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舅妈的手指被银针刺破,她担忧地看着窗外,天色有些阴沉,心中总觉得非常不安。
秦宿泱担忧地看着母亲被刺破的手,有些嗔怪地说:
“妈,你这么久不做绣工了,手都生疏了,秦慈姐的婚服从布料到刺绣,包括图样,都是你精挑细选,一针一线缝制。
你这样他俩这个婚礼岂不是要准备很久,再说,我哥不是也没说要举行中式还是西式的嘛?”
她挑眉有些一遍翻找创可贴,心中不是很理解。
虽然知道老妈疼她哥,但是谁家把婚服线用真金的金丝线,谁家婚服绣工用了那么多种非遗绣法?
这是做婚服,还是做艺术品?秦慈姐结婚穿完都能直接摆到博物馆了。
“你秦慈姐姐母亲不在了,这些自然是我要来给准备的,给别人我不放心,她已经来了咱们家我肯定是要比待女儿更仔细一些的。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少不得的。嫁妆我都给准备了一份,就当做你秦慈姐姐的小金库,以后这孩子在你哥那,也不怕矮了半分。
中式的我来做,西式的,到时候看着图你给你秦慈姐参谋个设计师,量身定做的,要最好最合适的。”
舅妈拿过女儿手上的创可贴,只是没有使用放在了一边。
贴上了不好做绣工的。
她语重心长地说着,心中却一直是七上八下的。
“矮不了,我哥说这次任务回来就把他所有身家全过户给我秦慈姐,就差我秦慈姐签名了,手续都拟好了。
你们啊,就主打一手低调又奢华是吧。希望我结婚的时候,你们也都上上心,我亲爱的母上大人。”
秦宿泱看着母亲脸上是少有的担忧,坐在她身边冷笑一声说着。
萧城暮那个老婆奴,可是一点委屈都不让秦慈姐吃的。
舅妈点头,表示赞同。
‘嗡嗡’
她看着是老公的短信,心直接一沉,手有些颤抖地点开。
一般秦海成不会发短信,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需立即启程去南边,不便告知。报平安。】
“妈?”
秦宿泱抬眸看着母亲脸色有些凝重的模样,心中忽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凑过去看了母亲手机上的消息,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南边出事了?怎么老爸要过去?她傻哥出事了?还是秦慈姐?
“南边的风可以吹到津海,但南边花香不会。如果你哥和秦慈也在南边出事,你爸……”
舅妈放下手中的银针,眯着眼睛话却没有再说下去。
逢有变故,总有小鬼兴事。
她微微扬起头低声对女儿说:“泱泱,我们回一趟淮生家,你去和老师请个假。”
秦宿泱眼底闪过一丝惊恐,没有再敢说什么,立即起身去打电话和学校请假。
只是刚一起来,心脏就一阵刺痛。
阿耀……她拿起手机看着没有回复的消息。心中又紧了几分。
将近两千七百公里,翻越大江名川,一声爆炸,炸的刚刚碰面的素子安和箫默两个人都愣了几秒。
“这是哪里!”
箫默从安全屋里出来,感觉脚下的地面都在抖动。
他被身边的素子安扶了一把才稳住了没有摔倒。
“是阿耀那边。”
凌皓月紧紧抿着唇,看着被押上车的倪娟,几个深呼吸也无法平复自己夺眶而出的眼泪。
没有人在意倾盆而下的雨水,雨水还带着自然气候的温热,却砸在所有人心上。
素子安看着他们的神情,没有多说什么,他答应秦慈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萧部长,萧城暮已经被送往医院了,我们也得回去了,这个,是搜救队从河里搜出来的,麻烦你转交给萧城暮。”
素子安从胸口拿出一个沾着血迹的哨子,他盯着看了许久,轻轻放在了箫默手上。
这个他见过,他知道是秦慈脖子上戴着的那个。
凌皓月见到这个哨子,转身快步离开了,捂着脸再也忍不住。
他带来的这几个孩子,全都生死未卜,阿耀……。
箫默看着素子安离开,此时老霍却异常镇定地走出来看着他。
霍局端正地穿着警服,唇角有些颤抖,声音有些哽咽:
“两个钩子都放进去了。只是秦慈……”
“警员,秦慈,杜飞耀,在追捕国际通缉犯途中,牺牲。”
箫默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知道,秦慈,不一定会再有消息了。
霍局有些不忍地闭上眼睛,紧紧抿着唇落泪,他就这样一次次地送他们离开。
他转头看着山林之间,仿佛看到了自己昔日的战友们,霍局带着哭腔喃喃自语:“你们,可要好好看着这些孩子们啊。”
雨幕中,一架大型医疗飞机在河对岸升空。
苍舒澜的发丝水珠滴落在手背上,看着飞机上的手术室灯亮起,他紧紧捏着拳头,眼神阴鹜。
周遭所有人霎时间仿佛呼吸都成了错。
“澜哥,颂娅身体有p32,应该还能有一线生机的。你……”
灼光话说到一半,看着苍舒澜苍白的脸色和可怖的眼神,硬着头皮继续说,
“你把伤口包扎一下吧哥,你胳膊上的子弹还没取出来。”
“华国那边,来的人是谁。”
苍舒澜垂眸盯着自己肩头的伤口,这么远距离的射击,如果不是当时自己有防备,不可能这么精准。
“素子安。”
灼光如实说。
“哦?”
苍舒澜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底却溢满了戾气和杀意,缓缓地吐出了这个字,语气里还有些许疑惑。
灼光看着眼前苍舒澜的模样,恐惧席卷了全身,澜哥这是气疯了吗?
毕竟澜哥上次吃瘪也是因为素子安,这可真是,在一个人手里吃两次亏,这梁子可真算是结上了。
另一边,南川总医院。
“让一让,让一让”
医生和护士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护送医疗移动床上的萧城暮进了手术室,舅舅赶到的时候就看着仿佛瞬间苍老了很多岁的箫默。
他看着抢救室外亮起的灯,饶是他经历过那么多次凶险的场景,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心脏有些颤抖。
舅舅顾不上匆匆赶来的外人,情绪直接崩溃地把他抵在墙上大声质问:
“箫默啊,萧部长!好手腕啊,当年是我姐,现在你儿子儿媳妇都算计进去了!你他妈到底在干嘛啊!
秦慈呢!我问你秦慈呢!
你这就是在要你儿子的命,我早就说过,这是我养的孩子,我的。
你凭什么!”
箫默看着眼前崩溃的秦海成无言以对,他老泪纵横,却无法从中阻止。
他以为自己的心,会硬一些,刚刚看到萧城暮全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他才意识到,他可能要失去他了。
“你知道这个孩子有多爱你吗?箫默,我姐没了,你能不能看看这个孩子,他从小那么努力。
我和他舅妈,恨不得他当个败家子二世祖,把秦家和淮生家都败光也没关系,只要他快乐。
他从来没有像别的孩子那样要这要那,他任性,除了和秦慈领证任性了这一次,他叛逆期还没有泱泱长呢。
我那么大一个外甥,你还我!”
舅舅伤心的哭的撕心裂肺像个孩子,抱头蹲在地上。
“你要是不惯着他给个由头来南边……”
箫默看着地上的秦海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低声说。
“少说我,你拦着了?你儿子是犟种你不知道啊。”
舅舅生气转过身背对着箫默坐在地上,抽噎着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