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看着画卷上的人影,抿了抿唇。
“从天阳宗离开,登上飞舟的时候。”
晏平想了想,此时再细看。
画上的悬崖,确实是飞舟甲板最前沿的样子,只是少了护栏。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画里的飘渺之感,他自觉没有这样的气质。
所以这是闻野心里对他的想法?
晏平一边思索,一边向后翻,后面画的也几乎全是他,不过从到火灵城之后。
闻野画画的频率加快了,里面出现的场景更多。
严格细算,其实是从被他治疗神魂开始之后加快的,闻野神魂还是被他影响到了。
他把画放在桌子上,手指微敲。
闻野目光落到他手指上,苍白的指尖时不时轻触画纸。
闻野知道那是晏平思考时的动作,一个很正常的小习惯。
他重新把视线收敛回去。
整个人沉默的像是一座石像。
晏平余光瞄到他的动作,却也没开口。
就现在而言,闻野画着他的画卷,足以说明一些苗头。
晏平两世都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什么人,但他身后从不缺乏喜欢他的人。
他可以利用闻野这份心思,让他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但人的情爱很诡异,上一秒还会对你百依百顺,下一秒可能就是要毁了你。
晏平对情爱始终保持抗拒的态度。
而一直以来,他遇到问题都是单刀直入,直扑要害。
但闻野的神魂,和元洲未来的生存有关,晏平不敢赌。
晏平目光落到闻野身上,难得犹豫起来。
“你现在什么想法?”
闻野视线抬起,和晏平对视半晌后,沉闷吐出一句话。
“不知道,分不清。”
他现在心思不正常,有些执念被神魂放大,有些是神魂里传递下来的。
他真的分不清。
晏平却有些放松,分不清好啊,全部推到神魂上,现在尽可能满足他,等他神魂把自己神识全部吸收。
到时候快刀斩乱麻,一刀切。
没有自己的神识纠缠引起执念,到时候闻野肯定可以自己调整好。
晏平看着闻野,声音沉静,带着一丝暗示意味的安抚。
“没关系,你现在的异常,都是神魂上引起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闻野一愣,有心想反驳,但他却又觉得有些恍惚。
他现在的异常,真的全是神魂引起的?
晏平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没有多开口。
他识海受了伤,但想对一个小孩进行某方面的暗示还是很轻松的,尤其是闻野神魂里还有他的神识存在。
闻野还在思考,但思考的越多,他越来越相信他或许真的是受到神魂影响。
闻野逐渐放松,所以不是他那么变态就好。
晏平看他这样,便将画卷递回去。
“画的挺好的,没想到你还会画画。”
闻野把画卷收起来,心底的困扰被另类的解决之后,眉眼间的沉郁散去。
“以前没事做的时候,偶尔会画一下画,画着画着,心情就会平静了。”
晏平想了想,可能和他以前练剑时差不多吧。
闻野看着晏平眉眼间的些许倦意,从旁边递了一个暖铃过来,“前辈还要休息吗?”
晏平看了看左手经脉里的灵力,恢复的不多,不足以进行第二次祛除矿石杂质。
左右无事,还冷,不如继续睡觉。
晏平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任由闻野给他盖好被子。
房间里的灵灯被关闭。
晏平一时没睡着,浅眠的精神状态,让他可以听到闻野修炼时的呼吸节奏。
一呼一吸,悠扬绵长。
周围灵气聚集的很快,按照闻野这个修炼速度,不出三个月,应该就能修到筑基大圆满。
其实闻野的修炼天赋不差,甚至比大部分人强,只是他有很多时间都投入在阵法上。
无论是记忆阵纹,调试阵基,他的时间一直不够用。
晏平和闻野相遇到现在不到半年。
闻野修为从炼气后期到筑基后期,神魂强度在他的帮助下,肯定远超同期,阵法听不懂,忽略。
或许以后可以找一点原着里没提过,但有可能有地脉节点气息的地方……
晏平繁杂的思绪逐渐平复,古井无波。
第二天,郁天虹发现厨房里的汤食被动了。
他眼睛顿时亮了,乐滋滋的跑到闻野房间门口,刚想大声开口,就见闻野出来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郁天虹有些不解,但声音下意识小了许多,“前辈昨晚是不是醒了?”
闻野眉眼平静,夹杂一点愉悦,“醒了,但后面又睡下了。”
郁天虹虽然有些失望,但看着他今天和往日明显不一样的神情,啧啧出声。
“前辈昨晚醒了,你今天看起来好了点。”
之前每天看起来很正常,但周身格外冷淡。
闻野看了他一眼,反思自己一瞬,他之前表现的很明显?
郁天虹跟他一起朝外走去。
“如风前辈说我迟迟不入虚丹境,是因为缺少一场架,他打算带我出去找异兽切磋一下。”
“所以我们今天要出门,等前辈醒了,他有什么想吃的,你用飞天珠告诉我,我们弄点新鲜食材回来做。”
闻野点了点头,他今天也约了人。
之前傅天成留给他的阵法书籍已经看完,全部熟记,是时候可以看新的了。
等到了中午。
计如风拎着郁天虹出门。
傅天成终于来了。
傅天成看到在庭院里修炼的闻野,察觉到他身上的境界气息,有些惊讶,却没有出声打断他。
等到闻野主动停下时,傅天成才走到他旁边,满脸不赞同,絮絮叨叨的开口。
“境界虽然重要,但你的天赋在阵法一途,只修炼境界,理解不了阵法的话,以后也没有多少对敌手段。”
“别因为跟在晏平旁边,就只修炼不看书啊,他迟早要走,你得趁这段时间好好提升自己。”
闻野有些无奈,起身行礼。
“傅师,今日请您来此,就是为阵法一途请教。”
闻野说着,把储物袋里傅天成之前留下的书全部放到桌子上。
约莫一平方的石桌,全部放满,还堆起来半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