”
“尤其是现在刚把财产过户的情况下。”
“而且夫人还让我直接安排人去她那里，没有任何质疑。”
南煦缓慢地眨眼，视线移动到严楼身后的“莫莫”。
她穿着黑色法袍，手里抱着厚厚一摞案卷，眉眼挂着清冷疏离，淡淡地瞥他一眼。
南煦喉结轻滚，低声喃喃，“是……是……你说得对，你说得对……”
“那您看要怎么安排呢？”严楼小心提醒，“听夫人的语气，案子好像有些棘手，需要的人手比较多。”
“全给她。”南煦直勾勾地盯着严楼的方向，视线落在他身后。
严楼觉得背后凉飕飕的，顺着南煦目光回看，什么都没有。
他迟疑开口，“全部吗？包括南家在境外的……”
“全部。”严楼还没说完，南煦肯定地打断他，“人不够就去雇，权力不够就去砸钱。”
南煦顿了顿，“还不够就用穆席的身份去军队里调用人手。”
他现在退役了，明面上不能调动部队的资源，但穆席还没退役，穆席的身份可以随意调派军队人手和资源。
严楼面色紧绷，心底赫然。
不过是一个案子而已，真的需要这么多的资源和人手吗？
严楼面上不显，垂眸恭敬道：“是。”
“去吧。”
严楼转身要离开，又被南煦喊了回来。
“下次……下次她找你的话，你直接把电话给我。”南煦语气有些急。
“是。”
“等等！”南煦刚说出口的话，立马反悔，“算了。”
严楼嘴角绷成一条直线，安静地伫立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南煦。
南煦指尖不停缠着腕上的锁链，铃铛声清脆又响亮。
“她刚刚都拒绝和我通话了，肯定不想听见我的声音，还是算了，不用给我。”
“她要什么就给。”
“是。”严楼点点头，脚下站着不动。
他知道，南煦肯定还没说完。
果然，下一瞬南煦又开口了，“还有……通话有录音吗？”
严楼眼眸一怔，迟疑道：“有……”
“给我。”
“是。”
“以后她打来的电话都录音。”
“是。”
“把你的声音截掉，只剩她的。”
严楼眉眼抽了抽，顺从道：“是。”
南煦顿了顿，余光注意到严楼还杵着不动，“还在这儿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人手？！”
严楼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弧度，“您还有什么其他要嘱咐的吗？”
南煦睫羽微颤，“对了。”
严楼无奈地弯唇，“您说。”
“不要告诉她，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了，她会不高兴的。”
“是。”
“走吧。”
“是。”
……
挂掉电话的莫莫，松了口气，靠坐在椅背。
清亮的视线凝在那小小的钥匙上。
钥匙是她特意带走的。
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想让南煦也尝尝被锁链囚禁的滋味。
可她只要一想到锁链是南煦找人做的，当然也能想想办法打开，她就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得可笑。
南煦怎么会任由自己被锁链困在那密闭的卧室呢？
莫莫嘴角勾起一抹笑，将那钥匙随意地扔进包里。
眼不见为净。
——
严楼的动作很迅速。
才不到半个小时，南煦在E国所有势力的资料都发送到莫莫新的手机里。
莫莫打开电脑，将资料一一点开。
【E国最高人民法院】几个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莫莫诧异地点开文件夹。
里面关于法院的资料很详细，甚至她还能看到奥斯汀的个人资料。
比她手里的还全面。
她迟疑了片刻。
奥斯汀是南煦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