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同心绳,情火
作者:拟爱神木   浮动地狱最新章节     
    日落西沉几遍,斗转星移几圈,问汝知否,光阴流转破万卷。

    耕耘尘世繁,逐游时令忙,自不由啜泣,时光雍容等闲。

    想要听听地狱的光阴吗,大海回答不了,因为众口难调,而那阎罗王 ,那最强的判官,好像又不擅长和谁推心置腹。

    并没有在白府逗留多久,简单的沟通交流,白混冶给箫飒等人开了道直通箫府的千道门,让他们免去奔波的劳顿。

    邀请花机主持大局不切实际,没派上什么用场,司徒恨死了无功受禄的人,好吃懒做还捞了一大笔雇佣金,钱得来易如反掌的人不可理喻。

    白混冶积极和女儿沟通,说他阅人无数,不会看走眼让她遇人不淑的,白茧蝶说他撒谎,存心为了利益,何必把话说好那么好听。

    回来,箫飒全身心投入到人生大事的布置会场,忙起来就想不了什么,不愁什么。

    这儿成了红色的海洋,府上人员与人为善酷爱挖陆造海。

    一寸光阴一寸金,金子到不了手只好被收入别人囊中,他们也为不了自己买来时光。

    成亲的日子到来,府上人潮拥挤,人们脸上堆积着笑容,像落叶层层叠叠,祝贺声一声更比一声高。

    统治船岛的三巨头也来了,孟婆包括慕容他们都来了,地狱的名人圈大半到临,除了箫慕老死不相往来的宿敌和不食人间烟火的阎罗王。

    大家遥相呼应奔走相告,份子钱能将一不大不小的中等房间塞满,结婚真是能趁机大捞一把的机遇,但与挑战并存。

    箫飒胸前绑了朵新郎官的大红花,带子系在背后,他看见自己这副装扮时,嗤嗤笑了好长一段时间。

    大红花还是好兄弟司徒莫测帮他打的结,司徒一腿踹在他屁股上,手用力绑紧丝带的时候脚也发力,勒得箫飒晕厥,屁股上肯定有个鞋底凹槽的红印,看在大喜之日骂人不吉利的份上姑且绕过他一回,以后也要去他婚礼上大闹一道。

    箫府有个主堂,箫慕和大房妇人已作为长辈入座,笑口常开好事就来,等在门口迎客等到新娘花轿的箫飒和儿媳妇白茧蝶前来奉茶。

    观者如云,守候在门内或侧门外两旁,主堂内有盆燃旺的火,需要相亲相爱的人才能灭掉,要想见家长,他们得熄灭这道将门密密实实缝起来的红烈情火,若不除不掉这道考验情爱极其有效的火的名字就该反过来念了。

    箫飒看到那道门心就极忐忑,明知自己没有那么喜欢她,更因为他真心夏欢的人是肖邦,那点点的愿意大概只是物超所值的外貌误导的。

    来的很迟的肖邦作为没替任的长老,以尊贵座上宾的身份坐在主堂的椅子上,观看火门外明明赫赫的一花一草,像血雾。

    伴随着另一走动锣鼓方阵的到来,迎娶的白茧蝶在陪嫁的妓女的扶持下走下花轿。

    入迷地看着她,看着她,箫飒逐步屏住了呼吸:维护那一刻的心跳不被下一次跳动震走,即使看不多清她那张化了淡妆清秀的脸,也有美丽的胚子在春天萌芽。

    白茧蝶从头到尾的衣着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素雅的白,不会显得太庄重也不单调低乏,在和煦的风光中下轿车的姿色卡得刚刚好,真不愧为小岛进入前三甲的美人。

    头顶是白白的有微小洞口的薄纱,洞口笑得似有若无,薄纱的边沿垂下长短不了的珠帘,那些透明的珠子雕刻得不大不小不圆不扁,在她左手借放在丫环手下,右手轻提裙角时,珠帘随着身体先一侧的下倾而小幅度的荡在一边,露出她略带某种异味笑意的脸蛋,珠子碰撞发出风铃般清脆好听的声音,耳洞上戴着那日箫飒为她戴上的青瓷耳坠,优雅知性,她皮肤白,在全面白色的衬托上相得益彰的突出耳环的形单影只和总体和谐,在她站稳后包括走起路来,珠帘们轻轻摆荡,再也露不出她的脸。

    一切都是刚刚好吗,好像一切都有合理的理由,并且做了充分的准备。

    愣头愣脑的箫飒眼中急速掠过一只蝴蝶的白影,直到她飞走后他的瞳仁中依旧蹁跹她曼妙的身姿,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独有魅力,真是对美留恋不舍的人啊!

