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权肆随口一问。
秦忌却沉默了。
空气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尴尬。
权肆见状也没再说话,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带人离开。
谁知,就在他以为不会得到答复时,后者还是选择了回答。
秦忌薄唇微张,想说的话像车轱辘来回滚动一样,酝酿了好几秒这才说出来:
“你这样的。”
“?”权肆瞳孔微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和我都是雄性。”他摇晃着手里的杯盏,注视着杯中酒液晃荡的模样。
“我知道。”这一点,秦忌比谁都清楚。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向来性子冷淡的自己唯独在面对这银发青年时会很不一样。
他会想要主动去靠近对方,哪怕在印象中他们并没有见过几次。
可是却有一种熟悉感。
这种感觉很微妙,说不清道不明。
可偏偏换成其他任何人都不行,这种感觉他只能在和权肆相处交谈的过程中得到。
“兽世历史悠久,绵延至今,从来没有听说过两个雄性结为伴侣的事。”权肆提醒他。
他以为秦忌是一时冲动,所以想要用这句话将他的理智给拉回来。
可谁知秦某人在感情方面可谓是一头死磕到底,倔得很。
认定一个人,就不再改变了。
蝰蛇族内部有这样一个明文规定,那就是族人寻求伴侣时,一生只得忠贞于一个。
不可三心二意,不可肆意玩弄感情。
如果没有按照要求遵守规则,那么将受到族人的谴责与相应的惩罚。
因此,在其他种族都在三妻四妾时,他们搞起了纯爱。
而且这一搞,就是成百上千年。
经历过岁月蹉跎,这种专一已经刻画到了骨髓之中,再也难以消磨。
“我对你有好感。”秦忌看着他。
这是直接打直球了。
权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话说得这么露骨了,也都是成年的年纪了,这么一说,也就懂了。
从他的这个视角看过去,秦忌的身后是一众璀璨的星火,可那点滴光晕都映入他的眼底。
浅灰桃花眸,如深沉的湖,可就是这样一双多情的眼,和他本身形成极致反差。
长着这么一张脸,身份贵为一族首领,在这混乱的兽世中,竟然搞上了纯爱。
估计也就秦忌这独一个了。
换成其他人坐上这个位置,多少要沾点好色,漂亮的美人那是绝对要据为己有的。
秦忌不想。
他想要的很简单,就一个权肆。
“请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秦忌的指尖微动,黑沉的旋涡在他周身盘旋。
渐渐的,那涡旋凝聚成一朵黑色的玫瑰,颜色低调,外表却是美艳的。
第一眼看上去不出众,但越看越好看。
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那黑玫瑰在空中漂浮着,渐渐的,最终落在权肆的面前。
后者伸出手,还是将它接了过来。
只见,那黑烟散去,一朵逼真的玫瑰就这样静静躺在他的手里。
跟变魔术一样,很神奇。
不远处观察这边一举一动的独落恍然大悟。
他是说首领大人为什么前几天忽然问他,美人喜欢什么东西。
他以为这“美人”是个女子,于是也没多想,就说“那肯定是鲜花了”。
结果现在...
独落想到权肆一只手能给他这个蝰蛇捏死的样子,不由缩了缩脖子。
他好像可能也许大概...
帮了个倒忙?
权肆看着手里的玫瑰,表情有点精彩。
过了几秒,他唇角微勾,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女孩可能会喜欢,但是我对花无感。”
“之前没送过,不太了解这个,你说的,我记住了。”秦忌点了点头。
权肆见他表情严肃,更乐了,“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么听我话?”
“你的感受,比什么都重要。”
都说爱人的能力是天生的,权肆之前还不懂这句话。
现在是彻底懂了,他从秦忌的身上领悟到了,一些之前不曾体会到的东西。
“花我收下了,谢谢,”将花放在鼻尖轻嗅,“挺香的。”
【宿主大大,气氛都到这了,不亲一个说不过去吧?】钻石二百五趁机助攻。
它在系统空间里翘着二郎腿,尾巴一摇一摆,小日子别提过得有多滋润了。
‘别添乱。’
这寸土不生的沙漠大戈壁,是根本长不出这样漂亮的玫瑰的。
权肆并不知道,为了弄到这颜色非常罕见的黑玫瑰,秦忌只身一人长途跋涉。
沙漠开不出玫瑰,他就去相隔百里之外的峡谷,在那山地的岩石缝隙,取下此花。
眼前这小小一株花,看似体积小巧,实则蕴藏了某人不曾诉之于口的深沉爱意。
“那你试试追我吧。”权肆自以为自己是个直男,实则早在前几个位面就弯了。
就以目前来看,他不太相信自己会喜欢上秦忌。
毕竟,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雄性。
在这兽世里,雄性之间都是充满竞争的。
况且,蝰蛇和沙猫向来不和,说是天敌也不为过。
但在不久后的将来,他将明白,什么叫真香定律。
临走之际,秦忌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只此一句,只有他们俩可以听见,是他们共享的秘密话语。
他说:“你知道黑玫瑰的花语吗?”
权肆摇了摇头。
声线磁性低沉,又说了一句:“独一无二。”
一语双关。
既是指花,也是指人。
待权肆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修长身影已经隐没于黑夜,随风消散。
出了这么一茬,晚宴也就宣告结束了。
陷入昏迷的胥孤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计划已久的今天,会以这种方式收场。
权肆来的时候是三个人,踏上返途的旅程时多了好几个人。
一个两个都安静地跟在他后面,沈司尽、胭脂以及那三个男子。
由于天色渐晚,昼夜温差极大,夜里很凉,他们就先找了个洞穴歇息。
打算凑合一晚,等次日一早再继续上路。
权肆刚坐下来,墨栏就凑了过来,“族长,这是不是蝰蛇族那个首领送的?”
其他几个也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围了上来,把权肆围成一个圈,都在打量那黑玫瑰。
“是。”他实话实说。
沈司尽表情略显惊愕,“这花长在百里之外的山地峡谷里,他是怎么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