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大胆的逆臣贼子!皇兄对你不薄,将骁骑营全权交予你手,你就是这样回报皇兄对你的知遇之恩的?”
叶偱无言以对,若不是镇北侯拿着既往的恩情要挟,自己是打定主意好好报效陛下的。
辛林望了眼一身戎装的女子从暗处走出来,身后亲卫的火把将一张俏脸照的明暗相间,只有一双眸子好像淬了冰含了玉一样的冷。
辛林不自觉的迎了上去:“长公主,你怎么出来了?”
惠安长公主眼神不明地看了眼辛林:不就是你引我出来的?
这眼神?
辛林眨了眨眼,左右望了望才发现一旁一个府邸的大门敞开着,就这昏暗的火把,上面好像写着“长公主府”四个大字。
辛林傻眼,扯出一丝傻笑道:“呵呵呵,好巧,微臣说这是个意外,不知长公主相不相信?”
惠安长公主挑着眼斜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对着叶偱道:
“叶将军,叶家是大魏的忠勇之家,你不要一时糊涂,让叶家百年好名声变成了乱臣贼子。
本公主不问你原因,只希望你能悬崖勒马,不要踏入皇宫,成为别人的踏脚石,成为叶家九族诛灭的灭族罪人!”
叶偱看着惠安长公主,一张脸扭曲得厉害,一双眼睛带着满满的杀意盯着惠安长公主。
辛林不由地往前一步,挡住了叶偱想杀人的目光道:
“叶将军,当今陛下实乃明君,镇北侯英勇,也是一介武夫,且呈江河日下之态,你何必冥顽不灵?!”
叶偱突然咧嘴,本来就有些凶狠的面容硬生生扯出一丝不和谐的微笑:
“没想到叶某一向籍籍无名,今日竟能听到长公主和辛将军的赞誉之词。
可叶某知恩必报,答应了镇北侯的请求就决不会失信于他。
至于叶家,若不是镇北侯当年救援之恩,叶家自叶某以下早就断了香火,想必若是叶家列祖列宗知道,也不会对不肖子孙的今日只为有所斥责才是。”
辛林茫然,他怎么不知道,镇北侯什么时候对叶偱有这么大的恩情了?
惠安长公主也是郁闷地不行,以前魏老将军在京城里,根本轮不上这叶偱。
考察政绩时也是平平无奇,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武将,谁也不靠,不上不下的支撑着叶家已经没什么家底的名声。
没想到被皇帝启用后一朝得势,居然就成了镇北侯的臂膀了!
还怎么说都说不清醒的那种,真是气死个人!
惠安长公主厉声道:“辛将军本宫今日保定了!叶将军是否想好了,要与本宫刀剑相向?”
叶偱抱拳:“请长公主见谅,辛林本将是绝不能放过的!本将让长公主十招,请!”
说完挥开手底下的人,一杆长枪握在了手中。
这是叶家家传的枪法,叶偱已经得其精髓,不比萧家的枪法差多少,但却只能每日独自苦练。
上阵杀敌,他胆怯……
可是在京城里,叶偱就没了这个顾虑。
尤其此时,他接过身旁亲卫递过来的长枪,手臂一动,长枪甩出残影,一下子插在了地上,一脸自信地看着惠安长公主。
惠安长公主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吃得了这种挑衅?
手一扒拉,就要把挡在身前的辛林扒拉开应战。
辛林无语地望着惠安长公主,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敢撸袖子?
惠安长公主可顾不上这个,她还就不信了,这姓叶的敢真的戳自己一枪?!
可是辛林怕呀!
惠安长公主一扒拉没扒拉开,再扒拉……
辛林看上去不怎么壮实的身体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惠安长公主一个用力碰到了辛林背部结实的肌肉,一下子脸上飞上了红云,要讲理的话硬是没说出气势:
“你让开,挡着我不好发挥!”
辛林转头,看着虽然一身戎装打扮但却红着脸、鼓着腮的姑娘气笑了。
“长公主的心意辛林心领了。只是辛林还没死,怎么能让长公主你一介女子持剑相护?
叶偱,是男人就冲着我来!我辛林不用你让,也让我见识见识,当年闻名北地的叶家枪法,到底有多神勇!”
说着就向叶偱冲了过去,两个武将在狭窄的街道上你来我往的打得难分难解。
辛林的剑对上叶偱的长枪,本就不占兵器之利,而且辛林的功夫也以轻巧见长。
在这个狭小的街道上施展不开身法,根本就不是叶偱这种稳扎稳打的武将的对手。
五十招一过就败像凸显,眼看着叶偱手里的长枪如游龙一样冲着辛林的胸口直刺过来。
而辛林却只能后退躲避,可身后就是长公主府的后墙,根本无处可退。
惠安长公主吓得厉声大喝:“叶偱,不许伤他!”
说着举着手里的剑就向辛林冲过来,企图用手里的剑挑飞直刺而来的长枪。
辛林见此更加着急:“长公主,别过来,危险!”
叶偱单手抓着长枪的尾部,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眼前被自己逼的贴在墙上的对手。
“叮!”
“啊!”
惠安长公主的剑刚碰到长枪,就被长枪直刺过来的气势掀开。
握剑的手臂被震得疼痛难忍,虎口一痛,就有鲜血流出,身体也被带的连连后退,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好在身旁的亲兵眼明手快的扶住,赶紧将其带着远离打斗中央。
辛林避无可避,只来得及将身体往旁边挪了一寸,避开胸口的位置,咬着牙等待身体被刺穿的痛感。
带着势在必得的凌厉,叶偱丝毫没有减慢长枪的去势,好像眼前之人,就是曾经侮辱自己的蛮子。
突然长枪被一柄剑抵住,叶偱手上用力,却不能再前进一步。
“听风!是你!”
听风手里握着宝剑,用剑身挡住了叶偱的长枪。
宝剑吃力,弯成了月牙样的弧度。
听风没有时间应答,辛林也被惠安长公主一把拉开,远离了两人的战斗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