    仆人喊醒墨眸中春暖花开的像,对成不成亲若无其事的箫飒,一袭黑礼服的他脑袋一晃,回神迈进门槛快步追上白茧蝶,将跟在她身后不会走程序的傻丫环傻姑娘拦在原地,他追随。

    箫飒腿比较长步子迈得也比较开,三两步就追上了茧蝶,小声说吉时就到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到,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

    白茧蝶愣住,扭头看了左边的箫飒一眼,什么也没说。父亲比她早到。

    不会傻到去告诉中途肖邦钻进他轿子里,她扭开泪阀哭得稀里哗啦的事。

    那一眼,沉痛地重击箫飒,双眸寒冷的光弯曲透过珠帘聊胜于无的避遮逼至他的目视,那像一把伞,一撑开就是枝繁叶茂的古树的伞,将两人隔开担保安全的一定距离但不至于彻底走开。

    伞的远程撑开,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溅给他一身扇面的雨水,分不出是春雨秋雨。

    前方有个开叉路口,主堂在左边,箫飒怕地大物博白茧蝶人生地不熟,自告奋勇动示好。

    拉着她小巧的戴了银色细手链的手腕走转弯,怕她误会什么,即刻放下莽撞的手,举着好像在说我碰你一下没什么非分之想,也许是有。

    她不说什么,接过路边汗流浃背干着急,看见人就冲上来的花机递给她一端的同心绳,箫飒也乖乖地领好另一端,媒婆领着他们穿过路两旁的人群走到情火盆前。

    同心绳是由古老的风习演变传下来,古时的人们都要牵引中间系了朵大红花的红绳子步入婚姻殿堂,现在为了增加看点,改变旧传统发展为新风尚。

    他们现在牵着的是一种无色的水布,将流水固定为同一形状又不会从手中泥鳅翻身溜走。

    人群的喝彩声顶呱呱的大,人们不由自主扬手拍掌或将手塞进嘴巴里吹口哨,来闹婚时心潮澎湃。

    箫飒看到了司徒、看到了落姿、看到了郁秽、看到了郁婉、看到了不安、看到了顾先生沐木姐和不再小的大皑离看到郑雨霞和另一位船员,是的,他们难得都来了,众人团聚一堂。

    缺少的是箫昊梅苏和故人应与非,他满心欢喜时心也如刀绞。

    朋友给他们鼓励,箫飒和白茧蝶伫立在门前,火没有热气他们也不敢过去,主堂内多张人脸在火光中乱糟糟地扭动。

    喊箫飒快点吻白茧蝶测真情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他在茧蝶耳边呢喃一句冒犯了。

    尽避看不到她刘海下的容貌,却也可以清楚地看见她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都红了,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

    花机的美貌固然是上乘的,司徒想,光是这白衣弟妹端庄的背影就胜她几分,别提那音容了。

    茧蝶的身高在女子中说来应是高挑,箫飒的嘴巴比对过去正好到她细腻的额头,免得拔开珠帘被他人花前月下的睛目偷去她新婚之日的容貌,他扶住她的后脑勺倔强地将她的脸埋在自己颈窝处,身体贴近。

    两边的人笑得很放肆,都说箫飒藏着掖着不让人看到新娘子的美貌啊!

    他宽阔如平野的胸膛里的心脏,像只跳到河岸上不愿任人宰割的鱼活蹦乱跳,白茧蝶双手紧紧地捏住同心绳,脸上是羞涩的颜色,关节发白指甲戳进身子里,手上的水渍不多,好像这样就能给她心理安慰,将矛盾一死百了输送到那,无色的水绳就能有色生动。

    白茧蝶的呼吸轻柔却如雷鸣般轰动,她每次呼出的气体是三十七度的狗尾巴草挠着他的脖子下方紧致泛红的皮肤,让他有舒服的痒,他的眼似只玉盘盛有天地白茫一片的混沌琼浆。

    牵着同心绳的左手像玉带环抱她细腰半圈停在她后背的尾椎处,右手拨弄开她额头上费事的珠帘与零散的碎发,只腾出一小块寸草不生的空地。

    她的感受深刻起来,箫飒温暖的唇在瑟瑟发抖再到平稳的贴在额头上,几乎像两块黏土融为一体。

    人群再一次骚动起来,发声感慨着,他们听到,同心绳红了,只红了萧飒左手那段,他的手有温度,她的后背温度也上来了。

    在他们近身的接触展开时,主堂门的情火已经在撤离,像欲火的它们来到两人的身上逛了逛,依序进入接收动情处的同心绳,可门上的火只消失了一半,下半部分没有火,上半部分的情火仍是嚣张。

