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顿烤肉还是没能吃上,因为舒长钰已经让厨房炖了鱼汤。
宋芫吃得格外香。
翌日天还没亮,石头一家就摸黑起来,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便拿上镰刀、拉着板车匆匆向田里赶去。
到了田里,石头和家人立刻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他们弯着腰,手中的镰刀快速地挥舞着,一捆捆稻子整齐地堆放在一旁。
天蒙蒙亮的时候,有几个村民起来去河边挑水。
看到石头一家在收稻子,不禁好奇地问道:“石头,你们咋这么急着收稻子?这稻子都还没熟透,怎么不再等几天?”
石头停下手中的镰刀,直起腰来,大声回道:“听说乾州那边闹蝗灾,蝗虫群随时可能飞过来,我们得赶在蝗虫来之前把稻子收了,不然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石头的话语刚落,那几个挑水的村民顿时面露惊慌之色。
“石头你说的是真的吗?”
石头看着那几个惊慌的村民,犹豫一下,他自然是相信宋芫说的乾州闹蝗灾的事,可谁也不敢保证蝗虫会不会蔓延到他们这里。
或许只是虚惊一场,但石头不敢冒这个险。
他只说:“是真的,乾州离咱们这儿也不算远,蝗虫真的飞过来了,那可就来不及了,就算蝗虫不来,早收几天稻子,也比到时候来不及收要好。”
那几个村民听了,也慌了神,赶忙放下水桶,急匆匆地往家跑,准备叫上家人一起去收庄稼。
全子正端着早饭蹲在门口,呼哧呼哧扒拉着碗里的稀饭。
突然看到那几个村民神色慌张地跑过,他心中疑惑,连忙站起身来叫住其中一人问道:“涛哥这是咋啦?跑这么急。”
那村民喘着粗气说道:“石头说乾州闹蝗灾,蝗虫可能会飞到咱这儿来,得赶紧去收庄稼呢。”
全子一听,脸色也变了,他把碗往旁边一放,冲进屋里拿上镰刀,朝媳妇徐氏喊了一声,也朝着自家田地奔去。
村子里很快就热闹起来,大家闻蝗色变,连滚带爬地赶往自家的田地。
一时间,整个村庄都陷入了一种紧张而忙碌的状态。
宋芫起来后,就将昨晚收起来的棉花和稻子扛出来,摊在院子里晾晒,他叮嘱舒长钰让他记得给稻子翻面。
然后就带上阿乾阿坤,去给牛家帮忙收麦子。
宋芫提前吃过抗过敏药,这时候就放开了手脚干活。
“我看他们就是瞎折腾,这稻子还没熟透就收,能有个好收成?”一道尖锐刺耳的嗓音传来。
宋芫听到这声音,捂了捂耳朵,假装听不见。
“村长那老家伙也真是的,也不管管他们,瞎折腾啥呢。”那尖锐的嗓音继续抱怨着。
“大山娘,今年你家种了十亩地,就不担心蝗灾真的来吗?”有人忍不住问向那抱怨的大山娘。
“呸!蝗灾来啥来?你们听谁瞎咧咧就信了?”大山娘双手叉腰,唾沫横飞地说着。
“就早上石头说的。”
旁边的人听了,心里也有些打鼓,有人便说:“我看昨儿石头在帮小宋收稻子,说不定小宋知道些啥,所以才这么急忙收稻子。”
一听说是宋芫提前收庄稼,大山娘就更来劲了。
大山娘扯着嗓子嚷嚷道:“那死瘪犊子懂个屁,他要是真知道啥,还能在这儿种地?”
一些村民听了,有些犹豫。
而此时,张德子一家也在一旁看热闹,丝毫没有要去收庄稼的意思。
张德子撇着嘴说:“别听他们瞎咋呼,哪那么容易就有蝗灾。咱这多少年都没遇过这事儿,他们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旁边的人听了张德子的话,心里更加七上八下,不知道该信谁的好。
宋芫压了压头上的草帽,全当没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反正他也不多嘴,信不信由他们去。
万一蝗虫没来,估计还会有不少人埋怨上他。
他才不给自己找麻烦。
晌午回家歇了歇,下午接着去牛家帮忙。
石头家的田地里,张铁子也赶了回来。
他收到大哥让人捎来的口信,连忙向掌柜告了假,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家。
一到家,张铁子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大哥拉到了田里。
“大哥,这是咋回事啊?这么急叫我回来。”张铁子一边抓着镰刀割麦子,一边气喘吁吁地问。
石头头也不抬,快速地割着麦子说道:“乾州闹蝗灾了。”
张铁子一听,神色也紧张起来,手上的动作更加麻利。
“石头,你们家这块地收得差不多了吧?”一个村民一边收割着自己的稻子,一边向石头问道。
“差不多了,再有个把时辰应该就能收完。你们家呢?”石头回答。
“我们也快了,不过我家的地比你们家多,可能还得忙活到晚上。”那村民说着,又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大家都在拼命地抢收庄稼,几乎是全家齐出动,连午饭都是对付几口就继续干活。
下午烈日炎炎,晒得人们脸庞通红,汗水如注般流下。
但没有人顾得上擦拭,大家都在与时间赛跑,争分夺秒地抢收着庄稼。
太阳渐渐落山,天边的晚霞映照着忙碌的田野。
村民们的脸上都带着疲惫,正想坐下来歇一会儿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敲锣的声音。
是村长带着一群人在村子里四处奔走,敲锣示警。
“快,快去收庄稼!”
“蝗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