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芫被林逸风推着出门,等到了舒父舒母面前。
他回头一看,林逸风那厮还躲躲藏藏的不敢出来。
舒母脸上笑吟吟:“逸风啊,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林逸风这才走出来,支支吾吾开口:“周姨……”
“过来坐,”舒母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笑容不变道,“周姨好久没见你了,坐这里,咱俩说说话。”
宋芫挠挠脸,总感觉舒母温婉的笑容中,深藏着几分危险,是他的错觉吗?
林逸风苦哈哈地在舒母旁边坐下。
宋芫接着陪鹰哥喝下两口酒,又进花厅里招呼小石榴。
他进来,见骆哥还站着伺候小石榴。
便问道:“你那几个兄弟没事吧?”
骆哥拱手道谢:“多谢宋壮士赠予的伤药,他们上过药后就好得差不多了。”
宋芫摆手说不用谢,又说:“你还是别叫我宋壮士了。”
听着怪别扭的。
骆哥便改口唤道:“宋小哥。”
宋芫然后问他:“对了,你现在是跟着小石榴身边做事吗?”
骆哥道:“是的,我如今跟在小、小主子身边当侍卫。”
宋芫悄悄地问:“你不是救了他吗?怎么还跟在他身边当侍卫?”
骆哥看了小王爷一眼,声音如常回道:“小主子宽厚,赏赐了我们银两和宅子,是我们想跟着小主子的。”
这时,小石榴开口说:“宋哥哥,你上次救了我,还未来得及答谢你,你想要什么,金银财宝都可以,再给你一间大宅子如何。”
说实话,听到宋芫确实有一瞬间的心动,但最后他还是婉拒了:“小公子不用谢我,当时的情况你也清楚,并不是我救的你。”
如果真要感谢,那也是该感谢舒长钰和暗七才对。
小石榴有些怕怕地说:“可是那个哥哥好凶的。”
也不难怪小石榴这么怕他,当时舒长钰看到小石榴,就说要把他丢下马车。
宋芫余光瞥见,一旁的宋争渡频频向他看来,仿佛想问什么,但又忍住了。
他心里好笑,随即坐下来,陪小石榴用了一碗饭。
然后惊奇地发现,一桌子菜,小石榴只挑着鱼吃,偶尔夹几筷子红烧油豆腐。
避开了有芫荽、芹菜的几道菜,连撒了葱花的红烧肉也不吃。
甚至边上的羊脊骨炖萝卜汤,是碰都没碰过。
这挑食的程度,跟舒长钰一模一样。
宋芫不禁打量着眼前的小孩,眉眼精致漂亮,唇红齿白,长得活脱脱一个小姑娘。
想起来第一次见面,还把他误认成了小妹妹。
难不成,他其实就是舒长钰失散已久的弟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立即噗嗤一笑。
若真是舒长钰的弟弟,那刚才,伯父伯母见到小石榴时的反应,不像是看到自己孩子的表情。
应该是碰巧长得像吧。
宋芫将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甩开,陪着小石榴吃完了饭。
小石榴正要去夹麻油鸭,不小心夹到隔壁的红烧鸡,筷子上不免沾上香菜。
他皱着鼻子说:“宋哥哥,下次做菜不要放芫荽了,好臭哦。”
这嫌弃的小表情,简直跟舒长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宋芫忍着笑道:“小公子,咱们都是爱吃芫荽的,这一顿不吃就觉得难受。”
小石榴委屈巴巴。
这时候,林逸风进来提醒道:“小公子,我们该离开了。”
小石榴放下筷子,看了看宋芫,依依不舍地随他离开。
宋芫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外。
骆哥将小王爷抱上马车后,转头看着他,神色犹豫,似乎有话要说。
宋芫说:“你是想问你们秦哥的事吧。”
“我们找遍了附近的镇子,都没有秦哥的消息,他大概是凶多吉少了。”骆哥叹气道。
宋芫说:“我有帮你打听过,可惜也没问出什么。”
“那便罢了。”骆哥语气豁达,“以前我们干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的事,就没少得罪过人,若真把命搭进去了,也是我们活该。”
马车内,小石榴唤了声:“骆侍卫?”
“属下在,小主子请稍等。”骆哥跳上车辕,抓起缰绳,对宋芫点头,“我先走了,再会。”
目送马车缓缓离去,宋芫心里有点不得劲,他正要转身进去。
忽然他远远看见路边,几个小孩拿着石头,砸向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
宋芫大声喊了句:“你们几个谁家的,是想挨揍吧!”
小孩们嚷嚷道:“他是疯子,会吃人的。”
“快砸他!”
疯子?
宋芫仔细看去,原来那不是什么老者,而是张大山。
就算张大山疯了,也不能这么欺负他吧。
宋芫把那几个小孩吓唬走,回头再看一眼疯疯癫癫的张大山。这么冷的天气,他居然还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
“鬼啊,有鬼追我——”张大山大喊大叫着,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宋芫心说:还真疯得不轻,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鬼。
他转身进院子。
宴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村民们陆续告辞。
宋芫兄弟俩将客人们送走。
舒父舒母也准备回去。
临走前,舒母抓着他的手,亲切道:“有空记得上家里坐坐。”
宋芫笑着说好。
最后还剩鹰哥他们几个。
牛婶带着几个婶子收拾残羹剩饭。
宋芫就请他们转移到东侧厢房里的花厅说话。
“小宋,你那平果,已经帮你销出去,这是银子,你清点一下。”钟会说着,掏出五十两银票,和一锭十两的银子。
“怎么这么多?”宋芫诧异道。
五十个苹果,按一两银子一个算,再分两成给灭霸帮,也应该是四十两才对。
钟会便慢慢道来:“我们将平果运到南阳府,跑了几间酒楼,才销出去十几个。”
他无奈:“那些个掌柜看我外地来的,总想要压价,所以起初卖得并不顺利。”
“直到一日,在酒楼碰见一个姓黄的富商,他见我拿的平果,就以每个二两银子的价格,全部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