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紧抿唇瓣,给严楼发了条信息。
莫莫:【这个法官是你们的人吗?】
严楼:【不是的,法院的院长是。】
莫莫:【……】
严楼:【怎么了?莫小姐?】
莫莫:【南煦为什么会和法院院长有关系?】
严楼:【二少爷之前为了您在工作上少些麻烦,专门让我去打点了您所在国家各级法院的院长,不光E国法院的院长是二少爷的人,A国的也是,还有R国……】
莫莫:【……】
严楼:【怎么了?是院长的权限还不够吗?】
莫莫:【……】
严楼:【二少爷说如果不够的话,还能从军队里调人。】
莫莫顿了顿,想了会才回复。
莫莫:【他不是申请退伍了吗?】
严楼:【穆少爷还没退。】
莫莫:【知道了……】
严楼:【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莫莫:【没了。】
严楼:【好的。】
莫莫关掉手机屏幕,眸色沉沉地盯着电脑上关于院长的资料。
既然奥斯汀能这么肆无忌惮地贪污受贿,院长会是清白的吗?
另一边,严楼惆怅地盯着屏幕上的文字。
这次没有通话,自然也没有录音。
他不可能把聊天记录截图打印出来给南煦吧?
严楼拿着手机,另一手拿着装着刚才通话记录并截掉他的声音的播放器,往二楼卧室走。
将播放器给了南煦后,又将聊天记录给南煦看了看。
最后,严楼麻木地去书房。
截图、打印。
截掉他发出的消息,把剩下的莫莫的消息打印出来。
——
翌日。
陈惜带着诺厄来到酒店。
她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莫莫打开门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还是一旁的诺厄木着一张脸,不怎么情愿地喊了声律师姐姐,莫莫才将认出陈惜。
她侧开身子,陈惜拉着诺厄一溜烟钻了进去,像在躲什么人似的。
莫莫觉得好笑,关上门,跟在陈惜身后。
“可以摘下来了,他不在。”
陈惜脚下一顿,缓慢将包在脸上的布料松开。
诺厄绷着小脸,浅绿色的瞳孔带着警惕和难以言说的厌恶。
“坐吧。”莫莫指着沙发,对诺厄说道。
又转身去拿了两瓶水,放在桌子上。
“谢谢。”陈惜声音极小地道谢,将其中一瓶水的盖子打开,送到诺厄嘴边。
诺厄偏过头,别扭道:“不喝。”
陈惜眼眸一怔,歉意地朝莫莫笑笑。
莫莫眉眼弯了弯,轻轻摇头。
她上下打量着诺厄,最终停留在诺厄那双小腿上。
上次二审,她在法院见到诺厄的时候,他还一瘸一拐的。
今天看起来好多了。
“孩子知道吗?”莫莫抬眸望向陈惜,隐晦地问。
陈惜嘴角紧绷,微不可察地点头,“这半个月……阿道夫没藏着掖着,诺厄……看到过。”
莫莫眉心一皱,视线落在诺厄身上。
依旧和那天在法院看到的一样,疏离冷漠。
不同的是,这次他身上还带着点厌恶。
莫莫蹲下身,凑近诺厄。
诺厄绷着小脸,往后仰,极力拉开两人的距离。
“诺厄!”陈惜戳了戳他的小臂,“在家里怎么和你说的?”
诺厄咬着下唇,不满地僵直着身子。
“怎么了?”莫莫不解地望向陈惜。
“他知道这半个月……您……”陈惜吞吞吐吐的,但莫莫很快明白。
诺厄也知道她消失了半个月,以为她甩手不干了。
“诺厄。”莫莫拉起诺厄的小手。
诺厄抗拒地挣扎。
“姐姐不是故意消失的,是突然出现了无法解决的事情。”莫莫用了些力气抓住他,“姐姐给你妈妈说过对不起了,也和你道歉,可以原谅姐姐吗?”
诺厄不再挣扎,只是小脸依旧绷得紧紧的。
“诺厄,对不起。”莫莫软下嗓子哄人,“诺厄可不可以看在姐姐这么诚恳的份上,不生气了?”
诺厄面色松动,迟疑地望向陈惜。
陈惜鼓励地点点头。
诺厄别扭地垂眸,盯着莫莫,惜字如金,“好。”
莫莫嘴角弯了弯,从兜里拿出两颗糖,“姐姐请诺厄吃糖好不好?”
这是她惯常哄小孩的套路,没有小孩能抵抗糖的诱惑,尤其是家里那小姑娘。
想到这,莫莫面上的神情愈发温和。
诺厄接过糖果,轻声道:“谢谢。”
“不客气。”
莫莫站起身,扯了把椅子坐在诺厄对面。
她拿出录音笔,看了陈惜一眼。
陈惜犹疑地瞥了眼诺厄,随即点点头。
莫莫打开录音笔,“诺厄,你看到过爸爸打妈妈,对吗?”
诺厄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小手握成拳,愤然地点头。
莫莫抿着嘴角,“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不记得了。”
陈惜一脸诧异,“怎么会呢?上周放假回来的时候啊,就上个周末。”
“不是。”诺厄抿着唇,嘴角绷成一条直线,面色严肃。
莫莫讶异地挑眉。
陈惜在一旁急得恨不得帮诺厄说。
莫莫抬手,示意她别说话。
“那在诺厄的记忆里,爸爸打过妈妈多少次呢?”
“不记得了。”
“两次!”这次陈惜抢答了,“上周末他回来一次,走的时候一次。”
诺厄依旧紧闭着嘴。
莫莫深呼吸,直起腰,“陈惜。”
陈惜被突然喊了全名,不知所措地望向莫莫。
“你先去卧室里待一会儿好吗?”莫莫指着卧室的门,“我在问诺厄。”
陈惜也意识到自己打扰了莫莫的进度,歉疚地起身,“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莫莫劝慰地笑了笑,“先进去吧,把门关上。”
“好。”陈惜迟疑地往卧室走去,担忧地不停回眸。
终于只剩下莫莫和诺厄。
莫莫视线落在紧绷着身子的诺厄身上,“诺厄刚刚说不记得了,是完全不记得有这些事情吗?”
“不是。”
“那为什么会说不记得呢?”
“次数太多了。”诺厄小小的指尖按在手心的糖果上,“多到我数不清。”
莫莫眼眸一颤,这和陈惜刚刚说得完全不一样。
她的视线落在诺厄的腿上,一个大胆的猜测冒了出来。
“爸爸是不是也打过你?”
“数不清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