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已然寂静,王晟摇着头,提起笔准备续写。
上回一回写到赵瑞泽初识叶表弟真面目,却被少年定身于屋顶。
这一回嘛。
赵瑞泽在屋顶吹风,却吹不走身上的寒意。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表弟,将香炉里的香全部取下,摔到地上,再从供桌上拿起茶水,将其扑灭。
叶表弟忙完这些后,捂住口鼻的手终于放下。
赵瑞泽也只能熄灭自己心中仅有的幻想,确实是自己的表弟。
叶表弟熄灭香没多久,灵堂的诸位慢悠悠的醒来。
最先醒来的是黄氏,她吃惊地看着叶表弟,高喊:“你已得手?”
“咳咳——”
叶表弟咳嗽许久,旁人听了都有些不忍,黄氏却连爬带滚,上前抓着叶表弟的手,满含泪水说道:“你把我相公杀了?”
赵瑞泽听到这里,心中幸存一丝慰藉,至少自己的妻子没有背叛自己,看来此前全然错怪她了。
叶表弟失笑,拂袖将黄氏的手扫落。
“嫂嫂,你这话是何意?”
“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我相公杀了?!”
黄氏冲上前,一下子扼住叶表弟的脖子,重复道:“你是不是把我相公杀了?!”
叶表弟常年喝药,一时不察,竟被一个妇人扑倒,压在身上。
“咳咳。”
叶表弟现在还有闲心情,看着眼前逐渐疯魔的女人,他艰难地说道:“你问的是,我有没有将你的孽种杀了吧?”
“什么孽种?哪有孽种?他是名正言顺的赵家继承人!”
黄氏抱头尖叫:“你才是不知道从哪里来打秋风的穷亲戚,还有脸称呼我儿子为孽种?!”
叶表弟瞬间挣脱了黄氏的双手,把脚往上一抬,用力一踹,黄氏就跌落在一旁。
他缓缓站起身,慢慢整理衣襟,冷笑道:“我至少流的是赵家的血,而你那儿子,不知是从哪里野合来的。”
“你胡说!我对我相公痴心,明月可鉴!”
黄氏摇摇头,力气大得珠钗散落在地。
“你与小元苟合一事,瞒得过我表哥,却瞒不过我。”
叶表弟捏着黄氏的下巴,让她转向自己,淡漠说道:“我让你醒来,也不是听你的鬼话连篇,告诉我,我表哥去哪里了!”
他见黄氏还要耍花招,又怕其余人醒来,继续威胁:“你不说,你那儿子就会死在我手上。”
“你威胁我?”
黄氏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敢威胁我?”
“你想谋取赵家的家产,不就是借着你那个孽种吗?若是他没了,你们——”
叶表弟指着旁边还在昏迷的小元,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带着几分的嘲讽和不屑。
“你们都会被逐出赵府。而我,身为赵家人,不会。”
赵瑞泽脑袋里乱糟糟,有什么样的打击比自己宝贝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更难受?
他想,应该没有。
因为这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
黄氏!
“盖兄,可否解开?我要当面和黄氏对峙!”
赵瑞泽愤怒说道,却不敢太过大声,生怕吵到灵堂里的人。
盖少侠侧身,将目光投向赵瑞泽,直接把赵瑞泽看怕了,喃喃说:“算了,我觉得此处风景甚美,待在这里也是不错的,还是盖兄你考虑周全。
盖少侠这才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场内。
赵瑞泽不知怎么的,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啪啪——”
叶表弟的身后突然传来鼓掌声,他转过身,皱着眉头看着醒过来的赵管家。
“叶少爷,枉费老爷对你多加照顾,你却居心叵测!你就不怕下去阴曹地府,无言面对老爷吗!”
赵管家这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他本人也被气得双脸通红,指着叶表弟连连叹道:“竖子!竖子!我这就去喊家丁,把你绑起来,明日一早就送官府!”
叶表弟瞥了一眼赵管家,丝毫不怕他口中的话,大笑道:“赵管家,你这是贼喊捉贼吗?要亲手将自己送进官府里吗?”
赵管家面上一僵,急冲冲说:“你说什么?”
“你,不过是赵家养的畜生,原以为是看家的狗,没想到是偷粮的硕鼠。”
“这么多年,赵老爷的私库都被你偷光了吧?亏赵老爷如此相信你,我看是你下地狱后,无言面对你的老爷。”
叶表弟慢条斯理的收回禁锢着黄氏的手,从袖中拿出一条手帕,仔细擦净自己的手指。
“真脏啊!”
这一句话,让黄氏和赵管家的脸上都闪过一丝不自在。
不知是在说帕子,还是在说面前的两个人。
“我不过是替赵家清除污秽罢了,我何错之有?”
“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我私自偷窃?若是没有,我看你意图谋害少爷。”
赵管家指着黄氏与地上的香高声喊道:“人证物证俱在,你又如何辩解?”
“我这么说,自是有证据的。”
叶表弟微笑轻声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然是有人将你的手记送到我手上!”
“是那个丫鬟!”
赵管家瞬间明白过来,是丫鬟春竹。
自己鬼迷心窍,答应了丫鬟垂怜的请求,竟落得如此境地……
赵管家心头一颤,桀桀笑出声:“无碍,只要你们都死在这里,就无人可以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我还是赵管家,而你们不过是不幸身亡的两人罢了。”
“属下会让少爷,将你们好好安葬!”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灵堂下面取出手铳,看着还立在远处震惊的两人,大笑几声,说道:“然后再将你二人尸体挖出鞭策!让你们二人有违老爷之命。”
“尤其是你,黄氏!身为少奶奶,居然与小厮私通,简直有失体统!”
叶表弟惊诧地问:“你为何有此物?!”
赵管家以熟练的姿势瞄准两人,听见叶表弟这么问,冷笑道:“自然是老爷留给我的!他早知你们二人有异心,有不忍少爷知道残酷的真相,自然托付给忠心耿耿的属下。”
“这个属下,当然是我!”
“忠心耿耿?赵老爷果真愚不可及,错把鱼目当珍珠。”
叶表弟感慨万千。