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场架还是被他咳咳咳地糊弄过去了。

    常许示意小二继续说。

    这小二却抓抓胸口有点心惊胆战，他不懂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怎么那个小姑娘就忽然暴躁起来了，毕竟来者是客，等会他还是小心些说为好。

    唉，做生意真难啊！

    咽了咽口水缓解口渴，小二擦了把汗，继续说道：

    “额，刚刚说到哪里来着，哦，苏文清初露锋芒之后，两人就开始了相互之间的较量，凡是吴声题诗的地方，苏文清便会闻风而来，也写下自己的诗词。这种明晃晃的蹭名气行为，着实迎来了众人的不满，但效果斐然啊。”

    季鸣月：黑红也是红。

    这苏文清玩得明白啊。

    “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让双方的名声大涨，很多本不无意看墙头诗的人，也会为这他们较真的趣事去店里凑凑热闹。因此，还有不少旅店主动给袁宅送帖子，请苏文清来店里题诗，只为吸引客源。”

    “至于不请吴声，自然是吴公子神出鬼没，无处可请……不过话说回来，这吴声的低调也是别有用意，他那时是炙手可热的新秀，若是露面，怕是要把苏文清的风头全抢了去！那苏文清做的这些不都要付之东流？”

    又来了。

    季鸣月当即翻了个白眼。

    这些人对吴声如此盲目崇拜，啥好事都往他身上搁，真是可笑又无语。

    承认苏文清是个营销能手有这么难吗？

    “两人的关系就这样日渐紧密，直到二十日前的无双店大赛，苏文清知道此次大赛的重要，野心勃勃地想要拿下魁首，可吴声心怀仕途、志向高远，也不愿放过此次难得的机会，便不愿再谦让苏文清。”

    “吴公子在大赛中不留余力、尽展才华，写下那一首读之令人荡魂摄魄、百感交集的《问天》……”

    季鸣月：问什么？龙傲天啊？

    呵呵，都吃这一套。

    “至于这首诗如何，小的才学浅薄、不便评价，反正呢，是毫无意外地赢过了苏文清。这苏文清经此大赛之后，气急败坏、由爱生恨，觉得吴声不给她面子，隔日便在无双店内小手一挥，轰轰烈烈地把吴声骂了一顿。”

    “吴公子心胸宽广，本是不愿追究，毕竟苏文清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事儿，可没想到，这次这次的批评可是写在我们京城第一大旅店无双店的墙上啊！据说，原本对吴声才华赏识有加的达官贵人们，皆因此心怀芥蒂，一时之间，竟无人过问吴声的前程那！”

    “故事说到这里，小的说个题外话，鲜少有人知道，好几年前啊，这袁教授也是凭着一首墙头诗被路过的太学学官瞧见，觉得此人颇有文采，这才将他引进了太学……因此各位客官可知晓了为何吴声对此次赛事如此在意？”

    “所以大赛之后，二人之间就产生了隔阂，原本没两日便会去旅店题诗一手的吴声忽然消了踪迹，众人以为他正伤怀着，没想到不日便传出了他自尽而亡的消息。可光是为了一次大赛失利就去死，是否有些许夸张呢？”

    “几位可还记得小的先前说过，二人大抵是情人关系？吴声之死若是加上与苏文清之间的爱恨情仇，不就变得情有可原起来？据说，苏文清原本是瞒着自己袁家小妾的身份，两人闹矛盾时她破罐子破摔道出身份，吴公子一时肝肠寸断、晴天霹雳，他没想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行了背德之事啊！”

    “仕途上的失意，再加上此事的打击，他难逃道德谴责，一时想不开，便悬梁自尽……几日后，得知吴声之死的苏文清，才发现自己对吴声早已情根深种，又知道这感情为世人所不耻，被吴声的高风亮节深深打动的她，也决定以死谢罪！至此，这场悲剧便落下了帷幕，唉……”

    终于说完了，小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悲痛地摇了摇脑袋，似乎也在为二人的命运哀戚。

    随着他话音落下，四周安静了片刻，不知何时边上已经围了不少客人在听他说故事了。

    很快，有人先鼓掌道：“说得好，这吴公子实在是让人惋惜那！”

    又有人道：“是啊，若他没遇见苏文清，如今不知是怎样的光彩。”

    “这苏文清和吴声的情缘可是真的？”

    “我觉得是真的，听这小二说之前，我还真不知道苏文清竟是太学教授的妾室，我先前见过苏文清几面，她可从没说过这事。”

    “她无缘无故说这个做什么？”

    “……当然要说了，你看这吴声不就着了她的道？”

    “那你说这袁教授知道了这事儿，该如何是好啊？”

    “没有如何啊，人都死了还能咋地，幸好这苏文清没生个一男半女的，不然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

    眼见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八卦起来，三人坐在位置上听得脑袋疼，喊来小二结账后，三人就想走，却被小二叫住了脚步。

    “姑娘，”小二指了指她怀里的墙头诗抄写本，“这个……”

    季鸣月才反应过来自己顺手就拿走了：“哦，刚刚听那个说书的小二说，你们这诗本是能买的？多少一本？”

    小二谄媚一笑，比了个手势：“一口价，两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