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有提成的,季鸣月算是明白了:“原来不只是个管排队的,说不定是销冠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常许喝完水,把茶盏轻放到桌上:“这也是一种本事。”
有本事的小二很快就端着一盘子东西回来了:“几位客官,近日店里上了不少时令点心,请几位品尝一二。”
桌上很快就摆得满满当当:樱花酒酿小丸子、桃花酥,艾米果还有一壶醉面桃花茶。
季鸣月刚吃饱的肚子又饿了,不客气地拿起一个桃花酥尝了尝,确实很不错,不算辜负了豪客店仅次于无双店的名声。
有吃有喝,接下来就可以开始听故事了。
小二也不拘束,直接坐在了络腮胡对面,还没开始说话,表情已经开始生动了:
“话说这个吴声那,一直以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民间对他的猜测众说纷纭,有人呢,说他丑陋不堪,才不愿面世;也有人说其实他是某位权贵的麾下或是贵公子,不便将自己的身份置身于百姓撒欢的墙头诗一事中……”
看过吴声尸体的三人:……
啥也不是。
“不过呢,这些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罢了。但,有一种秘闻,小的听了觉得颇为有趣,且细细想来,似乎也有迹可循!”
络腮胡听得兴致勃勃:“哦?什么说法?”
小二眼里闪过八卦:“据可靠消息,这吴声和苏文清,其实是私下的好友,甚至更进一步,两人是对情人那!”
季鸣月:??
她下意识就问:“这苏文清已经嫁人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客官您这就不懂了,正是因为苏文清已作他人妾,所以这才是秘闻那。”小二的手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相识于微末,原先都是墙头诗界默默无闻的草民诗人,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彼此,又因着欣赏对方的才华,这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好友。”
季鸣月咽下口中的酒酿小丸子:“你这是哪听的秘闻?”
“客官你别急,先听小的说完那!”
季鸣月比了个oK。
小二看不懂,但还是继续道:“就如这位客官刚刚所说的,苏文清早在半年前就嫁做人妾,她的男君袁代、袁教授,可是国子监太学教经义诗赋的教授,博学多识、才高八斗,太学内众多学子对他都是尊敬有加。”
“这袁教授几年前已娶了正妻,乃是当今太学魏司业(副校长)的千金,几代的书香世家。袁教授平民出身,本是高攀了,但魏司业对其才华颇为赏识,认为他日后必有大用,这才将小女儿许配给他。”
“夫妻二人听说感情颇好,袁教授一直没有纳妾。直到半年前他家中设宴,请四司六局来家中操办,苏文清那时在排办局做花师,据说她在插花途中,瞧见一幅昙花盛开的美画,随口吟诗一首,凑巧被路过的袁教授听见,从此一听倾心那!”
“几月后,袁教授就低调请了苏文清进门,苏文清辞去四司六局的职务后,袁教授知道其乐于摆弄花草,便大方地将家中后院皆交于她管理……”
“哦吼?”季鸣月吃瓜吃笑了,“这是娶了个小妾连请花师花农的钱都省了,你说谁大方来着?”
小二一噎,没想到她会揪住自己随口一说的事,有些不知所措地尬笑了一下。
方景星无语道:“你在乎这些细节做什么?这是重点吗?”
季鸣月挑眉:“怎么不是?我在乎的就是重点!”
“行行行,随你,”方景星挥挥手,“你继续说。”
小二便继续说:“这苏文清是个外地人士,早些年来京城找工作,凭借一手种花插花的本事进入四司六局,也算是找了个稳定工作,她平日里得了闲,便会写上一两句诗,但也没处发表,直到她偶尔得知咱们海州的墙头诗一事,这才开始将自己的诗词写在各旅店的墙上。”
“自然,刚开始是没有什么水花,一是排办局工作繁忙,她无法专心写诗,二是咱们海州可是大都会,文人墨客数不胜数、才华横溢的人比比皆是,她一业余诗人,不出名才合常理。”
“后来她当了袁教授的小妾,写诗的时间便多了起来,又因着袁教授的身份,一些有点名气的旅店也给她面子,同意让她在店内写诗、参加大赛,比如我们店就是如此。要不是袁教授,她还不能在我们京城第二大旅店题诗那。”
“没想到就因为袁教授的纵容,让她机缘巧合地结识了吴声,两人对彼此的怀才不遇惺惺相惜。吴声凭本事在我们店大赛取得榜首之后,心怀仗义,惦念好友,就给苏文清想了个好法子,让她在他的诗顶上,题一首批评他榜首的骂诗。”
“如此,苏文清便借着吴声的妙计,成功让自己的诗展露出头,总算有了点名气……”
“等等等!”季鸣月不得不再次打断他,“你这个版本和这位胡子大哥说的不一样啊,他刚刚明明说写骂诗这个营销、咳,这个法子是苏文清自己想的。”
小二看向边上的络腮胡,脸色看着有些难办:“这……”
哪知络腮胡一改之前的话风,居然说:“原是如此!竟是吴公子宽宏大量的巧思才让苏文清有此成就啊!”
季鸣月:?
她叽里呱啦:“喂你刚刚可不是那么说的!”
“小姑娘,在下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做不得真,”这络腮胡开朗地笑,“如此看来,还是这伙计的说法更合实际啊。”
季鸣月:??
“不是,怎么就他这个版本更合实际了,你们连吴声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晓得他宽宏大量了?”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络腮胡一摊手,煞有其事道,“虽然我们没有这荣幸与吴公子相识,但他的诗里词间,皆表明了他是一个心胸宽广、志向高远、宽宏大量的人啊。”
季鸣月:……
靠,学术崇拜真让人盲目!
“行了,不过是个小点子,你这么在意是谁提出来的作甚?”方景星颇为奇怪和不理解,“这是重点吗?”
“占了优势的人当然不觉得这是重点了!”季鸣月瞪他,“理所当然、臭不要脸!”
方景星:??
“不是,你骂我做什么?你这人很莫名其妙你知道吗?”
“谁骂你了?我就看着你说的而已,少自作多情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搁啊?”
“你、你现在是骂我了吧,你说我自作多……”
“砰。”
“咳咳咳!!”
常许忽然失手把面前的茶水碰到,吓了两人一跳,见二人看来,他一边拿出手帕擦水一边抱歉道:“失礼失礼,二位见谅,咳咳咳……”
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