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搜搜床铺搜搜柜子书桌什么的，发现秦聪没什么玩具呢：“你弟弟真懂事听话，都没啥玩具。”

    秦颖轻轻地说：“我也没时间陪他玩。”

    季鸣月：真可怜的懂事孩子。

    这话刚说完，她就拉开了桌子下的一个抽屉，只听几声“哗啦啦”的，像是什么东西在滚动着，打开一瞧，是好多小木块，大小各异。

    季鸣月拿起来看了看，木块上有些木刺，不是很光滑，也许还没来得及打磨，抽屉里边还有一把小锉刀。

    秦颖在后边解释道：“这是秦聪为数不多的小爱好，他喜欢做一些小木块什么的，偶尔堆起来玩。”

    季鸣月：自制积木啊。

    真是无趣又有趣的玩具。

    这没什么看头，锉刀也不符合他们的对凶器的判定，季鸣月摇摇头，把抽屉给关上了。

    就在她站在屋中，左右张望着还有什么漏网之鱼没搜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远远的“季鸣月”，她转过脑袋，就见方景星跳进来了，满脸兴奋地举起手中的东西给她看：“你看这是什么！”

    季鸣月定睛一看，一黄一紫，两个香袋！

    “这是哪里找到的？”她把香袋拿过来左右看了看，发现角落里都绣着什么字样，可不就是“韩春君”和“陈娟琴”的名字吗？

    “装在一个木盒里，粘在秦壮的床板下，”方景星得意地说，“若不是我火眼金睛，那底下乌漆嘛黑的，哪里瞧得见？”

    木盒里？

    床底下？

    季鸣月品出一丝古怪，她觉着这一家子藏东西的习惯还怪相似的嘞。

    还没等她说什么，边上的秦颖很是不安地问道：“季姑娘，这是谁的香袋，为何会出现在我爹的床底下？”

    “问得好，”方景星说，“我们也想知道。所以已经派人去抓你爹了。”

    秦颖：……

    这么说着，他转头看了看自己所处的这个小屋子：“这是秦聪的房间？你搜完了没？”

    “搜完了……”季鸣月从两个香囊中抬起头，“不然你再检查一下床底？”

    方景星说好啊好啊，非常干脆地就趴了下去，将床底扫视了一周，但是一无所获，站起来的时候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瞧见季鸣月在闻那两个香袋，有些奇怪道：“你做什么？”

    季鸣月举起那个黄色的香袋说：“这上面有油盐的味道，还有没洗净的油渍。”

    末了又举起那个紫色的：“这个则是有面粉和肉馅的味，摸起来也是粉粉的，里头有些白色的……应该是面粉淀粉，这两个果真是韩春君和陈娟琴的香袋。”

    “你是狗鼻子啊？”方景星有些好笑，“这都能闻出来？”

    “不是，这两个香袋跟着两人许久，里边的香料淡去味后，染上他们做事环境时的味道也是正常的……”季鸣月递给他，“不信你闻闻。”

    方景星还真的拿过来闻了闻，正如她所说，一是有明显的油烟味儿，一是油腻的粉和肉馅的味浮在布料的表面，他哈哈一笑：“看来我们没找错人！”

    他这么一说，秦颖就着急地两步上前：“秦姑娘，方公子，你们这是何意？没找错人……难道我爹爹就是你们要找的……杀害娟琴姐的凶手？”

    方景星看向季鸣月，后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我问你，这几日……就是四五日前，秦壮可有在晚上……约在亥时或是子时的时候送过外卖？”

    “好似是有……”秦颖想了想，“晚上叫外卖的人不多，若是恰好碰见爹爹在店里，我是会劳烦他……这怎么了吗？”

    季鸣月又问：“他可有送完外卖顺手把温盘从外头带回来的举动？”

    秦颖双眼微微凝滞：“是……是有两回。”

    “好了，”方景星一拍手道，“人证物证俱在，这秦壮是跑不了的！季鸣月，走啊，我们去找师父他们。”

    季鸣月若有所思地应和道：“好。”

    她正要走，秦颖却又拉住她的手臂：“秦姑娘，我爹真是杀害娟琴姐的凶手？不可能的，他这人虽是个泼皮无赖的性子，对我们姐弟也是动辄打骂，平日也不务正业，但是、但是他……”

    这先抑后扬的，居然不知道该扬啥呢。

    季鸣月耐心地看着秦颖苦思冥想，然后就听她说：“但是他……不坏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其实这会气氛还是挺严肃的，季鸣月心里也想着事，但抵不住这句话实在太好笑，她还是笑了两声，朝秦颖说：“你放心，我们绝不会抓错人。”

    秦颖一愣，拉着她手臂的手微微有些僵硬，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怔怔地和季鸣月对视着，不知道在诉说着什么。

    “知道秦壮是你爹，你不敢相信这事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我们可不会乱抓人，都是凭证据说话的。”方景星催促道，“季鸣月，走了走了。”

    季鸣月把手扯回来，跟在方景星的后头快步离开了，只留下秦颖站在原地许久。

    不知道何捕头和阮五等人是在哪里逮到秦壮的，反正季鸣月再见着他时，已经是在鞫狱房（审讯室）了，由于秦壮的激烈反抗，手上就被带上了镣铐，他坐在椅子上，好像火烧屁股似的，不安稳地动来动去。

    一瞧见宋书远他们进来，他激动地想要站起来，却被他边上的狱卒大哥摁着肩膀又坐回去了。

    “冤枉啊！宋大人，小人冤枉啊！”

    他嚷嚷着自己的冤枉：“我我我、小人正在送外卖呢，忽然就被抓了！那食客还在等着啊！”

    边上的狱卒大哥连忙澄清：“宋大人，那份外卖已经让兄弟们送过去了。”

    宋书远点头：“是吗，那你就不必担忧了。”

    秦壮哪里是担忧外卖，而是担心自己的小命，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一个劲儿地重复道：“大人冤枉啊，我真的没杀人！我他娘的连那个陈娟琴住哪里都不知道！”

    宋书远敲敲桌子：“你冷静点，如果你真没杀人，我们也不会冤枉你。这不是正要问你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