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正在低头打量刺背猪的漂亮小姐,又不敢置信看向杰夫。
“真的?怎么到我们这种地方来了。”
杰夫敷衍到:“就是随便看看,昨天订的肉准备好了吗?”
“早就打包好了,哪天不是先准备你的。”
学徒站起身,拍了拍发麻的腿,“我这就去拿。”
虽然屋里气味很难闻,但收拾还算干净,有每天清扫的痕迹。
屋里点着蜡烛,有些暗,除了案板上那头刺背猪,铺着麻布的地上还放着一头,还没去除的刺闪着冰冷的光,看着怪吓人的。
姜姜提着裙摆打了个结,脱下手套戳了戳白灰色的刺,触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硬,一头都快有上千斤去了。
提莫老头丢下砍刀,拿着毛巾擦了擦手上的血,余光注意到有个奇怪的人正在碰刺背猪的刺。
“喂,别碰那个。”
姜姜被提莫老头恶劣的语气吓得抖了抖,转过身无辜的看着他。
提莫老头眯起眼睛,态度顿时温和有礼起来。
“啊,原来是姜姜啊,不好意思,年纪大了眼神不好。”
姜姜笑起来:“您吓我一跳,这猪可真大只啊。”
提莫老头摆摆手,火红色的头发在头顶扎了个小揪揪。
“这才哪到哪,我还觉得今年的猪都瘦得慌呢,不知道是不是雪太大它们找不到东西吃了。”
姜姜点点头,眼睛弯弯的很是讨喜。
“我不太懂这些,您别跟我计较。”
提莫老头摇摇头,意思她少说这种客套话。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正好,我给你留了一袋鸭胗,还有几块鸡肝,都是这几天的,可新鲜,你顺便提回去吧。”
姜姜很是乖巧的道谢:“那太好啦,谢谢您,我正想熬点鸡肝酱蘸面包吃。”
学徒和杰夫一人扛着一大袋分切好的猪肉朝马车走去,提莫老头提着鸭胗和姜姜跟在两人后头并肩走着。
“都这么熟了,我就懒得跟你客气了,上次阿雷带回来的腊肠实在好吃,接连几天我都醉得昏睡过去。”
姜姜低下头解开裙摆上的结。
“明天我让杰夫再送点给您,那我们这就走啦,客气的话就不说了。”
提莫老头板着脸点点头。
“去吧,这会正忙着,我也没空招呼你,改天再去你那喝点。”
杰夫又驾着马车朝磨坊驶去,他有些感慨起来。
“还得是您啊,刚开始我每天都被提莫老头骂得狗血淋头,这会他虽然不骂了,但也没给我好脸色。”
姜姜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提莫老头人很好的,他就是有点讨厌笨蛋,所以说,嗯,没办法。”
杰夫上扬的嘴角耷拉下来:“您直接说我笨吧。”
姜姜有些稀奇的咦了一声:“你看,这不挺聪明的。”
马车停在磨坊门口,姜姜敏捷的跳下马车,脚步轻快的跟在杰夫后头。
酒馆豆腐的使用量比肉还高,炸着吃,炸过、冻过烫火锅,或者煮麻婆豆腐等等等等。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硬生生把这家快要倒闭的磨坊给撑了起来,甚至变得比以前还要气派。
珍妮丝奶奶正在院里晒黄豆,她一看见杰夫身后的姜姜,立刻惊喜的站了起来,开口唤她的孙子。
“艾特肯,快出来吧,姜姜小姐过来了。”
姜姜笑起来:“早上好珍妮丝奶奶。”
病弱的珍妮丝奶奶看着气色好了许多,她有些紧张的拍了拍身上的黄豆粉。
“快请坐小姐,让我给您倒杯热茶,哎哟,都怪我,非要这会收拾黄豆,把到处都弄得乱糟糟的。”
姜姜连忙拦住她:“没事的,我就是跟杰夫过来看看,拿到豆腐以后就回去了。”
珍妮丝奶奶坚定的推开姜姜的手。
“这怎么行,老头子这会去拉黄豆了,不然真该让他来和您问个好。”
姜姜见阻止不了,哭笑不得放下手。
“不用那么麻烦,温水就好了。”
没过一会,一瘸一拐的艾特肯从屋里出来了,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豆腥气。
他穿着围裙和袖套,头上还包着头巾,姜姜就算没有进去,一看他这架势也知道里头绝对收拾得很干净。
虽然腿上的毛病还是老样子,他的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
“姜姜小姐,您怎么来了。”
姜姜接过珍妮丝奶奶倒的热茶,有些无奈的笑了。
“过来看看,再和你说说明年的事情。”
艾特肯有些紧张起来:“里头正在炸油豆腐呢,您跟我来。”
杰夫熟稔的取豆腐去了,姜姜放慢脚步,跟着艾特肯在磨坊里转了一圈,又拆了一袋黄豆检查品质。
屋里热气腾腾,开着大火在烧锅里的豆浆,艾特肯眨眨眼睛,忍不住敲了敲发酸的膝盖。
姜姜抬起头,看向忙碌的学徒。
“都挺好的,明年估计会开分店,可能会有更多的订单,只要你能保持这个质量,我首选的还是你。”
艾特肯认真道:“您放心,就算您没有选择我们,我这给您制作的豆腐质量也不会出问题。”
姜姜弯了弯眼睛,从屋里出来。
“到时候我会提前派人通知你的,给你招收学徒的时间,你腿不舒服,就不用送了。”
艾特肯连忙应了。
珍妮丝奶奶颇为不舍的送姜姜出来,声音颤颤巍巍:“没能让小姐喝上一口热茶。”
姜姜头疼的看着她,佯装生气道:“您再这样我可不敢再来啦。”
珍妮丝奶奶停下嘴,拿出两颗牛奶糖放在姜姜手心。
“那我不说了,这糖我吃着很甜,您尝尝。”
姜姜愣愣的看着手心里的牛奶糖,半晌笑起来:“好,我收下了来。”
又陆陆续续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啥问题,姜姜便让杰夫在汤姆杂货店停下来,想去买些海鲜干货。
不知道怎么的,她最近突然频繁的想起曾经在公司附近吃过的乌冬面。
面条吃着都差不多,并没什么特别。
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在那碗汤,用了许多干鱼肉,吃着又咸又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