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说这些东西马思骏自然是说不过他们，他现在想的就是早点把兰馨带回家，于是就连连点头说：“胡老师说的就是对，像我父母那样没有什么文化的，培养出的就是我这样的工人，我岳母岳父那都是有文化的人，培养出的兰馨这个当老师的，人家现在是全区的优秀老师，那是不能比的。那什么，今天我就看这样吧，兰馨看来是没少喝我现在就把她带回去。”

    兰馨忽然指着马思骏的鼻子说：“马思骏，你说你妈就是个混蛋，我就跟你一起回去。”

    马思骏叫道：“兰馨，咱不要这样不讲理好不好？这叫什么话嘛。”

    “我就想喝酒。哥们，你……想……回家就回家，我自己在这。”

    胡梅说：“马思骏，我可把兰馨交给你了。再喝下去我就不管了。”

    “他不说，我……我就不回去。”

    胡梅说：“就你们两口子，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胡梅说着就走了出去。

    马思骏说：“兰馨，我知道我今天做了不对，可毕竟是欣欣的奶奶爷爷，来给欣欣过生日也没什么不对。”

    兰馨啪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马思骏，你真的以为我喝多了吗？我就是喝多了，也比你的脑袋进水了清醒。我们家给欣欣过生日，你把你爸妈带着干什么？这老头老太太本来就不会说话，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说他们根本不懂得教育孩子的方法，过去怎么样我就不记着了，可以后的事就用不着他们再操心了。”

    马思骏脸上一个劲儿地陪着笑，说：“以后欣欣的事可以不让他们管，但欣欣跟爷爷奶奶呆了五年，这五年怎么说也有不少的感情，你让咱爸咱妈……”

    “那是你爸你妈。”

    “就算是我爸我妈。你让他们完全放下欣欣，那也不可能的。”

    “你妈跟我耍厉害，那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小媳妇儿呢？就算是看了五年欣欣，那是应该应份的，哪家当奶奶的不给看孩子？”

    “兰馨，我妈是愿意看孩子，人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这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姥姥有时间了，这不是更好吗？姥姥毕竟比奶奶有文化不是？孩子在姥姥跟前儿很快就会好起来，你说让她学什么我绝不反对。”

    “马思骏，我今天真的生你家的气。不是我生你家的气，我妈我爸对你们家做的事儿也的确很不满，你是太不会办事儿了，如果是他们今天非要来凑这个热闹，那也说明他们实在是看不出眉眼高低。”

    “媳妇媳妇，请你原谅，今天我办的事儿不对，我妈我爸也看不出眉眼高低。兰馨，我今天单位真的有事儿，那批活儿必须明天早晨之前得干出来。哎哟，现在都这么晚了，我必须得赶紧回去。”

    “你别跟我打岔，我让你说你妈是个混蛋的确不对，可也用不着觉得自己立下多大的功劳，欣欣是她的孙女儿是不是？你看欣欣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居然跑到厨房里跟人家大师傅去说话去，一个小女孩这胆子也太大了。”

    “这不是说明我们家的欣欣沟通能力强吗？你还想让现在的女孩子当一个乖乖的小女孩吗？”

    “你给我上一边儿去。这叫沟通能力强吗？这叫对孩子放任自流，缺乏管束你不明白吗？”

    “好了，在这里不说这个，回家去说不行吗？”

    “我就要在这里说。马思骏，你不要拿你家祖辈当工人的水平来管理一个孩子？你看看现在的教育，只有什么都不是了，才让孩子考个技校来当工人，现在哪个家长还把自己的孩子这样定位的？你家人身边都是工人，这我不说什么，但是欣欣跟着你妈这五年绝不是什么好事。”

    “我说兰馨，话不能这么说吧？当初你妈没时间看孩子，咱也是为了省钱，才让我妈看欣欣，可这马上就成错误的了，怎么说这几年咱也是多攒了十几万吧？”

    “我觉得这十几万胖欣欣成了这样一个孩子，是不是走错路了。”

    “行，你说错就错，你说对就对。我还是把你送回家吧。”

    兰馨心里的火气撒出来一些，肚子里酒劲又上来了。

    突然张开嘴，哇哇两声干呕，但是没吐出来。小饭店的老板马上从里面跑了出来，对马思骏毫不客气的怒吼：赶紧把人给我弄出去。可不能吐在我这里。

    马思骏第一次看到老板这样的嘴脸，过去都是笑脸相迎，这人一到关键时怎么就这样。也不高兴地说：“你看你怎么这样？这不根本就没吐出来吗？又是你这里的常客。”

    老板毫不讲情面地说：“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吗？赶紧把人给我背走。弄的满屋子臭味，还让我怎么接待客人。”

    马思骏想跟小老板理论，酒喝多了要吐，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就是一屋子臭味？可看到兰馨真的要吐，只好忍下这口气，以后不会再来了。

    兰馨肚子里的这点秽物，在饭店没舍得倾倒出来，刚到家，还没等在马思骏身上下来站稳，哇哇两口，这次是真的不客气，似乎非要把这花钱买回来的东西留在自己家一个样。

    马思骏感觉到有一股臭烘烘，热乎乎，黏唧唧的东西，从自己的脖子上一直流到后背，马思骏啊呀一声叫道：“你这是干什么？刚才你不吐，非要到家来吐，还都吐在我身上。天哪。”

    也不顾扶着墙还干呕的兰馨，立刻奔到卫生间，把被兰馨吐了一身的衣服马上扒下来，扔在水池子里。

    “给我放洗澡水，我要洗澡。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这你倒挺清醒，进了屋你就吐，为什么不吐在外面。”

    马思骏简直要疯了。

    今天真是个倒霉的日子。记得五年前的今天生欣欣的时候，就十分不顺利。那时工厂的活儿要比现在饱满，那阵子有一批赶往伊拉克油田出口的任务，他要到医院陪着老婆生孩子，车间生产主任说：“你到医院能解决什么问题？有你妈和你丈母娘就行了。九十九个庙都拜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坚持到最后的人，这个月可是三倍的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