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没有时间应答,辛林也被惠安长公主一把拉开,远离了两人的战斗中心。
叶偱的枪被挡住,用了力却不能前进半分,手一抖,长枪收回了手中。
听风也不出招,看着叶偱的脸面无表情。
辛副将回城却不往侯府去,还陷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争斗里。
公子专门让自己来带他回府。
叶偱道:“威远侯的侍卫?”
听风直直地看着他,没有表情,没有回应。
叶偱打量着听风,一身侍卫黑袍,连个铠甲都没有,就一柄长剑提在手里,还是入鞘状态。
叶偱磨了磨牙,道:“威远侯府就派了你一个不说话的侍卫过来,想做什么?”
听风淡淡地扫过叶偱,眼中的鄙视明晃晃的。
这还用说,自然是带回辛副将了。
叶偱再次磨牙:“凭你一人,想从本将手里带回辛林,就是威远侯在此,都不敢做这个梦!”
听风再次眼神不悦地看了眼叶偱,缓缓举起手里的宝剑,转了转,将剑柄冲着他晃了晃。
叶偱压制不住的躁动,将手里的长枪再次提了起来。
“大胆!尚方宝剑如陛下亲临!叶偱,见到尚方宝剑,还敢造次!”
惠安长公主福至心灵,虽然没见过皇兄赐给王源的尚方宝剑,但不妨碍她随便胡诌。
叶偱暴怒的话直接被卡住了脖子,甩起来的枪差点扭伤了自己的胳膊,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眼听风手里的宝剑。
这黑乎乎的,哪里分得清是不是尚方宝剑?
不过,长公主都说了,应该是真的吧?
叶偱终于跪下了,身后带来的人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听风转头看着辛林,眼中带了一抹轻笑:“辛副将回府吧,公子等着呢。”
辛林:“??”
尚方宝剑?
回府?
不应该进宫叩谢皇恩吗?
还愣着,被惠安长公主使劲一拉,被带着就往威远侯府快速走去。
傻子!
快走,本宫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尚方宝剑,免得叶偱发现不对追上来,咱这一大票人可都得完……
听风看了眼叶偱,说道:“叶将军,我家公子让我转告你一句:
你确认过你的恩人不是害你落入那种境地的仇人吗?认贼作父,除了叶将军,估计就没谁了。”
说完,果断转身就走,根本不理睬被自己一句话震得怀疑人生的叶将军如何抓地。
京城北门城守将凌风带着一千手下将城门护的严严实实,只是一双眼睛出卖了他焦急的心情。
京城有变,公子怎么办?
突然身后传来震动,手下来报:“大人,是神机营的人。”
凌风心下一喜,赶紧带着人迎了上去。
顺利交接,北城门交给了神机营的将士。
凌风带着手下的一千人快速往威远侯府靠近。
沿途斩杀了无数从各个巷道里窜出来的不明人士,到威远侯府外时正好看到袭击侯府的一帮人有序撤退。
凌风带人直接追了上去。
不管是谁,敢伤公子,就是仇人!
仇人势单,还不趁他病要他命?
辛林带着没剩多少的人马,带着惠安长公主的府卫亲随,踏入东城地界。
一下子周边就安静了下来。好像整个京城的危险被一条街挡在了外面。
东城最大的府邸就是威远侯府,只是亮灯的只占了一小部分。
最外面是礼郡王府,本来就只剩妇孺守灵,今夜格外的安静,连烛火都似乎拢着纱网,好像若不是守灵,宁愿黑灯瞎火着一样。
往里也是几家大宅子,高门朱漆,都是朝中家资极为丰厚的大员府邸。
听风听着密密麻麻的呼吸声暗暗数着人头。
惠安长公主紧紧拉着辛林的手臂,还从来没走过这么长一段一点儿灯火都看不见的长街……
唯一开着门的,门口点了灯,昏暗的灯火从远处一下子照亮了惠安长公主的心。
是威远侯府!
侯府内安静得很,辛林望着一队队巡逻、站岗的羽林卫,眼中的惊讶如有实质。
这还是威远侯府吗?
熟悉的脚步带着一群人往圣贤居而去。
灯火敞亮的书房里,王源独自踱步,计算着时辰。
五更了,怎么没听到皇宫里的厮杀声?
惠安长公主甩开辛林,快步冲进书房,看见王源,双眼一下子就含上了泪水,一脸委屈地道:
“王源,你怎么还在这里?”
说着就要抱着王源哭。
王源怔住,正不知道是如何是好时,惠安长公主的胳膊被辛林一拉停在了原地。
惠安不满地看着辛林:“放开,我要……”
抱着王源哭一会儿……
突然反应过来,王源是个男子,不能随便抱的。
双肩瞬间耷拉了下来,王源舒了口气,回头喊:“珍珠,带长公主下去梳洗。”
长公主却还顾不上梳洗,急急道:“王源,我皇兄对你信任有加,委你重任,如今皇宫危急,你好歹要出点子力吧?
至少像顾太傅一样,在宫门口阻拦孔家贼子,依你的口才,孔家必然成不了事的!”
说着,一双美眸倔强地盯着王源。
王源看着惠安,无奈地笑了笑道:“长公主何以知道,王源没有出力?”
说完,抬头看向外面道:“天意如此,王源并没有通天彻地之能,救不了皇宫。让长公主失望了。”
皇宫上方有团黑气萦绕,明显的与皇帝的身体状况相关联。
惠安长公主拧眉:“什么天意?救不了皇宫是什么意思?”
王源看着惠安长公主缓缓道:“就是字面意思。若本官所料不错,皇宫里七成战力已经沦陷。
就剩五千步兵营兵力,哦,现在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对上孔家的蛊术,以及镇北侯原镇北军的兵力。
长公主以为,凭本官这三瓜俩枣的实力,能对抗得了哪个?而且……”
王源再次抬头望天,沉默不说话。
长公主道:“而且什么?”
而且,就算救得了皇帝一时,却改不了天意……
王源缓缓道:“而且,时机未到。”
这话说的,咋那么有股神神叨叨的感觉?
什么叫时机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