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元踢了踢脚下的台阶,鞋磕在台阶上发出碰撞声,惹来谢容侧目,见他嘴角噙着笑,不知道想什么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
谢容回过头,嘴角无意识勾起一点弧度,嘴上不饶人道,“跟个傻狗一样。”
被人骂狗,路元是不乐意的。
这换了刘立新来,他必然要冷笑扬唇把对方打成狗。
但换了谢容来,路元非但不生气还觉得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
他笑得更傻了,乐滋滋道,“原来你是女巫啊,我说怎么第一晚没死。你肯定听懂了黎锦的遗言,你是故意毒死姜习的对不对?”
“我故意的干嘛?”谢容掀起眼皮反问。
“因为上局他卑鄙无耻的杀了我,你想替我报仇。”路元心里别提多舒爽了,参加游戏赢了比得上谢容为他报仇爽吗。
“那还真不是。”
谢容就见不得他臭屁得意的样子,“我真的听错了。”
路元哼了声,“我知道就行。”
“你知道什么了?”
“你说气话,我不信。”路元一口咬死就是为了他,还机敏的转移话题试图板上钉钉,“我知道你就是不想让我发现而已。上次初c投票你是不是也给我投了?”
上次他还专门跳了一段踢踏舞呢,谢容可是专门看他了。
但初c是姜习这小子,路元抿了抿唇,“你投了我吧?是不是我?还是说投的姜习?”
“这么想知道?”谢容差点要忘了这回事了,他当初也是随手一投来着。
见路元眼巴巴点头,谢容嘴角勾起弧度,“我投给了…”
“lu…”
路元眼睛一亮。
“鹿渔。”
路元瞪大眼睛,“谁?!”
“跟你一起跳探戈那个。”
路元:“……”
所以,是这小子抢了他的风头么,他就不该跳那个探戈。
路元的一张脸臭得不能再臭,谢容觉得好笑,“一票而已,看上舍友情面上投的。”
路元更气了,“什么?!他又是你舍友?他是不是喜欢你就,不然怎么两次都跟你是舍友!一定是他暗箱操作!”
“你不如说他想讨好盛天太子爷。”
路元恍然大悟,“对,还好容容你看穿了他。”
谢容:“……”傻狗。
他嘴角抽抽的移开视线,忽地问,“陈哥说你过两天走?”
提到这个话题,路元沉默了一小会,有点犹豫像是怕他生气,“我打算明天就走,教表演的老师已经请好了,早早过去,我可以早早上课。”
这样就能早早的学到东西,更快的向上爬,路元在心里补充。
谢容闻言颔首,“早早去也好,等我出了节目要是发现你在电视上毒观众眼睛,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遇上演技尴尬的演员,他们是真的难受。
路元又臭屁起来,“怎么可能,我很有天赋的,到时候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我就演个什么类型的男主,你喜欢的我都有。”
这家伙当他在玩什么奇怪play吗?
“容容…”
耳边传来略拘谨的声音,谢容侧过头,路元耳根微红、眼神飘忽的样子一分不差的落在他眼底。
“临走前,送我一个礼物可以吗?”
“什么…唔。”
尾音消失在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哗哗响起的银饰声,咚地一声,似乎是鞋面磕在了台阶上,惊醒了声控灯,走廊上的光照出地上交叠在一处的影子。
那似乎是两个人男生的身影。
亲密无间的交融在一起。
唇间的呼吸都被掠夺走,炙热滚烫的吻让空气变得稀少起来。
柔软的东西碾磨着唇角,谢容心中微惊,下意识就要推开他,扣着他肩膀的指尖微微一抖,很快收紧力道摁住了他。
他抬眸就对上一双忍着委屈的黑眸,睫毛轻颤,一错不错地望着他。
感受到他的拒绝,压在他唇上的人动了动似乎想张嘴说些什么,但不愿离开就这么借着这个动作声音含糊道,“沈导师说了…今天我们不是练习生。”
那双黑眸注视他,藏着点期待,“都不是练习生了。”
那可以亲一亲吗?
谢容对上这双眼睛,没说话但推他的动作却已经停止。
路元就像是接收到信号般兴奋的吻向他,谢容被他摁着随他放肆。
大脑晕乎乎的,像喝醉了酒天旋地转却不觉得恶心,一瓶才酿了十八年的酒初入口的味涩,第一口就好像品到了底。
可喝完以后才能觉出其中的不同,总能让人印象深刻。
谢容觉得路元就像这坛刚酿好的酒,涩但意义重大,比起那些陈年老酒更能吸引他的侧目。
一如少年炙热的吻,带着一往无前的架势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就突破了他的心防。
算了,沈导师亲口说的话。
作为学生,老师的话应该遵守一下…
谢容半眯着凤眸,纵容他狗啃似的亲法,过了会才反摁着路元的脑袋反击。
走廊的灯不知何时早已灭掉,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他们悄悄接吻,气息交融,心跳如雷。
如同上学时期背着老师同学悄悄做坏事,又兴奋又紧张,还有…分别时的不舍。
人的嘴能撒谎,眼神会闪躲。
只有身体会替大脑记住对方靠近时的感觉,也只有这样的亲密最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他们都在舍不得对方。
楼梯间的气氛暧昧动人,可在走廊外的一侧却是沉默压抑。
“还不走?”
裴肆收回晦涩的眸光,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涌动的情绪,“回去,别让人找过来。”
面前的两人都没动,怕楼梯间的两人注意到,他们在发现对方的一瞬间就远离了那,远远的站在另一侧。
黎锦扯了扯嘴角,低声道,“他就这么喜欢路元?”
喜欢到,居然真的亲他了。
姜习面上的笑早已消失,没有光的阴影处男生面上尽是冷意,“为什么是他?”
裴肆愈发觉得可笑,两个为了爱的傻子站在这问谁要答案呢,问他们的情敌吗,他想嘲讽这两人,动了动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是一群失败者而已。
他们似乎天生就对彼此有着特殊的亲近感,又互相厌恶着对方。
矛盾而奇怪。
平时碰头不酣畅淋漓的斗上一场是不可能的。
但这回三个人碰头竟然难得和谐起来。
姜习面无表情道,“我不回去了,在这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