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看了看自己的头发,再狐疑的看向闻野。
“你要我头发做什么?”
闻野眉眼重归冷淡。
“神魂想要,那天看到前辈给那人,我也就想要了。”
晏平抽了抽嘴角,利落的从头上又拔了三根下来。
“给,你还能拿着编绳子玩。”
而他的眼底深处,带着一点审视。
结果闻野拿到头发以后,只是放在手心看了半晌,就直接放回储物袋里。
神情平静,不像是特别喜欢的模样,更像是单纯的别人有,所以他也要的意图。
晏平无端松了口气。
“前辈,厨房有一直热着的汤食,你要吃吗?”
闻野指了指房间外面。
晏平现在浑身都是懒的,他不想起床。
“端过来吧。”
闻野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晏平索性把一块略小的无极矿翻了出来。
黑白相间的矿石,杂质挺多的。
想要把里面的矿石驱除干净,是个麻烦事。
晏平幽幽叹气。
便将无极矿放在左手,左手那一条经脉里的灵气,逐渐产生变化。
白色的部分灵力,缓缓向漆黑的魔力转变。
无论是性质还是气息都不对付的两种力量,安安静静的按照顺序,在他这一小条经脉里流转。
等到两种力量达到平衡后。
晏平便开始冲刷手里的无极矿,每次冲刷的力道都很小,灵力控制的很细微,免得一不小心就把无极矿毁于一旦。
而在厨房的闻野,他看着手里的三缕头发,喉结滚动,眼神幽深。
他现在真的分不清是不是神魂上的欲望作祟。
一开始只是一根头发而已,但一个月过去了。
闻野觉得他现在有点变态。
他想贴着这一缕头发,再闻一闻,近距离感受一下头发主人身上的气息。
这股欲望,一部分来自神魂,一部分来自心底。
闻野深吸一口气,强行制止自己变态的想法,把头发装进一个香囊里,藏到储物袋深处。
他现在能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神魂应该只会对晏平产生亲近感,而不是各种疯狂的想法。
但那些想法,好像就是从他心底冒出来的。
闻野觉得自己不算常规意义上的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
人不犯他,他不犯人。
但是晏平对他很好,毫不掩饰的偏心,关爱。
虽然是有目的的,但晏平确实没伤害过他。
他以前最多就是会遐想一下,那也只是基于欣赏美的想法。
但是现在,闻野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变化。
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未免太过变态。
所以还是神魂被影响到了吧。
闻野不想当变态,而且晏平那样的人,只是基于一种目的才和他同行一段路。
他不想留下不好的回忆。
闻野深吸一口气,把心思收敛下去。
他将厨房里温着的汤食端到托盘里,向外面走去。
房间里。
无极矿质地坚硬,但也很脆弱,一条经脉里的灵气耗损大半,才把无极矿里的杂质清除掉一点。
想要清除完,大约需要十次。
晏平没有继续祛除。
翻手将无极矿收好,晏平便掀开被子起身,从旁边拿了一件厚实的衣服披着。
走到窗边的桌子旁时,晏平余光瞄到了一旁的桌案上的东西。
晏平侧头看去。
屋内只有浅淡的月光,但晏平视力很好。
他看到桌案上有一幅画。
寥寥几笔,却清晰勾勒出一个被铁链束缚在空中的人影。
晏平眯了眯眼,随后视线移到其他方向。
没有多余的画,只有这一张。
旁边的废纸篓里也很干净。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闻野回来了。
到门口看到晏平就站在桌案旁,他动作一僵,托住托盘的手,有些紧,然后又放松。
闻野把吃的端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才打开灵灯,声音平静。
“前辈,吃东西吧。”
晏平把那张画抽过来,走到桌子前坐下,随手放在一侧。
他没急着问,安安静静吃东西。
闻野站在一旁,却有一种针扎之感,坐不敢坐,想把那幅画收起来,也不敢收。
整个人如同一座静默着等待被审判的石像。
晏平察觉到他的异样,微微偏头,才发现这小孩又把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晏平心底啧了一声,玩归玩,玩坏了不值得。
“先坐。”
闻野僵硬的坐下,画就放在他面前。
“你画的?”
闻野没说话。
晏平没吃东西,基本就光喝汤。
房间里只有他吞咽时发生的轻微动静。
闻野却有些放松下来,抿着嘴唇逐渐松开。
“是我画的。”
晏平动作一停,偏头看了过来。
“画了多少?”
闻野嘴唇又抿起来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挺多。”
晏平吃的也差不多了,把吃的推到一旁,“拿来给我看看。”
闻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默不作声从储物袋里,把他画的画全部拿了出来。
厚厚一叠,上百张的样子。
晏平挑了挑眉,将那一叠画全部拿了过来,“什么时候画的?”
“一直有在画。”
晏平啧了一声,开始欣赏这些画。
他没有从第一张开始看,而是从最后一张开始翻开。
第一张画只是一道红色的持剑身影,身形洒脱,面上戴着面具。
晏平回想了一下,“清远城时候的?那时候就开始画了?”
闻野低垂着眉眼,“不是,在桃花居你一直没醒的时候画的。”
晏平开始翻开第二张。
似乎是一个月夜,在屋檐角下,一道曲腿坐着的身影,眼睛很亮,旁边还有一个蹲着的小人。
晏平记忆力很好,但也不得不说,是闻野的画很有辨识度,特征明显。
“我给你送储物袋那次?”
闻野点了点头。
继续往后翻,有晏平在水潭旁边休息的,也有在吊床上休息的。
这些画大多没有细化他的脸,但认识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他。
直到翻到后面一张仿佛坐在悬崖边的背影,发丝随风微扬,有种乘风散去的飘渺之感。
晏平偏头看向闻野。
“这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