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过后，主播们再次开始清点人数。
加上本世界的居民，原本载满32人的车子，现在只剩下14人。
接下来的路需要徒步行走，但主播却留在原地，左右来回踱步。
“所以说...你把我的纸人按住，直接烧了不就行了？”
“你也看见那个灵媒了，仅仅是纸人的衣服被烧，她就疼得受不了了，我也不行的！”
经过顾澄鸢的提醒，其他人也明白纸人与自己感官相连，相信他们是邪物。
盘着腿坐下，思考如何解决成堆的纸人。
痛感会消磨意志，让自身的精神更加虚弱。
不仅如此，另一辆车的纸人竟然有15个，包括一开始失踪的少女。
“是那个蛊女，她为什么也在车上？”朱豪第一个认出，露出惊恐的表情。
他固然是情报专家，但经验不算丰富，胆子也不算大。
在几人眼里，这分明是闹鬼的事情。
“哈，一天天的，怎么每次都会多一个人。”李逸达挠着头，不耐烦地吐槽。
同样的技法再来一次，将众人的心再次拉到谷底。
“先不要管为什么多一个人，肯定又是扰乱我们的障眼法，现在首要目的是把纸人解决了。”
纸人的痛感连接主播，这不是最麻烦的事情，而是纸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接近人类。
但又有强烈的违和感。
尤其是盯着某人看的时候，会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从骨髓里生根发芽，最后蔓延至五脏六腑。
在其他人犹豫，因为疼痛无法继续的时候，纸人也愈发相似，甚至有种分不清的错觉。
尤其是接下来的某个动作，令他们更加惊恐。
纸人竟自己动起来，脑袋转向同一边，嘻嘻笑出声。
“不行！一定要把他们铲除！”主播焦急喊道，生怕自己被替代。
在此之前，各位不同派系的人才已经尝试各种驱魔手法，皆宣告失败。
最后他们四人一组，把纸人对应的主播强行按压住，另一个人朝纸人开枪，或是点火。
“不...我，我还是不行，太吓人了，光是盯着他我就要受不了了。”
可消灭纸人的主播却退缩了，这群怪物的眼睛拥有魔力，一旦注视后，理智值便会迅速下降。
“明明前一秒还不是这样的，纸人又进化了！”
“他们绝对是怪物，你们发现了吗？纸人竟然开始动了。”
“不不不，不止是动了，你们难道没看见吗，他们变鼓了。不再是一个纸人了！”
时间不等人，正当所有人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时，顾澄鸢出面了。
车被炸出各种残骸，储物的地方竟放置包裹的枪械。
顾澄鸢的动作利落，在“砰砰”的连续声音中，一个个纸人倒下，窟窿处流下鲜血。
但眨眨眼，鲜血又变成红色的颜料，还带着股丙烯的味道。
见过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盯着自己，顾澄鸢歪头解释。
“这是我刚刚去后面找到的。”
解决完纸人威胁后，顾澄鸢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焦急，反而转来转去，查看车内的残骸。
平凡的大巴中，竟放置堪比军火库的武器，几十把枪摆在那里，像是诱惑主播们厮杀。
弑神的手枪毕竟伴随信念，子弹有限，他不准备浪费在没有用的小怪上。
他随手挑了把霰弹枪，也是人们口中的喷子，好在手感不错，一枪一个，将纸人统统带走。
“怎么不说话？”顾澄鸢接着询问，他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但若是确定队友变成怪物。
他不建议再多送几人上路。
其他人震惊到张大嘴巴，忙不迭摇头。
他们的世界陷入某种怀疑中，弹幕里也是一阵嘲笑。
【啊哈哈，和当时的我一样，我坐在屏幕前就这表情，我在想，真的假的，这是人吗？】
【我打顾澄鸢？真的假的？】
【有点过于滑稽了。】
【话说这个世界也太奇怪了吧，高能这么多，这是真实伤害了吧？】
【平时也只有精神世界才会造成这种影响了，好奇怪。】
【对啊，大部分怪物都只能视线吓唬，哪有这种。】
【哈哈哈又是啃咬又是撞车，好多元素，看得我好有意思。】
【不过这个副本最后应该会是SSS级别的吧，我请家里分析师帮我看过了。】
【啊？SSS？真的假的，别仗着是网上就瞎说啊。】
【如果真是SSS，岂不是顾澄鸢要超神了？】
【新人主播斩获新秀又成功突破SSS级世界，标题我都想好了！】
【得了吧，能不能逃出去都不一定呢，说不定全都死了呢。】
【也说不定，活下来的不是你家哥哥hhh】
观众的某些推理的确是正确的，这个副本的确太不一样。
总是按照剧本演绎的主播变得束手无策，他们本来是想借新开副本宣传一下。
类似于“第一次去开全新副本”是什么体验，怎么会想象到，此行竟如此凶险。
他们变得迷茫，不知如何是好，但也知道顾澄鸢绝对是大腿。
几人甚至夸张地跪下来，再搏一次节目地看头。
“顾澄鸢，顾澄鸢啊，你是我爹，真的，帮帮我们吧。”
其他人也跟着效仿，如此滑稽的动作，竟有五人同时做出。
“顾澄鸢，求求你带带我们吧，这里太危险了。”
“是啊，我们不会连隧道都走不出吧。”
“我真的真的不想死，我还有亲人在外面...”
