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孔明灯越升越高,宛如点点星火,最终融入了那辽阔无垠的星空之中,化作了其中的一部分,与星月同辉。
舒长钰眼中颜色浓如墨,他嘴角扬起不明显的弧度,笑容捉摸不透。
“芫芫……”
宋芫心头撞鹿般跳动,像是等待婚礼入场的新郎,有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期待。
月光温柔地洒落,如一层薄雾,柔和朦胧,映出他脸上细微的表情。
舒长钰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眼睛,声音微沉缓慢,意味深长:“这是你说的,芫芫,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我、”宋芫刚吐出一个字,接着,他未说完的话都被在喉咙里。
舒长钰毫无预兆地抬起手,轻捏他的后颈,微微俯身,攫住他的唇,辗转厮磨。
随之,滚烫的唇舌强势地挑开牙关,探向深处,吸吮宋芫的唇齿,将他未说完的话都一并吞噬。
他绝不给宋芫任何反悔的机会。
宋芫的呼吸变得急促,感觉喉咙发涩,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唾沫。
吞咽声自两人耳畔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舒长钰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他的手从宋芫的后颈滑落,环住了他的腰,将他更紧地拉向自己。
宋芫的心跳在舒长钰的胸膛下回响,他不自觉地抓紧了舒长钰的衣袖。
随着舒长钰唇舌的深入,他的身体逐渐放松,开始回应舒长钰的吻。
唇齿交融间,隐约听到舒长钰嗓音沙哑地开口:“深感荣幸。”
宋芫刚想说话,他的舌尖被吸吮着,只断断续续溢出几声喘息。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舒长钰眸光愈发幽暗,就像一头不知餍足的凶兽,恨不得将宋芫吞入腹中,将他的一切占为己有。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城墙上放起烟花。
烟花的璀璨光芒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将宋芫和舒长钰的身影映照得更加清晰。
宋芫不由得分了分神,抬眼看向夜空中。
舒长钰不满地咬了咬宋芫的下唇。
“嘶。”宋芫抽了抽气,咕哝道,“你咬我做什么!”
“你说呢?”舒长钰贴着他的唇,再凶狠地亲了几口,然后才缓缓地退开。
不就看了眼烟花,至于这么霸道吗。
宋芫暗自好笑:“行了,不看烟花了。”
他拉起舒长钰的手:“我们还有个孔明灯没放,咱们去把它放了。”
他们走下斜坡,一眼就看到河边还有个孔明灯。
是宋芫特地让钟哥留给他的。
宋芫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孔明灯。
温暖的火光照着他们二人的脸。
宋芫扶着孔明灯的一侧,对舒长钰道:“你去扶着另一侧,咱们一起放飞它。”
舒长钰依言走过去,两人一同扶着孔明灯的边缘,让它保持着平衡。
火光逐渐明亮,孔明灯开始缓缓上升。
“好了,可以放开。”宋芫说,“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放手。”
“一、二、三、放——”
话音刚落,他们一同放手。
在他们松手的瞬间,孔明灯轻飘飘地飞向空中,随着夜风飘得更高了。
隔着不远的夜空中,烟花四射绽放,五彩斑斓。
宋芫仰着头,看向飘去的孔明灯,忽然想到:“咱们的孔明灯会不会被烟花炸下来。”
舒长钰煞有其事点头:“有可能。”
这时又一阵夜风吹来,将飞高的孔明灯带得更远了。
宋芫笑了笑:“看样子是不会被烟花炸下来了。”
料峭春寒,宋芫感觉有些凉飕飕的,他拢了拢衣领,清清喉咙说:“已经很晚了,咱们回去吧。”
回到城内,大街小巷依旧灯火辉煌。
宋芫转头问舒长钰:“你今晚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舒长钰微抬下巴:“上车。”
话说间,车夫赶着马车停在他们面前。
他们登上马车后,马车便朝着城东方向驶去。
闹市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宋芫眼见着外面灯火阑珊,他疑惑问道:“我们是去哪里?”
舒长钰大概是困了,语气微微松倦:“落脚的地方。”
过了两刻钟,马车终于停下,宋芫下了马车,才发现眼前并不是客栈,而是一栋高门宅邸。
宋芫倒抽一口冷气,嗓音轻颤道:“舒长钰,你说落脚的地方,该不会是这里吧?”
舒长钰“唔”了声,朝宋芫抬了抬下巴:“进去。”
宋芫半晌回不过神来,接着,他就被舒长钰掐住了脸。
“发什么呆。”
宋芫拍开他的手,恍恍惚惚道:“既然你已经到了,那我先回去了。”
舒长钰抓着他的胳膊:“回去哪里,随我进来。”
便不由分说地将宋芫拉进宅邸。
宅内灯火通明,仆人们见舒长钰归来,纷纷行礼,态度恭敬。
很显然舒长钰便是这间宅子的主人。
宋芫木着脸,人已经麻了。
没想到舒长钰竟然在城中也置办了宅邸。
他大致地看一眼,庭院深深,曲径通幽,假山流水,亭台楼阁。
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下价格,顿时自闭了。
原以为他一年挣个几百两银子已经很厉害了,可舒长钰一对比,他一年挣的那几百两银子,还不够给舒长钰的聘礼。
罢了,这婚都求了。
还是努力挣银子吧,争取早日迎娶舒长钰进门。
他吐出心里那点郁气,跟随着舒长钰进了前厅,来到了正屋。
宋芫忽然警惕问道:“这是你睡的屋子?”
舒长钰挑了挑眼尾,语气危险:“你不想跟我睡,还想跟谁睡?”
“你这是胡搅蛮缠。”宋芫道,“我就不能自己睡一间屋吗?”
“不能。”舒长钰抬脚进屋,“这里每间屋都有人睡了,你只能跟我睡。”
好霸道的家伙。
宋芫真想掉头就走。
正巧这时,给他们赶车的车夫叩门道:“主子,有急事禀报。”
舒长钰不爽地“啧”一声,走出门外。
他踏出门时,他回头看一眼宋芫,眸光微暗:“你先洗漱。”
舒长钰离开后,宋芫不禁抬眼打量着屋内。
相比较舒长钰在舒家的“闺房”,眼前的房间更加宽敞明亮,装饰也更为精致考究。
他伸手摸了摸家具,都是由上好的檀木制成的,估计价值不菲。
过了半刻钟,仆人提着水进来,请宋芫过去洗漱。
宋芫随他走到隔壁耳房。
门口立着屏风,绕过屏风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半人高的浴桶,桶内已经注满了热水。
旁边架子上整齐地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洗漱用品。
仆人上来要为宋芫宽衣。
宋芫哪曾被人这样伺候过,有些不自在,连忙摆手让那仆人下去。
随后,他脱下身上的衣物,踏入浴桶中,温暖的水波立刻包围了他的身体,带走了一天的疲惫。
他闭上眼睛,回想着舒长钰离开时那个眼神,胸口瞬间一阵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