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一声惊雷乍响,漆黑的天幕垂落万丝。
慈光寺外的护城河面上水波四溅,狂风揉乱河岸边的垂柳,也卷走寺内杂乱的声音。
寺庙偏院内同样雾气朦胧,少女身上的红色华服半褪,香肩尽露,伏在同样满脸潮红的男人身上。
“公主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做了就没有后路了!”
季凌安声音沙哑,望着跨坐在自己身上大胆的女人。
敛眸若水,面如春桃,肤色似雪美而娇。
乔染勾了勾红唇,用纤纤玉指挑起男人的下巴,声音妩媚,淡香的酒气喷洒在男人脸颊,眼尾的那颗红痣在动情以后更显娇嫩。
“本公主还从未见到过你这般漂亮的和尚。”
“大不了本公主向皇上请旨,让你来做本公主的驸马。”
少女声音虽绵柔,却仿佛带了钩子,这副主动的模样彻底点燃了男人心底压抑许久的躁动。
季凌安一个翻身将人反压在身下,压着女人的手臂青筋凸起,狭长的眸子满是欲色。
他在返京路上一时不察中了迷药,好不容易忍着回到慈光寺,却被这醉酒的娇蛮公主看上,一把拽进了房中。
如今找不到解药,她自己送上门来,怪不得他!
大不了等回京以后,想法处置了她便是,左右都是他们北梁皇室欠他的!
他绝不会让自己有把柄落在其他人手中,更何况是她!
床幔摇晃,直到天边最后一道闪电亮起,屋内骤雨方才停歇。
身边的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乔染并不知道,她一醒来,身侧简陋的床榻便是空凉的。
她撑起身子,一阵被马车碾压式的酸痛从腿处传来,疼的她连连轻嘶。
身上多处红紫痕迹无一不在告诉乔染,昨夜发生了什么。
虽是第一次,不过她隐约记得昨夜那人丰姿如玉,身材健硕,她也不亏。
乔染揽起堪堪披在身上的红色华服,对门外的侍女轻声道:“桃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房门打开,桃儿低垂着眉眼恭敬回话:“回公主,现下是巳时,公主可要更衣?”
“嗯带人过来吧,更衣。”
乔染淡淡道,随即门外涌入等候已久的侍女,服侍榻上的人梳洗。
即便是在简陋的寺中,她的排场和精致也丝毫不输公主府。
这次礼部出纰漏,她被父皇赶来慈光寺思过,没想到桃儿偷带出来的松醪酒后劲儿如此大,险些让她不省人事。
等明日回京前,她必得想法子把礼部的人从这次案子里摘干净。
忽然想到什么,乔染眼尾上挑,对桃儿嘱咐道,“派人去查一下,看看昨日都有谁宿在慈光寺。”
昨晚的人衣着矜贵,留着长发,绝不是庙里的和尚。
外界都传她凤阳长公主豢养面首,荒淫无度,京城中有门面的人家都不敢与她搭上关系,生怕毁了自家儿子的一生,但只有乔染亲近的几个人才知道,那些都是传言。
不过经此一夜,乔染食髓知味,也想开了。
她若是不养几个长得好看的在府上,岂不是辜负了那些传播谣言之人的好意?
桃儿心里了然,垂眸应下:“是。”
驷车载着贵人从慈光寺一路直奔皇城。
男人一身白袍,从里处缓缓走出来,凉风吹拂,袍裾微扬,手中是一柄西疆白玉扇,清冷俊逸的面容与周围的红墙砖瓦格格不入。
“陛下左盼右盼,总算等到国师您了。”
季凌安微微点头,“公公带路吧。”
江公公脸上带笑,引着男人往宫内走去。
御书房里,平元帝瞧着男人不凡的身姿,忙让他平身,打量着季凌安的那双眼中带着丝丝玩味的精光。
这么些时日没见,不知这位国师的能力还是不是和从前一样。
“国师出世回朝,是我北梁荣幸,眼下朕手里正有一桩棘手事,想请教国师。”
季凌安敛起眸中深沉,拱手垂眸,声音清冷沉稳,“陛下请讲。”
“礼部前阵子扯到一桩贪墨案里,可这礼部又跟朕那长公主关系不匪,朕一时间不知如何决断了。”
季凌安听到那几个字,眉心微不可查的一蹙,“依臣所见,陛下应当以国法处置,以示皇威。”
“长公主曾被御史台多次弹劾行为跋扈,若不借此敲打,恐怕长公主会忘了,是谁给她的这些权利。”
是啊,天子威严,不可侵犯。
平元帝不自觉直起身子,看向季凌安的目光里不复之前的轻蔑。
若是论罪,当抄家流放。
礼部的人下台,就相当于砍掉了凤阳长公主的一条臂膀,到时候这京城里的局势,又要变了......
收拾好一切,乔染准备带人离开住了三天的寺庙。
就在这时,杏儿从外面急慌慌跑过来。
“不好了公主,今早刚得到消息,礼部尚书下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