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袁尚忙完了公务,从冀州府衙回到了家中。
刘夫人早已备好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正等着袁尚回来一起吃。
“娘,二嫂呢?”袁尚看到甄宓没在,不禁好奇地问道。
刘夫人回答道:“应该在她自己的房中呢吧!”
袁尚一听这话,又起身朝着甄宓的房间走去。
来到屋中一看,甄宓果然靠卧在榻上怔怔地发呆。
“二嫂,吃饭了!”袁尚走过去说道。
来到近前,却发现甄宓头发散乱、二目呆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袁尚觉得有些诧异,不禁问道:“二嫂,你这是怎么了?”
甄宓也不说话,不大一会儿,又嘤嘤地啜泣起来。
袁尚一看甄宓这副模样,心下更加奇怪了,又问道:“二嫂,你哭什么啊,到底怎么了?”
甄宓并不回答,哭得更加伤心了。
袁尚看得一头雾水,在甄宓旁边坐了下来。
他一把搂过甄宓,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玉背。
“叔叔,我不想活了!”
甄宓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袁尚听得目瞪口呆,赶紧问道:“二嫂,谁欺负你了?我是河北四州之主,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非将他满门抄斩不可!”
说完之后,袁尚又有些后悔了。
平日里袁府只有刘夫人与甄宓两个女人,刘夫人也始终对甄宓呼来喝去、颐指气使的。
还能有谁欺负甄宓,八成就是刘夫人。
可刘夫人是自己的亲娘,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甄宓的事,自己也绝不会把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袁尚不禁叹了口气,直感到身为一个男人,一定要兴不轻诺、怒勿滥决。
甄宓摇了摇头,郁郁地说道:“算了,叔叔,你还是别问了。”
“不行!二嫂,你快告诉我,到底谁欺负你了?”袁尚又继续追问道。
甄宓看了看袁尚,说道:“就是告诉你了,你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袁尚一听这话,不由心下一阵叫苦。
看来自己猜得没错,八成就是自己的亲娘刘夫人又招惹甄宓了。
可在甄宓面前,袁尚并不想表现得太过懦弱,就算真的是刘夫人欺负甄宓,他也要好好说道说道。
于是他冷笑着道:“不敢把他怎么样?就算曹操欺负你了,我也要把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二嫂,你快告诉我吧!”
甄宓看自己已经把袁尚吊足了胃口,是时候该告诉他了,于是说道:“是,是袁谭!”
袁尚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但随即他又不由一阵挠头。
袁谭毕竟是自己的亲大哥,自己的确不敢把他怎么样,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二嫂,大哥怎么会欺负你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袁尚十分好奇地问道。
甄宓叹了口气道:“他今天来咱们府上了,当时刘夫人也没在,家中只有我一个人!然后袁谭就把我,把我……”
甄宓故意不把话说完,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袁尚一听甄宓这么说,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怒骂道:“畜生,大哥真是猪狗不如、禽兽不如!不行,我要去找他理论,为你讨回公道!”
袁尚刚要起身,甄宓赶紧拉住了他的手臂,劝道:“叔叔,你可千万不能去啊!”
袁尚眉头微皱,问道:“为什么不能去?”
甄宓又道:“袁谭是你大哥,你们是亲兄弟,你又能把他怎么样?再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如今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你再怎么做也是于事无补了!”
袁尚一听这话,不禁沉吟起来。
是啊,自己跑去找袁谭,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就算跟他大吵一架,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又有什么用呢?
而且自己之前曾答应过袁谭,要把兵权全部都交给他,还答应他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宣布这件事,最后自己却食言了。
自己对不起人家在先,哪还好意思再去找人家理论?
再说袁谭跟甄宓之间的事,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毕竟甄宓是二哥袁熙的老婆,又不是自己的老婆。
要给甄宓做主,也应该是袁熙去找袁谭理论啊!
想到这里,袁尚又道:“二嫂,娘知道这件事吗?”
甄宓看了看袁尚,十分羞涩地点了点头。
“那娘是怎么说的?”袁尚又问道。
甄宓摇了摇头道:“她没说什么。”
袁尚一听这话,不禁心下有些失望。
“走,我们先去吃饭吧,这件事稍后再议!”
袁尚说着,便拉着甄宓来到了刘夫人的房间。
刘夫人与甄宓、袁尚坐在一桌吃起饭来,老半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袁尚忍不住了,问道:“娘,你知道袁谭与二嫂的事啊?”
刘夫人一听袁尚开始不管袁谭叫“大哥”,而是直呼其名了,不禁心下一阵窃喜。
这说明袁尚已经开始憎恨袁谭了!
只要袁尚对袁谭产生了足够的仇恨,他就不会再把兵权交给袁谭了。
刘夫人停下咀嚼嘴里的食物,缓缓点了点头。
“娘,那你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是好啊?”袁尚又问道。
刘夫人放下饭碗,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办,息事宁人呗,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袁尚有些不甘心,问道:“可是二嫂他,他被袁谭那个了啊,怎么能若无其事呢?”
刘夫人又反问道:“那你知道袁谭为何敢如此色胆包天吗?”
袁尚想了想,说道:“二嫂长得漂亮呗,天下间哪个男人见了二嫂能不为之倾倒?估计袁谭也是见了二嫂的容貌而一时色迷心窍,才做下了伤风败俗之事!”
刘夫人摇了摇头道:“就算你二嫂长得再漂亮,她也是你二哥的媳妇啊!袁谭又岂会不懂悖逆人伦与禽兽无异的道理?他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他知道了咱们家的所有秘密!”
袁尚并不知刘夫人所指的是什么意思,不禁问道:“娘,那他都知道什么秘密了啊?”
刘夫人面无表情地道:“甄宓一开始是你爹的女人,后来又嫁给了你二哥。但甄宓又不跟你二哥去幽州,而是留在邺城服侍你爹。你爹去世后,甄宓又跟你暗通款曲。这些事袁谭都知道了,所以他才也想在甄宓这里分一杯羹!”
袁尚又不以为然地道:“娘,那不一样!我爹跟二嫂是主仆的关系,仆人服侍主人是天经地义的事!而我跟二嫂又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的。自古英雄爱美人、自古美女配英雄。我袁尚不但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统领河北四州之地,还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与二嫂简直就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袁谭那叫什么玩仍啊?不但官儿没我大,长得也不行,脾气还贼大,二嫂跟他是被强迫的!”
“强迫也好,自愿也罢,哪个也好不到哪去,都拿不到台面上,传扬出去都是咱们袁家天大的丑闻!所以说老儿子啊,这次你一定要忍气吞声啊,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样一来,袁谭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他应该也不会把他知道的那些秘密传扬出去!”刘夫人叮嘱道。
袁尚一琢磨,自己也有把柄在袁谭手上,这次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不过下次袁谭若是还敢胡作非为的话,自己绝不能轻饶了他!
刘夫人又对甄宓问道:“甄宓,你确定在袁谭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甄宓笃定地点了点头。
刘夫人又对袁尚道:“老儿子,就算袁谭真的把他知道的那些秘密传扬出去,咱们也不怕!你二嫂被袁谭玷污的时候,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了如山的铁证。还有咱们三个,也都是证人!而袁谭知道的那些所谓的秘密,他手里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更没有一个证人,到时咱们就说他无中生有、血口喷人就行了!”
袁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