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只抓到一个人吗?”毛永珍问?
“听说若非那名受伤之人拼死反击,另外一名蒙面人根本就逃不掉”,鲁健男道。
“没用的,麻长生带着两名锻骨境追杀,他能逃多远?”陈乐谱说道。
“说的是,听说昨夜独眼龙也被燕平光打伤了,正在抓捕”,毛永珍一同八卦。
“啪!梅长易听见书房轻微响动,心思稍动。
等到众人散开,回到书房,果然发现原炳熊躺在地上,想来是听到消息急火攻心,又晕倒了。
梅长易精神一振,当下现学现卖,按照下午刘长春的指点,当即开始施针。
果然见效甚快,他不由得感慨,要想医术好,导师、病人少不了。
“感觉怎么样”?梅长易发问,一脸真诚。
“还好,还好”,原炳熊苏醒过来,瞧见梅长易一脸关切之色,心中有些发毛。
从早上到现在,梅长易隔三差五就给他把脉,让他忧虑不安。
他有些担忧两个弟弟的安危,想要出去营救,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又迅速的坐下。
“你担心两个同伙?”梅长易平静的发问。
“以你目前的伤势,别说是救人,恐怕自身难保”,梅长易说道。
“你呼吸急促,气息紊乱,若是再鼓动血气,伤势恐怕难以康复,”梅长易安静的收了针。
他知道,原炳熊此时是既担心两位同伙安危,又担心自己无法相信,所以左右为难?
这种关键时刻,全靠他自己想通。
再说,梅长易与其非亲非故,能救他,都是看在他是独眼龙的份上,稍微还有点利用价值,其他两人的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梅长易起身走出书房。
“梅先生请留步,熊某有个不情之请。”思虑再三,原炳熊还是开口。
他本身身受重伤,出去也是送死,倒不如先让梅长易帮忙打探消息。
“既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请了”,梅长易担心对方让其冲进紫竹会救人,现在谁不知道紫竹会有两位练筋境。
此时冲进去救人,跟送死有什么分别,是以一口回绝。
“咳咳咳”,原炳熊剧烈咳嗽,浑然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说。
“你先说说看,我考虑考虑。”
梅长易转念一想,他对此人所知信息有限,对其盯着紫竹会的锻骨境杀的目的也很是好奇,听听倒也无妨,做不做还不是自己说的算。
“我想请梅先生帮我打探一下,我那两位兄弟的具体情况,若此次我们三兄弟能够逃过此劫,将来必定涌泉相报。”原炳熊诚恳道。
“你想怎么报答?”
也不用你报答了,你只要帮我背锅就行了,梅长易心中腹诽,口中却不含糊。
“我们三兄弟,一人一条命,只要你帮我们三兄弟度过这次危机,我们帮你杀三人。”原炳熊说道。
梅长易露出思索之色,只是打探消息,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而且说不定自己接手青衣堂还得依仗这些人,就看自己怎么谋划了。
“空口无凭,我知道先生难以相信,我在城南还藏有些许家当,可以相送”,瞧见梅长易似乎心动,原炳熊继续道。
“家当就不必了,我去给你打探一下消息。”梅长易回答。
至于钱什么的,自从杀了李善之后,就没有仔细算过了。
瞧见梅长易松口,原炳熊泄了一口气,他在书房内听到对方是青衣堂的人,似乎还不简单,竟然能住这种宅院,这也是他稍微放心的原因。
范阳城内几大帮派明争暗斗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自己等人杀了紫竹会的锻骨境,青衣堂的人开心还来不及。
候可信在暗件中提到,另有人马暗杀青衣堂的人,眼下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可惜他们与候可信一直是单线联系。
开山帮的人不认识他,他们也无法取得开山帮其他人的信任。不然也不至于寻求梅长易的帮助。原炳熊暗中叹息。
饭后百步走,活到一百九,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梅长易一袭青衫出门,准备去瑞云楼找温大才,让其帮忙打探消息。
不能事事都找山飞。
平辈结交,最好的关系就是,提供的价值必须大于索取的价值,能不麻烦山飞尽量不麻烦,好钢一定要用到刀刃上。
山飞的院子很是安静,但稍显偏僻,离瑞云楼还有段距离。
繁星点点,星光璀璨,明月皎洁,将街道照的雪亮。
梅长易第一次觉得星星是如此漂亮,点点星光,清晰可见,远非前世可比。
一时间都有些着迷。
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心神紧绷,可就在这一瞬间,他身体陡然放松。
心神也变得出奇的平静,安宁。
行走间似乎化身为一条角蟒,斗折蜿蜒,惬意的在草丛中游走,那是进食后,才消化完的惬意。
又如同一头玉象,沐浴在星光之中,长鼻甩动,随心所欲,无拘无束,悠然自得。
他在心头忽然有些明悟。
如果如同角蟒一般,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生存,那生命将变得毫无意义。
可若是如同玉象一般,心有所钟,一切就都变得不再一样,敢搏上天。
“唯心造境,借以搏天”。
因为心不同,境就不同。
练武先练心,只是追求生存的角蟒,胸怀与气魄永远比不了追求自由的玉象。
蟒力擒拿手的武道真意自然也就搏不过藏象搏天功的破山。
梅长易若有所悟。
不仅仅如此,他如同在白雾中看见一缕蓝色的闪电,他想到了山飞的无念剑经。
这显然是一种以“己心”改“他境”的神妙功法。
对敌之时,将自己的心境强加在他人之上。
高手对战,哪怕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已然可以决定胜负。
“唯心造境,借以搏天”,他默默念叨。
两门功法的武道真意在心间流转,梅长易的身形忽快忽慢,时而如同角蟒,蜿蜒斗折,时而又如同玉象,稳重前行。
慢慢的,他的身形表面恢复正常,可每一步踏下,均如同负载千钧,但落地却又轻飘飘。
最终,一切如常。
他对唯心造境的这个“造”字,有了更深的领悟。修炼之时便是造自己的心,攻敌之迹便是改他人的境。
嗯!前方似有有打斗声,他快速潜行,两位蒙面人与温大才战做一团,桂花糕散落一地。
温大才已经险象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