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林彦良正给李二柱分析着,吴刚那边却已经忙得焦头烂额。
虽然何景明给他的任务,只是全力配合治安局抓捕蛇老三,但他要做的又何止这些。
狗急尚且会跳墙,更何况是人。
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他得赶在治安局之前,将蛇老三找到。
最好是把人弄死了,来他个一劳永逸。
其实最麻烦的还是何景明要整顿治安。
这次整顿治安,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
何景明亲口所说也就算了,还让林彦良全权指挥,更要命的是明天就会开始。
以前的整顿治安,基本上都有人提前通知,给足他们准备的时间。
即便是突击检查,就像前不久林彦良组织的那次,也只是针对某个人。
其他人若是查出点什么,只要有点儿关系,就有人帮你隐瞒。
但这次已经明摆着是侧重于他吴刚,其他人也要受牵连的检查。
吴刚不可能保全自己,只能想方设法来降低自己损失。
至于其他人的损失,关系没他硬的他或许不用管,但和他一样的或是比他强的,对方的损失也会落在他头上。
这是凉县圈子里不成文的规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存法则。
想要不遵守,要么你实力足够强,有能力将事情完全压下来。
显然吴刚是没有这种实力的。
站在他上面的那些人或许会帮他,但不会竭尽全力的去帮,因为这件事的性质是他犯错在先。
倘若他在过程当中无法应对,这些人甚至会选择直接将他抛弃。
届时他就会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
总之里面的关系既复杂又微妙,吴刚走错任何一步,等待他的都是万劫不复……
一直忙到天快亮的时候,吴刚总算把事情安排妥当。
没有时间合眼,又给大头打去了电话。
很快大头敲门进入他的办公室,小心翼翼道:“吴总,老三那些小弟基本都控制住了。”
“他人呢?”
吴刚喝着一杯浓茶,眼中尽是血丝。
“各种逼问的手段都用了,老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啪!
茶杯砸在大头脚边,吴刚咆哮道:“老子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天之内必须把他弄死了,否则你们哥仨就给我进去替他!”
大头灰溜溜离开。
吴刚办公桌上摆着四五个手机,拿起其中一个给娇姐打去了电话。
“吴总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依琳的肾源找到了吗?”
娇姐说话带着哈欠,像是刚刚被电话吵醒。
“蛇老三的事你听说了没?”
“什么事?他是死了还是被抓了?”
吴刚迅速给娇姐说了昨晚的事。
“哈哈哈,我还说找个机会把这家伙送进去呢,没想到他已经撞到枪口上了,干的漂亮!”
娇姐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吴刚黑着脸问道:“这事跟你有没有关?”
“吴刚,你什么意思?”
娇姐怒声道:
“你怎么不想想平日里跟蝎老二,狼老四不对付的蛇老三,为什么要组这个饭局?”
“想联合其他人打压我,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到头来还是我算计他了……”
“我只是问问而已,你犯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吴刚语气缓和,商量道:“其实我是想请你帮忙。”
娇姐冷笑道:“你背后有那么多靠山,还用得着我帮忙?”
“我要是没了,不见得你会好过。”
“既然是请人帮忙,你的诚意呢?”
“肾源的事,我已经让人加急去办了。”
自打知道娇姐背后有个隐藏极深的大佬,吴刚对她还是有那么点忌惮的。
“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
“最迟一个月。”
“一个月太迟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让我找人给依琳看看。”
吴刚立马就想到了娇姐说过李二柱可以治好依琳。
“你可以带他来试试,前提是先帮我解决了这事。”
“你当我是谁,说给你解决就能解决,能让你保住狗头就不错了。”
“好,那我等你消息……”
电话挂断,原本还想睡个回笼觉的娇姐已经没了睡意。
打开衣柜暗格,在暗格之中还有夹层。
夹层里是一些现金,还有一部手机。
拿出手机开机,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号码。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才按下了拨号键。
打第三遍的时候,电话才接通,对面传来温和的男嗓:“你有一分钟时间。”
“你想弄死吴刚?”
“是他自己找死。”
“是吗,我竟然天真的以为,你这么做是为了女儿。”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刚不能出事,最起码现在不能。”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我敢吗,何大县长。”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肾源找到了吗?”
“呵,你不是一直不信自己还有个女儿吗?”
“之前我的确不愿意去相信,但事实已经摆在我的眼前。”
“你既然都信了,为什么……”
娇姐声音里带上了吸鼻子的声音。
“关于吴刚的事你就别管了,至于依琳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她送出国治疗,你如果不想让她无父无母,就收起那些幼稚的想法。”
话落,何景明直接挂了电话。
此刻的他正在县医院厕所里。
将抽了几口的烟熄灭,返回父母所在的病房。
“景明,忙你的去吧,我可以照顾你爸。”
何母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何景明从昨天晚上来医院后,电话基本就没停过,她很是心疼。
“妈,没事,工作我都交代清楚了。”
“唉,你爸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冲动。”
何母给还在睡梦中的何父扯了扯被子,问道:“小胜他妈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
“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可能争取小胜抚养权的。”
何景明与前妻两年前分道扬镳,膝下有一子,如今才八岁。
不过离婚这件事何父并不知道,只有何母知道。
“唉,你和英兰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早就注定了,至于小胜最终跟她还是你,我和你爸其实都不介意,只要你们把父母的责任做到就好。”
正说着,何父有了醒来的迹象。
母子俩将病床升起,让他靠在床头。
“嗝……”
何父打了个嗝,是隔夜酒嗝。
因为昨晚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后面昏厥时酒劲又上来,才睡到的现在。
“刚刚你们母子俩说啥来着?”
何父模模糊糊听见两人在交谈。
何母拿过保温餐盒,里面有早就准备好的早餐,拿出一碗粥埋怨道:“说你一把年纪了,还喜欢逞强。”
“什么叫逞强!”
何父老脸涨红,视线落在何景明身上,开口就骂:“你个兔崽子,是不是该给老子一个解释?”
何景明深知父亲指的是什么。
无外乎自己这一县之长是怎么当的。
类似的话,他已经听起老茧了,却也不得不附和着他来。
何父好一通说教后,直接放出狠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少给老子丢人现眼。”
何景明见老爷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再三保证老爷子才没有说更难听的话。
当然何父也有这个能耐,毕竟是一个退伍转业老领导。
一口气把碗里的粥喝完,何父想起一事,又问:“小柱子在哪?”
何景明试探道:“您是说李二柱?”
“赶紧把人叫来,他可是我和你妈的救命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