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月牙微弱的光,营帐背后的丛林深处,倒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
萧怀庄或许是真喝多了,又或许是在借酒醉装糊涂,天知道秋日庆典上他听到萧忆曦告状说『哥哥你可千万小心点凌未希,我瞧她还惦记要上你呢』,他那时的内心真闪过一丝侥幸。
于是乎,狩猎的这三天他故意出风头,只为让她夸夸自己二为向外人展示实力,可她为了避嫌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其实他的要求也不高,只是渴望得到她的关心、只是希望她能拿他当朋友,就像她对刘弃疾那般。
可她好像就真的只把他当作盟友,一身酒气的萧怀庄找了棵大树倚靠着,苦涩一笑。
“未希,你我本是同盟,原以为你会对我这三日的表现有诸多疑问,没想到狩猎都结束了也不见你找我。”
凌未希看出来他是在无病呻吟,一脸无奈的,“你酒量不好,以后能拒绝就拒绝了,少喝点吧。”
“真不问问我缘由吗?”他按下内心的不甘,直视她双眸,非要一个答案。
“你向来深谋远虑,无论做什么自有你的打算,我对你绝对的相信。”
她说她相信他,可他却觉得她只有在需要他的时候才关注他,不需要的时候就像是不曾认识的陌路人一般,最关键的是他背着她还真有大秘密,可她始终不曾过问过。
萧怀庄认真严肃的开口,“未希,所谓同盟,是需要互相监督的,因为若我有所闪失可能会伤及你这池鱼。”
凌未希摇头表示不赞同,“在我看来,所谓同盟便是各自做好份内之事,同盟是非常时期时候同进同退,平时只需做到互相信任、互不干涉就好了。”
“互相信任,互不干涉?”萧怀庄重复着几个字。
“你觉得这样不好吗?”她问。
“好,简直太好了!”他清冷一笑,笑不达意,“那…倘若我想在蹴鞠逐赛中赢了太子呢?”
“好呀,那我让哥哥上场帮你。”凌未希笑着给予支持,仍旧问缘由。
“行!那就说定了,届时你可不要后悔!”
她朝他走近,笑着揶揄,“世子哥哥,那你需不需要再拉个勾印证一下呢?”
浅白的朦胧月色打在她的笑脸上,萧怀庄猛地想起她与他曾在树干上相倚赏月的场景,心跳慢了半拍。
“需要!”他伸出了小手指头。
凌未希反而愣了一瞬,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后悔,不得不也伸出了小手指头与他拉勾。
“那个…你没别的事了吧?”她有点想走了。
萧怀庄不止一次发现,她对一个人好的时候能甜得发了腻,转身时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平白的让别人留在回忆里走不出来。
想到婚期将近,他心绪不宁,内心也黑暗了几分,“未希,我瞧着朱大人这两日桃花运很是不错啊,你可要把人看紧点了,不要被抢走了哦。”
凌未希内心:你是没事干了吗?姐的事情要你管!
凡是能被抢走的无论是男人还是闺蜜,都不值得留恋,若朱逸之真经不起诱惑背叛了她,那只能算她识人不明,自己活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三日朱逸之的桃花真是防不胜防啊,不提则已这一提来吧就非常不爽。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谢谢提醒,不过你还是先管好你家香香吧,我瞧她的桃花也不惶相让!”
“抱歉,酒后胡言让你不开心了。”萧怀庄轻声道。
“罢了,我先走了。”没有等他回复,她就径直走了。
此刻的朱逸之正独自坐在一块石头上等她,他望着夜空出神,脑中思索着如今的官职还不够,他还需更大的权力才能留住枕边人。
问题是要如何做才能建功立业更上一层呢,这是大问题啊…
大概是他太过认真了,完全没有察觉她靠近,她轻手轻脚的过去捂着他双眼。
“猜猜我是谁?”
朱逸之内心一笑,给她来一个过肩摔,将人重重落在怀里,还一副故作震惊的模样。
“哎呀呀~希希,原来是你啊,没摔痛吧?”
凌未希:emmm…真没劲!
“痛了,超级痛!”她揉了揉屁股。
“那是要为夫抱你回去呢还是背你回去啊?”他笑着揶揄道。
“好呀,你背啊…”
小两夫妻互相嬉笑打趣的离开,丝毫没留意到更远处的丛林里,有两个顶级高手一直跟踪着。
那两人原准备等萧怀庄也一并离开后,再回去汇报今晚看到的机密,却被人突然给围了起来。
看着不知哪儿钻出来的人群,其中一人不屑的问道,“你们要干嘛?杀人灭口吗?”
敛平面色淡淡,“你说呢?”
虽然对方不仅人手众多且还有三位明显高于他俩,可那人依旧高高在上,“我们可是太后娘娘的人,你动一根手指头试试?”
可敛平根本不在意,抬手一挥。
那人的整个手从手腕处被人给砍了,张嘴尖叫时又被丢了毒药在喉咙里,几乎同一时间另外一人也被钳制住了,麻布堵住了嘴。
这一幕来得太快,完全没给两人任何反应时间。
一来他们没料到对方听到太后娘娘的名讳也敢动手,二来动手的两人都快达到巅峰水准了,他们回击时慢了两拍。
那名被喂了毒药的人,面色痛苦扭曲不成样,身体不断挣扎在地上打滚,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整整持续了一刻钟的经脉逆流的痛苦,最后肝肠被自己划破肚子,全部扣了出来,血管爆裂失血而亡。
萧怀庄脚步轻盈而来,目色慵懒,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仍旧人们印象中那个不染尘埃的翩翩谪仙。
“想活还是想死?”他看向另一个人。
那人被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谁又会料到病怏怏的萧世子竟比魔鬼还可怕呢?
“唔…唔…”
“哦,本世子倒是忘了,你被堵住嘴了。”他轻嗤一声笑了。
身旁的敛平会意,立刻让人先卸了四肢骨节让他没力气反抗,然后才取出嘴里麻布。
“萧世子,你…你不是和玉王殿同一战营的吗?”他忍着剧痛有气无力试探道。
他自认为是个不怕死的,可刚才亲自见证了同伴的惨死,他后怕了。
萧怀庄转动着扳指,漫不经心道,“玉王?如今这朝堂上有玉王这号人吗?”
那人瘫坐在地上一愣,下意识就脱口质问,“萧怀庄你什么意思?”
一旁敛平立刻上前踩断了两根肋骨,“注意你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