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爷,这些话你就留着下阴曹地府,再去找老爷陈情吧!”
赵管家阴恻恻地笑道:“老夫这就不和你们多嘴了,还要赶着去给少爷送宵夜呢!”
王晟停笔,检查前文的错漏,润色一番后,将这回取名为《表弟黄氏阴谋乍现,管家手持火铳威胁》。
他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看天色尚且明亮,决定继续写完。
“王同窗,季同窗!”
王晟刚想续写第四回,门外突然传来呼喊声。
他只能暂且放下笔,打开房门,就看见一位并不算熟络的同窗。
王晟一时之间也叫不出这位的具体名字,只能颔首示意:“同窗,这是?”
“王同窗,刚刚斋夫来此传讯,说明日府学有重要的事宜,因而暂不开课,明日的课挪到下次沐休日。我见你们没有派人出门来探听,这才上门来,将此讯息告知于你们。”
来者摸摸头,露出尴尬地笑容。
“免得你们明日白跑一趟。”
“多谢同窗,你来此处颇为劳累,要不要进屋喝点茶水?”
王晟鞠躬道谢,这人连连摆手,伸手将王晟扶起。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就不喝了,我这便回去了。”
他怕王晟再次行礼,快速溜走。
王晟放下手,倒是明白明日不上课的原因。
何训导都被抓了,虽然何训导主要负责甲班的生员,可是,乙丙班也偶有他的课程。
这事闹的沸沸扬扬,彭教授、阎学官都要到官府旁听,府学之中也没有一个主事的人能够好好调课,只能这么做了。
看来自己要赶紧将下一回写完,及时去给宁掌柜那里,否则下旬的沐休也被占了。
王晟皱着眉头,心想,赶紧写完,还要出门一趟给季府带个消息,让他明日不用来府学了。
他思及如此,快速回房,提笔写下第四回。
赵管家话都没说完,自己的手就被石头砸到。
“嘶——”
他吃痛一声,手里的火铳掉到地上,自己却管不得手里的痛,立马蹲下身,去寻火铳。
“到底是谁?阁下藏身何处,干这等偷偷摸摸的勾当,简直有违君子之风,实乃小人也。”
赵管家捡东西,嘴上也不曾停歇,就是一顿输出。
叶表弟见到赵管家火铳掉落,立即反应过来,上前想要抢夺。
“你说,谁是小人?”
盖少侠瞬间从屋顶上下来,手里抛出两块瓦片,直击前面的两人。
叶表弟正中后背,还没摸到火铳,就头抢地,迅速趴下。
赵管家则是正中前胸,立即仰躺在地面上。
盖少侠走过去,将叶表弟蠢蠢欲动的手踩住。
他侧身,将目光投向躺在地上挣扎着起不了身的管家,再次问道:“你说,谁是小人?”
“是你?!”
赵管家好不容易爬起来,看见来者正是适才跟在赵少爷身旁的少年,高喊:“你把少爷怎么了?”
盖少侠嗤笑一声,扬起下巴,冲着还在状况外的赵瑞泽,说道:“我能干嘛?你家少爷不是好好的在那里吗?”
赵管家这才看见躲在不远处,缩着脑袋的自家少爷。
他立马惊呼:“少爷!你没事吧!都是属下的错,若不是属下识人不清,你也不会落得如此境遇。”
赵瑞泽尴尬地摸着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能说自己早已在屋顶上听见赵管家中饱私囊了吗?
这也会被杀吧?
他只能无奈地笑着说:“不怪赵叔,是我自己的问题。”
盖少侠可不管主仆上演的兄弟情深的戏码,不知从何处掏出自己先前被捆的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准备卖惨的赵管家捆了个结实。
他又瞥了一眼忍不死心的叶表弟,一巴掌直接把他抽晕了。
盖少侠抬眼正看见黄氏想偷偷溜走,直接开口:“带我去这人房间。”
他指着躺在地上被抽晕的叶表弟,示意黄氏带路。
黄氏被吓出一身冷汗,连连说道:“我不知道,别叫我,我不知道,别喊我。”
她一下跪坐在地,爬向赵瑞泽。
赵瑞泽早已被她这副劈头盖脸的模样吓到,立马跳起来,高喊:“盖少侠,救我!我!我!我知道!”
他如疾风般跃过朝他扑来的黄氏,躲在盖少侠身后。
躺在地上被控制住的赵管家,见此情形,连连叫唤:“少爷,糊涂啊!你怎知晓他不是豺狼虎豹,你这么做,简直是引狼入室!还不快快把老奴的手解开,让属下助少爷铲除祸端。”
赵瑞泽自然不会相信躺在地板上的赵管家,可是,他现在也不太相信自己身前的盖少侠。
他慢慢松开抓着盖少侠衣襟的手,退后一步。
盖少侠直接将地上的火铳捡起来,放在赵瑞泽的手上。
“你,派人去通知官府的人。我,去找找管家的手记。你我分开行事。”
盖少侠不等赵瑞泽反应,直接将瘫在地上状似疯魔的黄氏拎走。
黄氏还在挣扎,高喊:“你我二人这般行事,有悖人伦!贼子,还不速速将我放下!”
“你干的事情还少吗?”
盖少侠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她领到叶表弟的住所,将她甩在地上。
“取出来。”
黄氏眼睛一转,趴在地上慢吞吞地说:“我,我不知。”
“好。”
盖少侠从未亮过的剑瞬间出鞘。
剑光一闪,带着凌厉的气息刺向还在地上的黄氏。
“你不知晓?”
“我!我知晓。大侠饶命!”
黄氏眼见盖少侠不似玩笑,立马站起来翻找。
黄氏搜着东西嘀咕道:“怎么会选我?这么倒霉的事怎么轮到我?”
盖少侠本来靠门扉,紧盯黄氏的搜寻动作。
这时,听见黄氏不依不饶像是念经般重复,他冷笑道:“蠢笨如猪。赵管家被质问之时,你丝毫不惊讶,还能趁机逃走,想来是早已知晓此事。而且,那丫鬟是你的人吧。”
“少说废话,赶紧搜。不然我的剑可不认人。”
盖少侠话音刚落,黄氏惊呼:“你为何会知晓此事?你是谁?”
“我?”
他从腰间拿出赵瑞泽还回来的挂坠,将挂坠抛上抛下,懒洋洋地说道:“在下平平无奇,不过是受故人所托,来此查明真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