顾澄鸢从他们身边掠过，谢烛暝紧随其后，当众人以为没戏后，却见他倏地回头。
“现在路就剩下一条了，不走吗？”
“我不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但我不太喜欢这里的怪物，我准备清理一下，你们要跟就跟。”
如此霸气的话，很难想象是经人的嘴巴说出的。
朱豪第一个冲过去：“大哥你实在是太帅了吧，啊啊啊，请受小弟一拜。”
真小弟坐不住了，在脑中大声嚷嚷。
[什么大哥小弟，这是你能叫的吗！]
[这群人类真是蹭鼻子上脸了，让他们跟着就套近乎！]
与气哄哄的恐惧之书相同，谢烛暝也表达自己的不满。
“亲爱的，你也太花心了，这才过去多久，又交到这么多朋友啊。”
“我好有危机感啊，怎么办啊，亲爱的能不能亲我一口。”
“就当安抚我了？”
论无耻，还属谢烛暝勇攀第一的宝座。
十几人的脚步声传出，顾澄鸢抿着嘴，他并未回话，对着谢烛暝的方向就是一枪。
其他人：！！！
主播们甚至不敢看，纷纷将眼睛紧闭。
原来惹怒顾澄鸢竟是这种下场，他们再也不敢耍小聪明套近乎了！
但意料之中的嚎叫没有传出，几人又偷偷摸摸掀开眼皮，这才发现顾澄鸢那枪根本没有打到谢烛暝
那是在攻击何物？
不仅如此，顾澄鸢的动作利落，再次上膛，攻击，朝着另一边轰去。
主播们迈着小碎步远离，生怕顾澄鸢伤到他们。
只有李逸达一人察觉到，他询问顾澄鸢：“你是看见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了？”
“嗯。”顾澄鸢简短回应，微微颔首示意李逸达滚开。
霎时，朝着李逸达方才站过的后方，又是一枪霰弹攻击。
反复上膛开枪的声音在隧道内回应，火光照亮前路，主播们面露疑惑，追问李逸达情况。
“这到底在干什么啊！”
李逸达双手点根烟，颤颤巍巍的，几次都没有点着，还是其他人帮忙，那缕白烟才徐徐上升。
在其他人好奇的追问下，李逸达“啪”地打自己的左脸。
似乎觉得不够，又朝自己右脸打了一下，力道重到整张脸肿起。
十分滑稽。
李逸达对之前的行为忏悔，他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顾澄鸢...他就跟我们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他是清醒的疯子，是怪物本身。
不，顾澄鸢的存在，绝对比怪物更高级。
无法超越，更无法战胜。
李逸达从恍惚中回神，抿着嘴长叹：“总之，永远不要质疑顾澄鸢。”
“他永远是对的，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作为一般人，他们不需要理解，也不存在接受顾澄鸢的行为。
他们甚至连知道的权力都没有。
顾澄鸢反复的动作正是为了消灭怪物。
是的，所有人都明白一条机制，当理智值下降后，就能瞧见怪物。
他们能够攻击，能够触碰到主播。
那既然如此，反推过去，是不是意味着能够攻击到怪物？
仿佛理智值降低不是天塌的消息，顾澄鸢习以为常，甚至享受目前的状态。
一枪，两枪。
怪物们从刚开始的嬉笑嘲弄，变成现在的躲藏。
缩在角落，希望顾澄鸢不要注视到自己。
而谢烛暝则负责递子弹的工作，他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背包，里面装满弹药。
每当顾澄鸢伸手，他都会提前反应过来，将子弹抵到手心里。
“亲爱的你知道吗？”谢烛暝轻笑着。
“这样的你真的很美，太美了，我真的越来越爱你了，亲爱的。”
“这才是你，这才应该是你！”
某位痴汉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神情更加沉醉。
顾澄鸢充耳不闻，注视着前方。
有怪物选择逃跑，霰弹枪无法攻击到逃出攻击范围的小鬼。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顾澄鸢从腰间掏出普通制式手枪，朝着怪物脑门射击。
他没有立刻跑上前，反而慢条斯理靠近，朝着挣扎的怪物再开一枪。
此刻，身份完全极致的调换。
是属于狩猎者的世界。
属于顾澄鸢的舞台。
“嘻嘻嘻。”狡猾的怪物们不甘示弱，估计是老大之类的生物钻出来，模拟成顾澄鸢的样子。
“顾澄鸢”捂着嘴偷笑：“你已经疯了啊，你没救了，你以为自己还能撑得了多久？马上......”
疯癫的样子完美复刻，与顾澄鸢如出一辙，想要动摇他的心。
但话还未尽，“砰”的又是一发，顾澄鸢干净利落，朝着怪物脑门开枪。
炸开一座血花，最后怪物便会自己焦黑的样子，倒在地上。
顾澄鸢讨厌别人模仿控制自己，踏过尸体前，再次攻击。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你竟敢模仿我的样子，未免太过于可笑了。”
围观的怪物瞬间逃窜，杂乱的脚步声是怪物的逃跑路线。
而系统也为顾澄鸢的行为颁发称号，弹出的对话框里，还带着一丝震撼。
【尊敬的主播，由于您杀死太多的怪物，经过系统方讨论，为您颁布新的称呼。】
【[怪物杀手]，这个称号是为您一人打造，请您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