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来一股腥臭味。

    味道很淡，极难捕捉，莫沫骤然从思绪中回神，朝着那股味道跑去。

    “跟上我。”莫沫朝身后的敏低声道。

    敏点头回应。

    两人一路来到一处低矮的红砖房屋，生锈刷漆的铁门被一个大锁锁住。

    那股味道敏此刻也闻到了，从面前的门里面散发出来，其中还混杂着一股糜烂的腐臭味。

    这种屋子并没有防护屏障，莫沫可以省下破防的子弹。

    她微微抬脚，弹跳起来，脚底踩在墙壁，二次跳跃，没用什么辅助力量，轻松翻越五六米墙壁，并成功落地。

    敏比她更快，利用瞬闪向上，脚踩墙沿，然后再次瞬闪落地。

    莫沫有时候还挺羡慕暗刺师这一天赋。

    不过，要是用增速换，还是不愿的。

    瞬闪不持久，她不喜欢。

    房子里面很普通，墙壁边缘竟然还堆积着一捆一捆的木柴，像是穿越了几个世纪前。

    就算是夏城的贫民区，用的都是热能，不会去有凶兽的野外捡柴火。

    偶尔有贵族追求那种火烧饭的味道，会花钱雇佣佣者去外面捡木柴。

    说到柴火饭，莫沫真在院子里见到了红砖头砌成的灶台，上面有烟熏过的黑色痕迹。

    有人住？

    看着门锁上生锈的程度，至少好几年没打开过。

    莫沫走上前指尖摸了摸砖上的黑灰，很新且薄，一擦就没了，更像是最近才做的饭。

    “这是？”

    耳边响起敏惊讶的声音。

    莫沫立即看去，地上躺着蛇形凶兽的尸体，只剩下半截身躯，周围的血迹半干，散发着腥臭味道。

    刚刚闻到的味道是这只凶兽身上散发出来的吗？

    莫沫猜测着，走了过去，蹲下身，强烈的腥骚扑面而来，混合着血液腐败的味道。

    味道很冲。

    莫沫却面不改色地继续观察。

    这只蛇形凶兽伤口暴露出来的血肉纹理模糊。

    周围散落着零乱的鳞片，边缘参差不齐。

    凶兽自身的防御很高，尤其是蛇这种鳞甲类的凶兽，人类不用特殊武器根本无法伤害到它们。

    眼前这只蛇形凶兽的伤口却并不是由人类的武器造成，而是被暴力活生生撕咬开。

    所以是有人从城外捡来的这具被其他凶兽捕食的尸体吗？

    莫沫怕有毒，带上手套，伸出指尖触碰地上鲜红的血液，一股黏腻的触感……等等，似乎还带着一丝温度。

    尽管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套，那种微温的感觉依旧隐约传递到她的指尖。

    莫沫皱眉。

    明明凶兽的尸体有些腐败，像是死去许久，为什么血液会有温度。

    “嘎吱。”

    一道突兀的开门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响起。

    莫沫抬头看去。

    一只带着附着着鳞片的青色手臂首先出现在视线之中，黑色长长的指甲带着些鲜艳的红色，十分突兀。

    “咕噜。”在她的感知中，她听到了吞咽的声音。

    那凶兽？似乎发现了自己，收回手臂。

    隐藏的身影再次重新缩回屋子里，开着的门再次从里往外移动，想要关上。

    莫沫没有任何思考，起身冲了过去，脚直接踹在门上。

    本就不结实的铁门飞了出去，砸在墙壁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此刻，莫沫终于看清楚隐藏在阴影之中的生物。

    一张人类的五官，瞳孔却是竖立着的，中间的开口因为涌来的光线，收缩成细长的竖线。

    他冲莫沫发出愤怒的嘶吼：“嘶嘶……”

    露出的牙齿，莫沫看见上面沾着许多细红的血丝。

    “莫沫，他手上拿着的是蛇肉！”旁边响起敏的声音。

    莫沫只顾着看脸，并没有注意，经过敏的提醒，她才发现这生物的手中拿着一块生肉。

    因为被啃食过，已经血肉模糊，依稀透过一点点黑色的鳞片，可辨是截蛇尾。

    拥有人的四肢和五官，却又有凶兽的特征，莫沫也分辨不出眼前到底是人还是凶兽。

    只能通过职能探查，身体里是否有能核，来判断了

    莫沫：“先抓住他。”

    敏立即召唤出骨鞭，对着男人甩了过去。

    男人似乎感觉到莫沫和敏的危险，转身往更深的里屋跑去。

    敏见状，瞬闪到男人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鞭周清透的水滴凝结成冰，利落地甩了出去，无数冰珠像炮弹一般射向男人。

    男人还未反应，冰珠之中绽放出冰晶网格，迅速蔓延开来，眨眼间将他全身凝固成一尊寒冰雕像。

    敏以为成功制服男人，准备收回骨鞭。

    “咔嚓”冰层在刺耳的声音中四分五裂。

    一张狰狞可怖，布满尖利獠牙的巨口从寒冰中显露出来。

    男人的身躯也发生了变化，股间长出一只布满青色鳞甲的尾巴，

    敏面色严肃下来，骨鞭在她的动作下，在空中绕了一圈，缠住男人的脖子。

    她往里，加大收紧的力度。

    男人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

    莫沫这边已经换上麻醉弹，对准男人，调整好攻击力度，扣动扳机。

    麻醉弹成功进入男人身体，刚刚还在大力挣扎的男人在迅速蔓延的药效下，闭上眼睛。

    敏怕他还会像刚才那样发生意外，并没有松开骨鞭。

    莫沫倒是淡定地收回枪，走向男人，放出自己的职能，试着搜寻他体内的能核。

    职能可以和凶兽体内的能核产生一种反应频率，这也是职业师们寻找的能核的一种常用手段。

    莫沫搜遍全身，都没有感受到男人体内的能核。

    她的眼神凝重起来，不可能。

    即使等级再低的凶兽都会有能核，算是它们的生命和力量之源，类似于人类心脏的存在。

    难道，眼前的生物真是人类？

    在莫沫犹疑不定时，面前的生物再次发生了变化。

    尾巴缓缓往里收缩，直至消失不见，黑色的长指甲变成了黄褐色短甲，上面布满了沟沟壑壑。

    这种指甲，莫沫在许多贫民区的人手上见过。

    几十秒的时间，这个不知身份的生物在沉睡中变成了人类，身体不再有鳞片那些非人的特征。

    敏已经完全呆住了，手中的骨鞭不知该松还是该干什么。

    莫沫握紧拳头，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开口下了结论：“他身体内没有能核，是人。”

    敏结巴道：“人……人能变成凶兽的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