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母见他沉默了,希望他知难而退,便狠下心来,继续说道:“薇薇还小,不懂事,而你呢?你今年不过25,放在外面也不过是刚毕业的年纪,你们两人在我眼里都是孩子,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三个孩子,怎么能成家?”
井雨薇很想告诉妈妈,明明一直以来说她不小了拼命催婚的人是她啊!怎么一眨眼,就成了还小?
可她不敢顶撞妈妈。
一贯温柔体贴的妈妈,第一次这么严肃。
她不怕爸爸,可以跟爸爸撒娇,可妈妈一旦板着脸,她就知道妈妈是真的生气了。
视线一转,落在了孔泫章身上。
一直酷酷的,对谁都不耐烦的矜贵大少爷,现在却正襟危坐,低着头,被人用一句一句话砸下来数落,连肩膀都耷拉下去了。
她莫名的有点心疼。
明明是她自作主张说要领证结婚,说要履行监护人的身份,说要给小鸭一个完善的领养手续。
却要他承受自己母亲的指责!
“妈,不关他的事,是我要领证的,你别骂他了。”
井母猛地转头,恶狠狠的看着井雨薇,气得胸口起伏的厉害,“你再说一次?”
她怂,刚要开口,却被孔泫章打断了,“伯母,你想我怎么做才会同意。”
井母刚想说‘你怎么做我都不满意’,但对上孔泫章那双狭长的丹凤眼,话语卡在喉咙里了。
他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一丝推脱之意,似是认真的提出疑问,得到答案后就会认真的履行。
井母沉默了。
她看着面前的这对小年轻,心绪复杂。
她很了解自己的女儿,看着不着调,实则很执着,却也很迟钝,或许薇薇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很在意这个小伙子了。
而这个名叫孔泫章的人却给她很不好的感觉,作为女人的第六感,这小伙子很危险,不是良配,她希望薇薇后半生稳稳当当,不受波折。
但贸贸然强行分开他们,可能还会引来薇薇的叛逆。
所以,她打算换个方式。
“既然你这么问,那我有几个要求,你做到了,我就认真考虑你和薇薇的婚事。”
“妈,做到了还考虑啥……”
“闭嘴。”
井雨薇只好闭上嘴,眼里满是担忧。
“薇薇,出去。”
“啊?我不出去,我就听……”
井母直接给了丈夫一个眼神,井父立刻拽着宝贝女儿往外走,“走走走,薇薇,我们去花园,爸爸给你种了很多花,带你去看看。”
说着,就带走了满脸不情不愿的井雨薇。
等走远了,井母才缓缓开口。
“第一……”
另一边。
井雨薇闷闷不乐的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时不时回头去看客厅里妈妈和孔泫章的影子,试图长出顺风耳,好偷听一下他们的对话。
井父见宝贝女儿这个样子,心里也清楚恐怕薇薇真的很在意那个小伙子。
“薇薇啊,这事你做的不对,怎么能随便和人领证呢?”
她赌气,“可你们不是一直逼我相亲吗?现在我终于结婚了,你们又不同意了。”
井父气急,“这哪是一回事!”
“这就是一回事!”
父女两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最后还是井父败下阵了,“行行行,现在就看那小伙子能不能做到你妈妈说的要求,你也不用担心了,他要是真心想娶你呢,肯定会努力的。”
井雨薇很想说,他肯定不是真心的啊!
估计多半就是缓兵之计,最后还是会离婚的。
哎,离就离吧,反正也只是契约结婚。
但是想想怎么就那么不甘心呢?
她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立刻回头,对上孔泫章的眼睛,紧张的问道:“怎样?我妈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刁难你了?你别怕,等我妈妈消消气,我就去好好哄哄她,肯定会哄好的!”
孔泫章还是那一副很淡漠的神情,一脸无所谓,“没什么,你不用管就好了。”
“不行!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他打断,“是我同意了,不必自责。”
他如果真的不想等级,没有人能强迫他。
而他答应了登记,就意味着……
他看了一眼蠢女人满脸担忧的样子,原本满是阴霾的心竟慢慢平静下来了,那股子想杀人的戾气也消散了。
监护人吗?
看来那四眼仔倒是没说错,多了一个监护人,多一个一层束缚心底野兽的枷锁。
“我先回去了。”
井雨薇下意识的起身,“好,你等等,我去收一下东西就跟你走。”
“不,是我走了,你留下。”
她垮了脸,“啊?你要把我丢下?”
他露出无奈,“这里是你家,你带着小鸭留在这里,周末我会来看你。”
“那你去哪里?住哪里?”
“不用操心,安顿好了后,我会给你电话。”
说罢,孔泫章转身打算离开。
她忍不住追上去,“等等!你真的不离婚吗?”
“怎么,你想离婚?”
她立刻摇头,“我们答应小鸭的!”
真的只是因为小鸭吗?
他压下了心口的这句问话,留下了含糊的一句:“嗯,我也是。”便走了。
她站在原地,心口闷闷的,有些难受。
一直被忽略的井父好像看了一出偶像剧里难舍难分的小情侣,而他们是棒打鸳鸯的恶毒父母,一时间百感交集。
井雨薇和小鸭留在了井家。
井家夫妇当真很喜欢小鸭,认认真真的给小鸭置办了一切,衣服啊,鞋子啊,各种小饰品和玩具,甚至还请了专门给小孩子做辅食的营养师,给小鸭好好搭配一日三餐,争取快些胖起来。
小鸭实在太瘦了!在寨子里生活常年营养不良,所以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轻。
小鸭也很快适应了有外公外婆的日子,每天都过的很快乐,短短时间里长胖了好几斤,总算看着长肉了。
反倒是井雨薇,越发消瘦了,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她抱着手机,给江晚打电话,哭诉着家里的铁血政策。
“小晚,完蛋了啊,那混蛋一直都没联系我,我妈又不让我出门,出门还要带很多保镖,根本不然我出去,我怎么办啊!”
那边的江晚颇感头疼,“你们突然领证,你妈妈生气也正常。”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小铃铛瞒着她和一个野男人领证了,她只怕会更生气,或许盛庭枭还会气得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