    人们议论说白茧蝶用情不专,她手上的绳子没红,箫飒左手绕着她的头顶逆时针转了半个圈收回成命,与她保持距离,嘴嗫嚅着同样在感慨这不可思议的一步。

    火聚集在哪一段并不代表牵着那一端的人就不动情,反之牵着毫无变化那一段的人不一定代表没动心,但人们就爱强词夺理,非得说错的一方是紧握无一丝变化一段的白茧蝶。

    无从查证,箫飒看着那些流动的红水,匪夷所思起来,人们都在议论谁没动心,而他想的东西恰恰相反,究竟是谁点燃了那只黑暗中的火把。

    两个人都不喜欢彼此吧,那么是谁,那个点燃了一盏火把就照亮了两人世界的人是谁,这种东西分不明白,都有点喜欢都有点不情愿,谁知道是谁最后借来了月老的火种,两人隔着晃荡的珠帘茫然相顾,那个擦燃火彩的人究竟是谁,是谁,是谁……

    在分不清楚对错前,箫飒讨厌他人用粗疏鄙陋的语气说谁不好,他想证言是他不喜欢白茧蝶,可是转念一想,这并不是担当吧,有什么可争论的。

    他开始集中意念想办法,同心绳上无什么各一半喜欢可言,事到如今却只能用用这个土办法糊弄他们。

    主堂内也有嘀咕声,外面的人都听不见。

    箫飒转过身面对大家伙,想开口说话时却被人远端点了哑穴,回过头奇怪地打量白茧蝶,看她畏畏缩缩的样子,点穴者就是他了。

    白茧蝶恢复他的通话功能,轻声细语快叫箫飒别说,想想应对的措施。人们就爱议论表面的东西。

    又面对主堂众人,他们不想再做什么亲密的事情,又不知怎么化解尴尬的局面。

    分什么爱与不爱,闪婚的人情感可以日后慢慢培养的吗,主堂内的人都是救星,他投去求救的绝望神情。

    看宝贝女儿受尽非议坐不住的白混冶快一步做了法,让上半部分的情火进入同心绳,一条血红的烧着火焰的水绳正式诞生。

    不快的人脸上的疑惑逐渐被戏之浓缩的精彩激发出嘻嘻哈哈,个个喃喃自语,原来羞怯的人得多等一会儿呢!

    情火门是火盆里特殊物质晒出来的,主堂的门没设门槛,可由于要迈过余有灰烬的火盆着至脚踝白长裙的茧蝶遇到不少难题。

    看到她走不了箫飒弯下腰提起轻盈的裙摆先着手让她过去,滞后的箫飒也过来后她跟着他慢慢进入。

    在场最高兴也最伤心的人无疑是白混冶,看着女儿长大成人然后离开自己嫁人有苦说不出,悸动得老泪纵横,几十年前他一双儿女耳提面命,在义务前往探知地狱边界的途中不幸丧生,连尸体也没运回来,几十年后喜得千金,如今又是人财两空,不汪汪哭才怪。

    白混冶的哭相极大地触动茧蝶心潮,她落落大方的步子几步扭捏。

    新婚燕尔走后,那些人将过道围得水泄不通,主堂门就那么大,边边角角看不到里边的情况。

    这里的传统有婚后抛绣球幸福到永久的说话,白茧蝶抓住一个绣球往门口抛,第一个撞在门框边不算,第二个投出去后正好落在司徒手中,他没有刻意抢,是左左右右的人把他挤在中间所赐,就像草种一朵花,大家都来忙簇拥。

    慕容在厅内,何落姿大方对司徒说了声恭喜,人们抱着拳纷纷送来祝贺。

    敬酒喝茶收红包一气呵成,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就送入洞房了。

    外面的人等的就是这一刻,撸起袖子要闹婚抢新娘,一到这种以一敌百的时候箫飒心就痒痒,再感伤也会变成小孩子的性格。

    笑得开心也要玩尽兴,箫飒学着放手一搏的他们撸起袖子,咧着嘴将惊慌失措高嚷大叫的白茧蝶水平抱起,然后不顾一切地往厚厚的人群冲去。

    人莽撞地抓住茧蝶的小胳膊小腿想把她从箫飒臂弯里拽下来,幸好箫飒前些日子练壮了,把她有爱地护在怀里帮她承受风吹雨打。

    怕他们这群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弄疼脆弱的茧蝶,箫飒一般用倒退法背推他们,人墙像浪一样被推着往前走。

    后边的路程还有一大段,人群蓄力后期截断,前面就没发几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