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子临近节假不忘测验。

    对此王旲愤懑不平，念叨：“徐夫子也真是的，也不让我们过个好年。”

    “我相信经过你这段时间的努力，一定能够得夫子夸奖。如若夫子夸奖旲弟，明年夏季为兄再与你去抓蛐蛐。”

    漫长的夏季都没让王旲又收获一只蛐蛐，画饼大师王晟为了让这弟弟认真读书又给画上了。

    一听这话，王旲再不念叨，双目之间尽显高昂斗志。

    测验的结果还是喜人的，王晟照旧没有错漏之处，得了徐夫子的夸奖，王旲这次只有一处错漏之处，徐夫子特地拿着王旲的答题纸好生夸奖，激励弟子要与王旲学习。

    王旲本人还没下课就掩盖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与喜悦，下了课，这可不得了，转头将答题卷拿与后桌的同窗，脑袋上的辫子随着心情一晃一晃，耳朵高高竖起，等待夸奖，不夸不放过。

    后又冲到自己大哥那里，高声喊道：“哥！哥！哥！哥！你看我！考得比你好！”

    他两眼亮晶晶地望向王晏。

    王晏接过卷子观看一番，满足自家弟弟炫耀的心情，真心实意夸奖道：“进步很大，回去让娘煮你爱吃的蒸蛋。”

    王旲这下更加开心，突然记起王晟答应自己的玩物之事，赶忙走回自己的座位。

    “晟哥，那个蛐蛐是真的吧？”

    “大暑过后。”

    王晟没有辜负他的努力，果断答应，斟酌片刻还是加上一个界限，以免王旲假期贪玩，把徐夫子课程内容通通遗忘。

    “年后夫子讲课，退步过多，此事就作罢。”

    “好耶！”

    王旲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并未察觉王晟话里话外的意思，一口应下。

    王晟回到家中，先回屋将这一年来的书籍与笔记整理完毕才去用餐。

    “我那荷包绣完了，明日去镇上交予曹掌柜，顺便买些物件。”

    柳昭星吃着饭，不忘把安排提上日程。

    最近这些时日，柳昭星提着那些刺绣材料回家后，睡觉都不安稳。

    她隔日就去镇上又找曹掌柜借了样品观摩，回家后日日钻研。她先在破旧布块上绣锦鲤与字，等到熟练后再上手完成订单。

    这布块也没浪费，王晟这几天擦拭书籍灰尘的布块就是柳昭星的练习之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终于有了成效。

    王晟放学归家时，瞧过一眼，与那镇上绣坊里的样品一般无二。

    “娘，我明日也要镇上，上次和书肆掌柜说好族学放假就去详谈抄书之事。”

    柳昭星点头应下。

    天未亮，王晟就起床锻炼身体。

    经过十月的练习，这副瘦弱的身体已经可以小步慢跑四刻钟。他打开院门，绕着自家的屋子来回慢跑，遇见早起的行人就停下来慢走，无论男女老少一并打招呼。

    白天吞噬黑夜，天边留下一抹红。

    王晟考虑到今天要去镇上，跑了二刻钟便停下脚步，回屋先将大字写完，等待朝食。

    母子二人用完朝食，匆匆往镇上赶去。

    曹掌柜拿起柳昭星交上来的荷包仔细端量，针脚密实，走线流畅，锦鲤栩栩如生，立即将银钱结与她。

    “最近你可否有空闲，再接五单，这五单就不用额外缴纳押金费。”

    这福字锦鲤包在长乐府销量火爆，分部涨到一两五百文一个荷包也没打消人们的热情，这两者相比之下，柳昭星私窃材料或是逾期交货也不是什么大事。私窃的话，以后就不能来这里接单，何况坊间还有她住址。

    曹掌柜满脸堆笑，想让柳昭星再接五单，私下的心思却是百转千回。

    “我最近有空闲，只是这日期能否宽限几日。”

    柳昭星真心实意想接下这单，暗中计算自己完成荷包的时间。

    “曹掌柜，你看正月初九，这个日子怎样？太早我心下担忧，一来怕赶不及交货，二来也是怕绣品不好，坏了绣坊名声。”

    “那就正月初九交货。”

    曹掌柜记下交货日期，唤来伙计交予柳昭星材料。

    “伸手。”

    曹掌柜突然点头示意，王晟摸不着头脑，但是也将手伸出来。

    曹掌柜从自己的衣襟里拿出一颗糖，放在王晟的手里。

    “吃吧。我那小子与你一般大，有你一般伶俐便好。”

    糖在这年代，一斤白糖约莫三十二文钱，一听还好，与鸡价换算一下，农家养了三四个月大的鸡也才卖得五十文，这糖王晟不敢收，想将它放在绣坊的木桌上。

    “给你吃就吃。我那小子实在肥硕，我观你讨喜，才予你。”

    王晟经过几个月的调养，样貌确实讨喜许多。

    刚来此处，瘦骨伶仃，现在有了起色，脸庞白皙稚嫩，夏日的阳光与农忙的劳累没有使之变样，亦未曾增添瑕疵，脸上洋溢着健康的红润，一双大眼睛与王静静如出一辙。

    他见王静静可爱，时常逗弄，在外人眼中兄妹二人面容上毫无二致。

    王晟见曹掌柜真心想给自己，这才把糖收下。

    柳昭星与王晟二人起身去清清书肆，与掌柜确认抄书的事宜，交付押金。

    这些抄书的工具，下次还未用完，就不用再交押金。用完以后，只需缴纳五十文钱墨条的费用。以后不抄书了，就将工具退还书肆，掌柜会根据工具损耗程度退还银钱。

    如若有人钻了空隙，想一直低价购入墨条，掌柜会直接将押金没收，禁止此人再入书肆。

    “掌柜，你们这有红纸吗？”

    王晟突然想到年节将至，小年过后没多久就是除夕，春联是每户人家必备之物，自己习得这字，简单的字体加上脑海里储备的对联，应该能让家里省下这部分开销。

    “你买红纸可是要写春联？”

    “是，劳烦掌柜，还要写上几贴‘福’字”

    掌柜唤来伙计剪了适合大小的红纸。

    王晟拜别过后，与柳昭星前往杂货铺预先购买一些必用品。

    王文秋昨日拾到一只晕头转向的兔子。

    还未到除夕夜，柳昭星也不舍得全煮了，这只可怜的兔兔，头的部分昨日炖汤全家美滋滋喝下，剩余的身子部分就来杂货铺买些调料品，将它们腌制成腊肉，以便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